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头，想出来了一个自己觉得合理的解释，“或许是觉得没面子吧。”
“……”厉家珍都不想跟她说什么话了，乔暖阳现在就是个杠精，在跟自己唱反调嘛！她狠狠地丢下一句话，“我管你怎么想的！蕊蕊是我的孙女儿，你要是让我孙女伤心，我可不答应！”
絮絮叨叨的厉家珍在一边说她许久，乔暖阳都低着头不说话，要是她说话还好。
可偏生就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怎么也不肯说。
倒是让厉家珍一口气死死地闷在心里了，捂着胸口，这时候倒是真的觉得心里难受起来。乔暖阳无奈只好给秦世锦打电话，但是对方并没有接听，不过下一刻之后门口便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世锦依然是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里面是西装，整个人器宇轩昂，进来之后办公室里都因为他而瞬间变得不一样起来。
“……”看了一眼乔暖阳，乔暖阳偏头去也没有看他，厉家珍见到他们两人这样子就来气。
窝着不动。
“妈说自己不舒服，先送她去医院看看吧。”
厉家珍哼了声，“我这是心病，都是被你们两个人给气出来的。”眼珠子盯着秦世锦看，“你们两个要是真的离婚，那就别再来见我这个老太婆了。”鼻头一酸，才说，“你们这些人，哪里把家人当回事，宋烟也是，整个几年都没有消息，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非得要弄得四分五裂的……”
厉家珍是真的伤心。
说着说着眼泪就垂落下来。
乔暖阳当真是手脚无措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戳到了她的伤心难过处。
秦世锦长腿迈开，将大衣提着在她身边坐下来，单手拍着她的肩膀，“你担心什么呢，我怎么会跟乔暖阳离婚？”
厉家珍别过头，脸色冷淡，眼圈微红，“你们两个是合着来骗我吧？你们都走，不用管我，你们过得好不好管我什么事情啊？”
她叹气。
乔暖阳的心底内疚心更重了。
厉家珍对比很多婆婆好多了，对她也十足十的好，隔三差五的自己买东西也会给自己送来一份，从来不亏待自己。
之前还大方的送自己东西，她觉得自己提及离婚，好像真的愧对厉家珍对自己的期待，对于这段感情，她其实没有任何付出一般。
“怎么会，我怎么会骗你？”秦世锦拍着她的肩膀，抬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幽深的黑眸像是吸铁一般，让她不敢对视，“乔暖阳，你说呢？”
“……”她手指死死地掐着衣服。
厉家珍见到她好半天没有回答，眉头耸着。
秦世锦也在等她的回答。
两人都是这样的眼神在死死地盯着自己，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受到了灵魂的拷问，就好像自己是做错了。
“没良心的，我对你的好，权当是喂狗了……”厉家珍这时候捂着胸口，真的觉得胸口处闷闷的难受，脸色变了。
“我……我不会跟他离婚，不会的。”乔暖阳咬着唇瓣不敢去看秦世锦的眼睛。
忽略了他嘴角处不经意的笑容。
而厉家珍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眉头拧的厉害，发现不对劲之后两人忙将她往医院送，医生送她去做检查，秦世锦和乔暖阳则是在一边等着，等在检查的时候厉家珍突然说渴了要喝水，指挥着乔暖阳去买。
秦世锦刚准备动，厉家珍就不乐意了，哼了声：“她是我儿媳妇，我就要让她去，没良心的，我都这样了，让她伺候我买个东西还是可以的吧。”
“我去就好了。”她好脾气的说。
“等等。”秦世锦叫住她，乔暖阳弯腰拿了包站起来。
秦世锦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
只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将脖子里的围巾取下来，带着体温的围巾一圈圈的围住了自己的脖子，只露出她半张脸：“外面冷，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等到人走之后秦世锦坐下来，微微压着下巴看她，“行了，别装了。”
厉家珍没有心脏上的问题，体检的时候一切都好。
现在乔暖阳走了之后厉家珍也摆摆手让医生不用在陪自己演戏了。
“我也不容易啊。”她横了眼秦世锦，喃喃的说，“我倒是没想看出来，乔暖阳竟然想跟你离婚了，要不是我看到了那文件，估摸着，你们两个闹上天了才知道。”
秦世锦的手搁在膝盖上轻轻地拍拍灰尘。
看到文件的时候，他也愣住了，她很多话不会跟自己说，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却给自己一惊，来的路上，秦世锦觉得他们之间是应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不会的，天塌不下来，我会顶着。”
“你顶着？天真的塌下来你觉得你顶得住？你能够预测到所有事情的走向吗？”她给秦世锦泼冷水，朝着他点点，“世锦，你这人是骄傲，我也知道你聪明，可你却真的没有遇见过什么挫折，对很多事情依然是处于一种理想的状态，但是，你必须清楚，任何事情都永远不会按照自己预计的发展，生活精彩的原因在于他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明白吗？”
厉家珍年轻时候做过记者，也做过点评人，网上很多点评其实都是她匿名所作。
所以她懂得当下年轻人的心思。
冷静的跟秦世锦分析之后，才如是说出。
“我们不会离婚，我不会让她离开，蕊蕊是我们的孩子。”他道。
浓黑的眼眸微微的眯着，里面闪烁着一抹冷光，想到了顾霈霖，他约顾霈霖去喝过茶，顾霈霖如期来了，秦世锦送了他礼物恭贺他即将要订婚。
顾霈霖收下了，不过，走的时候却又是很挑衅。
“秦世锦，对她好点，要是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不会让你好过。”
黑眸里凝聚着静静地风暴。
“是，蕊蕊是你们的孩子，可要是她知道蕊蕊的身世……”厉家珍捂住嘴巴看了看门口，没有人，这才放心下来，这是个定时*炸*弹啊。
闻言，秦世锦顿时沉默了。
垂着下巴坐在那里，这件事情他一直都不敢跟乔暖阳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比较好。
厉家珍也叹气，“这事情还是早说早好，拖着也不是办法。万一被人知道了，反倒是不好……”
***
医生在病房里叮嘱着两人，一本正经，“老太太年事已高，得好心静养才是，千万不能刺激到老人了，回去之后还得顾忌饮食……”
医生说，乔暖阳则是点点头表示记下来，一边又多问了几个问题。她跑前跑后的去拿药，随后才跟着下楼，秦世锦将车子开到门口，她扶着老太太坐在后车厢里面，闭着眼睛一副自己很憔悴的样子，乔暖阳也不敢再旁边多说什么，顿时车厢里一阵诡异得尴尬气息。
回去之后她便进了厨房，熬汤，准备菜，都是医生吩咐的，厉家珍则是躺在沙发上面。
秦世锦进来要帮忙，站在一边，掀起了袖子。
厨房很大，但是她觉得很不对劲，只说，“你出去吧，厨房不是你呆的地儿。”
“为什么我不能呆？”他已经从她手里抢过那把芹菜，一根根的卸下来，把枝叶给分开，“还是你觉得不自在？”
“随便你。”她低着头自己去处理鱼。
秦世锦打开水冲刚刚的菜，结果下面的管道突然间掉了，水顿时从里面倾泻而出，他弯腰去处理洗手池的故障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他低头看着衣服准备再继续，乔暖阳推他出去，“你去换衣服吧，湿衣服穿在身上不难受吗？”
现在是冬天，当然难受。
秦世锦甩甩手去楼上换衣服。
司机正好去接了蕊蕊回来，进门就冲着厉家珍跑过去，欢喜的叫着，“奶奶，我回来了！”
厉家珍站起来就被蕊蕊抱了个满怀，厉家珍一下子滚在了沙发上面，扶着自己的腰。乔暖阳从厨房里面出来把蕊蕊给拉过来，很是严肃的教训，“蕊蕊，你做什么呢？跟奶奶没大没小的，老老实实的坐下来，不许烦扰奶奶知道吗？”
“哦……”蕊蕊眼巴巴的看厉家珍。
她把蕊蕊的手握着，软声说：“没事啊，奶奶没事。”她瞧着乔暖阳心下里嘀咕，难不成她还没有放下那些心思？
她不管，要是乔暖阳真的铁了心要走，她不能让人把蕊蕊给带走，到了那时候，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乔暖阳心下里也知道，这次肯定是伤了厉家珍的心，回头准备回厨房的时候正好秦世锦下来了，跟她进了厨房帮她洗菜。
一边想找机会跟乔暖阳说话。
乔暖阳&根本不给他机会，一直拿东西，又觉得他在厨房里面阻碍自己的发挥把他赶出去了。
厉家珍和蕊蕊坐在客厅里，她回头就看到秦世锦被人赶出来，哼了声，暗暗地骂，没出息。
晚上吃饭的时候蕊蕊坐在他们中间的位置里，缠着秦世锦，让他给自己剥虾夹菜。乔暖阳则是把蕊蕊拉过来，口吻严厉，“蕊蕊，妈妈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总是麻烦别人，学会独立。没有人能够帮你一辈子，你得自己学着来。”
这才是她的教育方式。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希望蕊蕊能明白一个道理，不要总想自己拥有什么，不要学会依赖。
但是秦世锦耳朵里只听到了那句‘别人’。
乔暖阳是把他界定在，自己人之外。
一桌子得人神色各异，这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吃过饭之后乔暖阳在书房里面磨蹭了很久也没有出去，结果，突然间房间里的灯突然间熄灭了。
她仰头看着四周，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后背处的寒毛顿时倒立起来，刚刚扶着桌子站起来走了两步，结果撞到了一边的桌子，书房的门推开，秦世锦手里打着手电进来。
一手扶着她，一边说，“刚刚管家说，外面的电路有问题，正在检查，很快会来的。”
他走在一边不顾她的反对把她给带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