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只受伤的兔子死了八只,只有两只存活,一只轻伤,原本治不治都行,但用药之后康复速度明显变快。
还有一只重伤,原本该死的,却奇迹般活下来。
不过总体说起来,三只重伤,七只不同程度的伤,按照之前的治法,那三只必死,七只能存活四五只的样子。
如今有了新方法,必死的活一个,能活四五个的,也只活了一个。
不出意外的话,要么兔子提取的根本不是治病的青霉素,要么是产生严重的过敏反应。
青霉素的特点之前也说过,非常不稳定,室温下也很难存活。
还有几个兔子在死前有腹泻的症状,同样的过敏反应。
韩大夫沉吟片刻:“这东西也有用。”
“若遇到必死之人,像那三只受伤严重的病兔那般,就可以破釜沉舟试一试。”
“不过这种轻伤,就没必要了。”
有些伤势实在束手无策,便用这东西搏一搏,万一能活下来呢。
轻伤还是传统的治疗方法更好。
不用纪炀安慰,林婉芸也点头:“对,这才第一次实验,以后熟练了,一定能降低死亡率。”
实验,死亡率这种,自然是从纪炀口中学会。
纪炀见此笑笑,点头道:“对,才第一次。兔子没有全死,已经很好了。”
特别能救回一只重伤兔子。
这会还让韩大夫啧啧称奇,显然对新药青霉素,有了更大兴趣。
至少在关键时刻也许能救命?
头一次的实验,算有些成果。
接下来算是有点方向。
边关几个城,一边屯粮,一边屯兵。
药材,牧草,马匹,都渐渐养起来。
除开那两个顽固的县城之外,其余十三个县,基本都在纪炀掌控当中。
随之而来的夏收秋收,也提前公布税费。
普通田地只收朝廷规定的三成田税,若是开荒田地,那就减半,其他再无杂税。
官田上多是官府的牧草买卖,很多百姓都是雇佣而来,自然不用交税,每日还会给他们银钱。
如果租种官田,那朝廷三成田税外,需帮官田牧草收获半个月,算是抵租。开荒田地照样减半。
今年交的田税看似比去年要多一些,但太新县内十分安定,不说农具耕牛全都低价无息使用。
就连种子化肥,都是官府先垫付,更不收利息。
加上知县大人说无杂税,那是连鼠耗都没有的,县内百姓皆负担得起。
种田糊口,种牧草养羊创收。
在收入全都增加的前提下,这些税赋已经让百姓喜笑颜开。
身在边城,想要跟潞州那样两成税赋,实在艰难。
也因为这些税赋都要用来养兵马,否则纪炀自然跟潞州对齐。
只可惜不远处的古博城隐患不除,当地百姓就依旧要交三层税赋。
也许只有这些乱子全都解决了,这些税赋才能一一削减。
在生产力没有大幅提升的时候,直接免税,或者入不敷出,那都是不理智,不符合规律的。
百姓们高兴,纪炀自然还在为三成税赋皱眉。
韩潇过来劝慰道:“潞州跟灌江府情况不同。”
“单你说的税赋,其他十二个县里,有许多县都不能照做。咱们压的越低,那些乡绅豪强越不满。”
“如今这时候,先掌握平衡吧。”
韩潇说得没错,他们这边减免田税,已经让很多豪强不满。
现在朝堂上没事参纪炀一本的,基本也是因为这些。
动他们的利益自然会引来灾祸。
如果不顾周围一切,强行要减免,那其他十二知县,可能会压不住下面不满的豪强。
不是每个人都像纪炀这般。
纪炀笑:“我也是庸人自扰。”
道理他都懂,实际自然不同。
纪炀出了衙门,看着兴奋的百姓,他们还在算今年能有多少余粮,多少余钱,眼里都是高兴。
算起来,也只让他们平平安安种了一季麦子而已,他们都能如此感激。
纪炀看向边关再往西的方向。
解决了那里,此地百姓的安危就会得到保证,漫长的边境线也会收缩,不需要像如今这般屯粮屯兵。
军费减少,他们的负担也会少。
整个灌江府都会轻松很多。
也不知道皇上他们有没有听到自己的暗示。
汴京那边的争斗他其实也有参与。
相信以林大学士的能力,肯定不会让他失望。
只是想到关市税要给宗室一部分,纪炀难免心疼。
但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定,很难改变。
就算陛下强硬拒绝,也需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去。
毕竟宗室再怎么闹,也是宗亲,总会有个底线。
而皇上也需要宗室的支持,所以会诸多容忍。
只是不知这次,又会怎么收场。
还有关市要不要常开,也要等那边的消息。
太新县,六月。
在灌江府进入丰收季节之后,连雷温两家的动作都少了些,他们手底的大批农田同样要收获。
只是他们多了个事。
虽说边关几个口子守得极严,但如此漫长边境线,总能传递消息。
甚至还打算扒开一个隐秘的废弃关口,继续走私。
现在犹豫的是雷温两家,逼着他们走私的则是古博国王室。
不仅逼着他们走私盐,更说了,他们此地粮草马上收获,必须运送百万斤到关外。
现在古博国内部吃紧,有几股叛军甚至占了几个村子,好几个地方甚至叫嚣着不交粮税,让古博国十分头疼。
王室这边,不仅要大量招兵买马,王室的用度也不能削减,自然要耗费许多钱粮。
内里要不成,目光自然盯着“合作伙伴”雷温两家。
双方各有把柄,既然你们让我们出兵,我们就出兵。
那我们要粮,你能不给?
古博城内部的乱子,先是影响王室,再影响到合作的雷温两家,这事也很正常。
再加上汴京传来的噩耗,还有灌江府进一步被纪炀控制。
几方乱子加起来,让这两家的家主脸上迟迟不见笑意。
纵然再不想承认,他们也明白,现在的纪炀,甚至隐隐有压制他们的迹象。
还有汴京那边的暗桩,也因为纪炀故布疑云让他们暴露,再加上他岳家在汴京的权势,几番搜查之下。
那些收了灌江府银钱的官员,不仅吐露内里交易,还身首异处。
当然,这两家想要分裂灌江府的事,那些官员并不知情,否则根本没人敢帮他们办事。
雷温两家中的温家,甚至已经有逃走的打算。
他们的想法太过大胆,以前还有些希望。
如今纪炀一来,能保住如今的家业,那就是福大命大。
温家有想走的心思,雷家却不肯,他们掌控此地十几年,最鼎盛的时候,灌江府全盘掌控。
这才多久,就要他们家离开?
可要是温家走了,他们自然没那么强势,所以也压着温家,要他们“共进退”。
一时间风雨飘摇,看着收获的粮食要分出不少给关外,自然无暇顾及太多。
关外的那胃口,估计这次要的百万,只是开始而已,后面肯定还有诸多要求。
原本以为他们握住外面的弓箭,帮他们消除此地的障碍。
没想到这弓箭竟然不受控制,反而要对准他们?
纪炀收到四方来信,对这事也略略知道些。
任凭他们闹。
自己这边只要种好田,养好马,等待时机即可。
不对,还要时不时“资助”一下古博国的起义军。
如今已经有三支起义军跟纪炀联系。
除了卫拓之外,还有两支叛军将领听他跟吴将军指挥,连凌县尉都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