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动静吸引了桌上其他人的注意,田守华笑呤呤地替弟弟拿着棉袄,田思思也来了兴趣,把自己的位置空了出来,不过还是在边上打圆场,“掰手腕倒是可以,不过谁是哥谁是弟得按年纪来分,我新华哥属鼠的,贺哥哥属啥?”
“我属虎的。”贺承思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自己的属相,哼,小白脸就是小白脸,比他大两岁还看着这么弱,他接着又道:“你年纪比我大力气可不一定比我大。”
“那就比了再说。”田新华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稳,淡笑着说道。
贺学文本想叫住养子,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客,岂可以失礼,老爷子拉住了他,笑眯眯地说道:“没事,就让他们年青人闹腾,我也想看看你家小子和我这侄孙到底谁的力气大?”
其他人也起哄说要看热闹,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地停下喝酒,看着贺承思和田新华掰手腕,贺学文见状也不再坚持,谦虚了几句,“我家承思就是练了些花拳绣腿,仗着力气大而已。”
“武当功夫若是花拳绣腿的话,那世上可就没啥真功夫了,若是老头子我没看错的话,贺老弟儿子练的可是正宗的武当派功夫呢!”老爷子笑道。
“田老爷子你可真是好眼力,我这小子的确练的是武当功夫,我看老爷子你也是一身好功夫呢!平常人可没老爷子你这么好的精神劲儿。”
“哪里哪里,我练的是八极拳,还是去当兵后和我当时的班长学的,他是河南人,八极拳的传人,因为我学得晚,骨头都成型了,成效并不是太好,我所有的孙辈里,也就我这个侄孙练的最好,若是现在打起来,老头子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老爷子笑得有些自得,他因为学习八极拳太晚,成就有限,这也是他的一大憾事,现在田新华能够练出名堂,他也觉得很高兴。
“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老爷子的拳法是真正的杀敌功夫啊!”贺学文感叹道。
“贺老弟也是个内行啊,老头子我当年虽然学得晚,但是靠着这套八极拳可是杀了不少小鬼子,一拳头一个,揍得他们屁滚尿流,真痛快!”老爷子仿佛回到了当年杀敌的时候,手舞足蹈,十分兴奋。
“老爷子你可真是民族英雄!”贺学文肃然起敬,能够在外敌入侵时,敢于上战场奋勇杀敌的壮士,都是让人尊敬的。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老子当年一家都被小日本杀了,只剩下我和八斤两兄弟,老子不把小日本杀了替父母兄弟姐妹报仇,老子还是男人吗?”老爷子的话引得田八斤也恨恨的,当年的惨状他可是历历在目。
“日本人的确是可恨,在下的祖父母和父亲也是被日本人害死的。”贺学文神色凄惶,当年全国有名的酿酒世家贺家,现在竟只剩下他一个废人以及女儿一个小姑娘,真是愧对祖宗啊。
因有着相似的经历,老爷子对贺学文更有好感了,这时田新华和贺承思已经上手掰起了手腕,贺守华和寿建国在一旁为田新华呐喊加油,田思思则是两头跑着,一会跑到贺承思面前叫声“贺哥哥,加油!”,一会儿又跑到田新华面前喊声“新华哥,加油!”。
“你到底是帮哪边的?”田守华看不下去了。
“我两边都想帮啊,最好是贺哥哥和新华哥平手。”田思思也很矛盾啊,她不想贺承思输,也不想新华哥输,当然最好是平手了。
“墙头草,田思思,你就是那根风里摇摆的芦苇。”田守华气得提高了声音。
“守华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应该说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好同志。”田思思一本正经地纠正,但不一会儿她就被自己逗得乐了起来。
“哎呀,守华哥,跟你说话真累,一天到晚咬文嚼字的,跟个酸秀才一样,守华哥,你还是改改吧,说话通俗一点,咱们不都是一俗人么!”田思思踮起脚尖想拍拍田守华的肩膀,但海拔不够,只得拍了拍他的胸口。
“田思思你自己是俗人,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
“你不俗?你不吃饭不喝水不拉屎撒尿?”
“你,你还是不是女孩子了?”田守华气得满脸通红。
“我当然是女孩了,爷爷都说我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儿。”田思思傲娇地说完,懒得再和田守华说,“不和你说了,和你说话真费脑子,我要看新华哥和贺哥哥掰手腕了。”
田守华一阵气苦,谁才费脑子呢?他真想把田思思拉回来好好教育一番,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女孩子该说的话。
房里的人都被田思思的一番话逗得笑出了声,也就阿囡嘴皮子利索,能把守华说得哑口无言,贺学文看着田思思的目光更加慈祥,他的宝贝生活得很快乐,是一个幸福的小公主。
“老爷子你的孙女儿真可爱,就是一个开心果。”
“那是,老头子我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孙女儿了,又漂亮又懂事又孝顺,她就是老天爷赐给我们家的宝贝。”别人夸赞田思思,老爷子特别高兴。
这时,田新华和贺承思已经三起三伏了,两人的力气不相上下,好几次都被对方快要压到桌上了,但都绝地返生,精彩的比赛让众人看得聚精会神,眼睛都不眨一下。
田新华盯着对面的贺承思,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得速战速决,他心念一动,突然朝对面露出一个极惊诧的表情,贺承思果然上当,回头去看,田新华一个用力就把他压倒在桌子上,田守华立即大声宣布,“田新华获胜!”
“你使诈!”贺承思在回头没有见到异状时,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气得跳了起来。
“那是你笨,没听过兵不厌诈这句话吗?”田新华气定神闲地穿上棉袄。
贺承思虽然不服气,但也算是硬汉,他气哼哼地说道:“这次算你赢,下次我一定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我拭目以待。”田新华笑得一派云淡风轻。
贺学文笑眯眯地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你这侄孙好人才,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个顽劣的乡下野小子罢了。”老爷子虽然也挺得意,但嘴上还是谦虚着。
田思思忙给田新华贺承思一人夹了一大块鸡肉,“新华哥和贺哥哥辛苦了,快吃鸡肉。”
贺承思和田新华各自哼了声,低下头吃起了鸡肉,田新华故意说道:“阿囡,我要吃红烧肉,要不肥不瘦的,你帮我夹一块。”
“哦,新华哥,给你吃。”田思思乖乖地夹起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田新华碗里。
贺承思和田思思没那么熟,不过他也不傻,知道怎么才能刺激田新华,当下他便装出一副想吃肉又不好意思夹的模样,果然田思思见了立马也替他夹了一块红烧肉,贺承思一口吃下了香喷喷的肉,送给田新华一个得意的眼神。
两人便这么兵不见血地你来我往,只是苦了田思思,一会儿为田新华夹块鱼,一会儿为贺承思夹块鸡蛋,忙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中,贺承思和田新华两人都吃多了,等到大家伙散席时,他们俩都响亮地打着饱嗝,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十分默契。
待众人都散去时,建国趁贺学文父子俩上楼休息的时候,他拉着老爷子进了屋,“外公,那个贺学文不是好人。”
建国把前几天拖拉机上贺学文东打听西打听表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老爷子也有些想不通了,这个贺学文究竟有何目的?他是为了阿囡而来的吗?难道他是?老爷子心内一惊,想到了那种可能,他定了定心神,摸着建国的头说道:
“建国好样的,你不用担心,贺学文他们两父子不是坏人,现在外公还不能确定他们的来意,但是可以确定他们绝对不是拐子,建国只管放心吧,明天见到他们也不可像今天这样没礼貌了,你要懂得掩饰心里的情绪,不可以让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了吗?”
建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他明白了一点,就是心里想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老爷子哪知道他这一番话,让建国以后成了一只不动声色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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