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应道:「她彬彬有礼,一看就是个有修养的女子,她与我不熟,更不会特地伪装。」
「当时,我知道她就是徽州顾家千金,内心不知道多高兴,只是从旁人口中获悉她的追求者无数,就连陆公子,张公子这些名阀公子也是她的裙下之臣,顿时心灰意冷。」
「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何又争抢过这些名阀公子,没想到……」
谢礼说着忍不住一笑,低声说道:「这位顾小姐是我的梦中情人,自那面之后,我对她思之若狂。」
说到这里,谢礼不好意思之余,又掩饰不了脸上的兴奋喜悦。
谢傅心头一痛,回想起顾权阐释的那番话——有道是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然富贵与幸福有不是用祈祷得到,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为求幸福,为求富贵而争的你死我活。
兄长除了希冀,还付诸实际行动,而他却不求而弃。
难道老天不应该更垂青兄长吗?活该他今日如此结局。
「兄长,如果这么亲事半途夭折,你得不到顾小姐会怎么样?」
谢礼好奇看向谢傅:「为什么这么问?」
谢傅笑笑:「我担心兄长,怕真出了什么事,兄长你承受不了。」
谢礼淡然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谢傅闻言惊心头雀喜,已经楚楚欲动。
这时谢礼轻轻拍了谢傅肩膀,「傅啊,男子汉大丈夫,无论什么事,拿得起,也需放得下!」
此话却让谢傅醐醍灌顶,内心震撼。
是啊,我就是放不下!
难道为了这放不下,不惜抢走兄长的未婚妻,而与兄长反目成仇,让爷爷大失所望吗?
将这个温馨和睦的家搅的鸡飞狗跳吗?
只需他放得下,一切都会往美好的方面发展。
「多谢兄长指点。」
谢礼感慨道:「傅,这番话,我在之前就想跟你说,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我总担心你会在鹤情和王阀小姐这件事上,左右为难,难以自拔,其实解决问题方法很简单,当无法强求的时候,那就放下,自会海阔天空。」
谢傅点头,兄长真是他的良师益友。
谢礼笑笑:「我的才能虽不如你,可明君还需遇贤臣。」
离开谢礼房间,谢傅心中开阔许多,不再郁郁沉沉。
小娴小雅见谢傅回来,忐忐忑忑,只听谢傅朗声问道;「饭做好了吗?」
两女光顾着担心谢傅,都把这事给忘了。
小娴弱弱道:「还没呢,少爷。」
谢傅笑道:「那还赶紧去给我做饭。」
小雅轻轻问:「少爷,你没事吧?」
谢傅竟抬手打了小雅俏俏一下。
小雅捂着屁股,却高兴的不得了,少爷会跟她们开玩笑,应该是没事。
两女给谢傅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谢傅也食欲很好,大吃一顿。
……
隔日一早,送彩礼的车队在谢府门口聚集出发。
纳采提亲也是六礼之一,谢礼这个准新郎需要避嫌,就由谢广德和谢傅出面代表谢家前往。
此去徽州八百里地,快行也需两三日的时间。
顾仙庭这边,这些日子一直在庙里吃斋祈愿,答谢神恩。
这些事儿,她向来虔诚。
刚回府内,就听秀儿小跑着上阁楼:「小姐,小姐……」
顾仙庭见秀儿脸红气喘,似急急忙忙而来,心中暗忖,莫非出了什么意外,忙问道:「秀儿,如此慌张,出了什么事?」
秀儿喘了一口大气之后,笑道:「谢家的提亲车队到了。」
顾仙庭一听,芳心大喜,脱口而出:「真的吗?在哪里?」
「就在大门口,十几辆马车的阵仗,彩礼丰厚啊!」
额……顾仙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来了吗?」
秀儿笑道:「谁啊?」
「他呀。」
「小姐你不说清楚,光说他他他的,我哪知道是谁。」
顾仙庭知道秀儿有意取笑自己,也顾不得腼腆矜持,直接问道:「谢傅谢公子啊!」
秀儿应道:「人太杂了,没看清楚。」
「秀儿,我们去看看。」
有些日子没见,顾仙庭对谢傅十分思念,恨不得现在就蹦到他面前去,与他说几句话。
秀儿道:「小姐,你是准备出家的准新娘,哪能露面。」
「我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偷偷瞧看不就可以。」
顾仙庭说着,生怕秀儿说出什么道理来劝说自己,拉着秀儿的手就走,步履欢快得像个在山涧蹦跳的小鹿。
两人穿庭过院,来到前院,不能直接露面,就寻了颗大树,躲在树后,间着亭柱横栏远远瞧看。
只是这般却看不清楚,只看见车马和人员混杂,喧哗热闹。
顾仙庭睁着一双美眸,这瞧那瞧,换了不少方位,却依然找不到一窥全貌的角度。
「秀儿,你看见她了吗?」
「小姐,我没看见啊,会不会没来啊?」
顾仙庭闻言心中一阵失落,他难道不想见我吗?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叶绿不落的广玉兰,开口道:「秀儿,我们爬到树上去,看得清楚一点。」
秀儿闻言惊讶:「小姐,你可是大家闺秀啊,怎么干这种粗鄙的事。」
「谁说大家闺秀就不能干粗鄙的事,我非要干。」
秀儿无奈苦笑,现在小姐盼着见到谢傅,说什么都拦不住她了,想当初小姐一腔热血,干了多少疯狂的事情,自己又有那一回拦得住她。
只是顾仙庭从来没有爬过树,付诸实际行动之后,才发现没那么容易。
见小姐无从下手,只是不顾形象一个劲的往上蹦,捉又什么都捉不到就滑下来了,忍不住一笑。
几下功夫,顾仙庭已经脸儿红红,渗出香汗,埋怨说道:「笑什么?还不赶紧帮忙。」
秀儿笑道:「小姐,要不我去搬一张椅子过来吧。」
「搬什么椅子啊,等你把椅子搬来,人都进大厅了。」
「着急又有什么用,磨刀不误砍柴工是小姐你教我的,小姐你这样永远都爬不出去又有什么用。」
说起椅子,顾仙庭倒是笑笑看向秀儿。
秀儿被顾仙庭看得毛毛的,主婢这么多年,她太了解小姐了,这种眼神代表小姐在打她主意。
「好秀儿。」
秀儿听着小姐柔的可以融化心肝的声音,心里就更毛了,弱弱道:「小姐你想干什么?」
「委屈你当一回椅子了。」
秀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
秀儿蹲了下来,顾仙庭脚轻轻在秀儿肩膀上,不忘轻轻问上一句:「秀儿,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