知晓?
绿松很是担心,幻大不以为意。
尊者的话已经传达,一字不漏。人皇宫和人皇剑器灵会怎么做,不由他管。是留在绿洲也好,进入幻境也罢。总之,他的任务是布下幻阵,旁事于他何干?
如果二者怒火冲头,飞入幻境,也无所谓。
幻兽天生好战,喜争斗杀伐,否则不会同白虎做朋友,更不会挑起一场荒古大战,引得无数荒古凶兽灭绝,差点毁天灭地。
对幻大而言,眼前不过是小场面。
非是尊者要揭开真相,还“前世”一个清白,哪里需要如此费心。如麒麟鲸王所言,直接飞到五国,挨个碾压,逐个灭除,岂不痛快?
洞天福地之下,演武场中,李攸终于动了。
手捏法诀,祭出灵伞。
黑色灵气涌动,脚底旋起劲风。
长袖翻飞,腕上飞出两株噬魂藤,身覆黑鳞,如同两条巨蟒,找准目标,直扑而至。
“啊!”
被藤蔓缠住,神魂不稳,五国使者皆大惊失色。
有修士认出藤蔓来历,骇然惊呼:“噬魂藤!这是噬魂藤,小心!”
噬魂藤?
被缠住的修士愈发惊慌,还能动的,立刻抽出刀剑,顾不得其他,一顿乱砍。
锋刃砍在藤蔓上,仿佛划过金铁,凿击黑岩,铿锵有声。
噬魂藤被激怒,枝蔓缠得更紧。叶片沙沙作响,展开锯齿,逼近修士颈侧,留下数条血痕。
“你这恶徒……”
有修士破口大骂,当即被藤叶堵嘴,出不得半点声音。
李攸平举右臂,噬魂藤不再耽搁,拽着五国使者,犹如拖曳几十个粽子,急速飞回。
伴随数声闷响,五国使者都被丢到演武场中。
藤蔓退去,五国使者重获自由。有脾气暴躁之人,不及起身,已厉声骂道:“此等行径与魔修何异?!”
周围人大骇,想要捂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
“魔修?”
李攸浅笑,收起噬魂藤,不再看五国使者一眼。
劲风更猛,面上浮现图腾。
一瞬间,天地变色,白昼成为黑夜。
待日光重亮,演武场已被宫阙楼台包围,七座山峰均为亭廊玉阁取代。
脚下竟成一座灵湖,彩背银鳞跃出,溅起团团水花。
有宫人自游廊走来,臂缠轻纱,腰系彩绸,足尖踏上玉台,奏起阵阵轻音。
“陛下。”
燕语从远处飘来,风中带着桂花的香气。
五国使者被幻境所迷,久久无法回神。
在场修士也面露惊诧,不知身处何地。祭出法力,均如泥牛入海,未掀起半分波澜。
一声轻叹,荀山主祭出拂尘,隔出一方天地,护住山门弟子,却无意破除幻境。事实上,荒古凶兽布下的幻阵,以他分神后期的修为,也无法冲破。保住演武场中的弟子已是极限。
景元尊者仍坐在椅子上,单臂环胸,轻轻搓着下巴,满脸兴味。
“当真有趣。”
见开阳真人闭目静坐,脸色发白,额间冒出冷汗,总算大发善心,祭出两道法力,连成长锁,将凌霄观弟子一一锁住。如此一来,即便走不出幻境,也不会遭遇太大危险。
恩?
长锁一出,麒麟忽然扭头,准确看向景元尊者方向。
后者笑眯双眼,好心情的朝他挥挥手,活像一只发现玩具的大猫,哪里还有得道高人的样子。
“不会吧?”
麒麟表情僵硬。
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万年之前,他早该死了!
转念又一想,尊者既能转世,那家伙也说不准。虽有好战之名,好歹也是“祥兽”,不会被天道轻易舍弃。
要真是他……
想到这里,麒麟当即上前一步,挡在李攸身前。
尊者的坐兽必须是他,谁来也不让。不然的话,和幻兽一样下场,烧成半秃!
☆、第一百零一章
战鼓声中,披甲逆军闯入宫室,宫人侍从惊慌逃散,惨呼声不绝。
轻歌曼舞陷入一片火海,玉宇琼楼化作断壁残垣。
朝贡的诸侯现出本来面目,挥刀劈斩,狰狞狂笑,肆意屠戮人命,践踏皇者的尊严。
殿前护卫身中百余箭,血将流干,仍手握□□,虎目圆瞪,伫立不倒。
皇者独立大殿,正面叛逆的诸侯,却没料想,致命的一击来自背后。
“你?”
痛心,愤恨,皆在杯盏碎裂声中蒸腾。
背叛者仓皇逃出殿门,看到迎面走来之人,正要露出笑容,已被一剑洞穿。
背叛,野心,杀戮,一切的一切,都在同一时刻上演。
“夏皇,你可料到会有今日?”
周侯手持长刀,横立殿前,铠甲被鲜血染红,仿佛地狱恶鬼。
“众叛亲离,逃无可逃。交出人皇宫和祭炼之法,我可念及往日,让你死得痛快些。否则,”话到这里,周侯顿了顿,笑容愈发得意,“震碎气海之苦,压入地底之刑,陛下可受得住?”
夏皇不语,表情默然,微抿薄唇,未看周侯一眼,目光似已穿透虚空。
“不说话?”
周侯失去耐心,悍然踏上丹陛。
既已起-兵-叛-乱,断无仁慈之理,更无回头可能。
举刀之际,五人便已立下心誓,杀尽夏朝宗室血脉,灭除夏皇传承,夺取人界至宝,五分天下,实现宏图霸业,传承子孙!
夏朝如何?
不过一支荒古遗族,碌碌无为之辈,无进取之心,能占据界主之位万年,得世人朝奉,也该满足。
论修为境界,家族底蕴,自己哪一点不如?却要屈身其下,奉其为主,世代朝贡?
不服!
他不服!
周侯咬牙,踏上第二阶丹陛,仰望御座,表情愈发狰狞。
修士逆天而行,三界却要尊奉界主?
这是谁定的规矩?
天道?还是飞升的仙人?
他生于周室,少而聪颖,不到两百岁既结成元婴。至三百六十岁,已修成分神。百年之内必可飞升!
他的后代子孙,不该屈居人后,更不该尊奉他人为主!
周为国,他为君,后代当以国君传续血脉道统!
逆天而行又如何?
灭除夏室,立下新则,既成事实,便是天道也奈何不得他!
周侯踏上第三阶丹陛,眼中闪动-狂-热,似在脑海中描摹登临大位的景象。
轰!
闷响声起,如有天雷砸落。
四壁摇撼,石柱断裂,大殿忽然开始震动,碎石断瓦不听滚落,如沉睡地底的荒兽将要翻身。
奇异的是,丹陛周围,却无一枚碎石落下。
燕侯齐侯等先后赶至,染血的铠甲,滴血的兵刃,无不昭示--暴--行。
“夏朝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