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舟被扇得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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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王府书房。
于溯缓步入了书房,在陆衡面前站定,朝陆衡行礼道:“王爷,王妃回来了。”
闻言,陆衡放下手中密折,这密折便是于溯整理出来的,窈窈这三年的大概,顺京两年半,家中守孝,因林氏的缘由去过江州,在江州待了半年,他的视线落在江州那半年上头。
不管是在江州还是顺京,能查到的,都是那么几句,窈窈有意避众人,从未以诚平侯府二小姐的身份示人,大抵就是,性温婉懒散擅做菜酿酒,他看向于溯,微微颔首。
于溯方继续道:“按着王爷的意思,没敢惊着王妃,王妃避着人偷偷出去,文啸他们便隐了踪迹暗暗跟着。王妃扮做男子去了一家名为在望楼的酒楼,与在望楼掌柜名唤敏娘的女子关系亲密。”
“文啸命人打听清楚了,在望楼自开业,王妃便同敏娘相识,此前,王妃也一直扮做男子去见敏娘,这敏娘是个外族女子,武功高强,与一男子过了几招。”
“看王妃面色,似与同敏娘动手的男子一行闹了不快,但王妃与那男子说话时声音不大,文啸他们离得远也未听到二人说了什么。据文啸探听,那二人是在望楼的常客,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王妃与敏娘入了三楼萱字号雅间,在房中待了约莫一个时辰,据店小二说,那是敏娘用于处理在望楼之事的雅间,萱字号雅间左右的两间雅间都不用于接待客人,又因房外有人把守,故而文啸他们未能探听到王妃与敏娘在房中做了何事,其间入雅间者,只有送菜的小二和敏娘的侍女。”
“王妃与敏娘出雅间后,又碰到了先前闹了不快的男子,因间隔较远,文啸未能听到王妃与之说了什么,但看几人面色,似又闹了不愉快,王妃两次与男子照面都不过片刻的功夫。”
“王妃出在望楼后,有两名男子暗中跟着王妃,因在闹市,文啸他们不敢大动作,故而文啸命人将这两人引去僻巷,但未能抓到人也未能查到对方身份。”
陆衡面色不豫,跟着窈窈?为财?还是另有所图?他冷声:“查清是何人,起了何意,不必拘着手脚,处理时手脚干净些。”
话到这,他止了言。
于溯明白了,躬身应是。
默了片刻,陆衡面色微凝,又道,“行事需稳妥,不要让王妃知道。”
于溯忙应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若直接禁王妃出……”
陆衡知道于溯要说什么,打断他,道:“静王府并非牢笼。”不该拘着她。
他咳了起来,缓了许久,才接着道:“王妃想去哪便让王妃去哪,王妃既不喜欢人跟着,便让下面的人聪明点,不要叫王妃发现,让文啸他们精神点,如若王妃出了什么差错,自己领罚。”
因为身体的缘故,陆衡说话的声音一直恹恹的,可即便是这么淡漠的神情,恹恹的声音,也足以让人心下捏一把汗。陆衡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是猜不出陆衡的想法的,但于溯可以肯定的是,王妃是不一样的。
陆衡杀伐果决、赏罚分明,手下的人办事都是打着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这一错可不是扣俸那么简单了,陆衡的罚没有几个人受得下,但,就于溯跟在陆衡身边以来,未曾见过有人因办事不力受罚。
于溯恭敬回道:“属下明白。”
那面通幽院,窈窈从张妈妈那知道陆衡已经回来了,她赶紧换了衣裙,不过听张妈妈说,陆衡回来后就在书房待着了,并没有问起她,且是午膳后回来的,所以应当也不知道她出去过这事。
她要是大大方方出去也没什么,偷偷摸摸的事还是不要叫陆衡知道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望楼,陆衡无需知道。
外头逛了大半日,她也觉得疲了,便往罗汉床上一瘫,拿着本笑话本子打发时间,心道,晚膳便不动手了。
哪知,瘫了不过两刻钟,笑话本子都还没看到一半,刘茉便来请她去书房,道陆衡在书房等她。
17 书房谈话
窈窈不由庆幸她回来的巧,不然陆衡这般找她,她却不在,回头要是要她解释,她又得胡诌一番,但陆衡突然唤她,她心里也没底,便命人去膳房端了些糕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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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吃人嘴短,陆衡吃了即便有什么话要说也凶不起来吧。门口遇到于溯时,于溯面色有些奇怪,见着她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
窈窈心里有些慌,在书房外踌躇好一会儿方进了书房。
陆衡正坐在书案前,四七见到窈窈行了一礼退下,四七的面色也带着些异样。
窈窈端着糕点杵着,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有些奇怪,难道陆衡心情不好?离陆衡还有七八步的距离,她便不敢上前了,笑道:“夫君唤妾身?”
陆衡搁下笔,抬头看向她,扫过窈窈手中的糕点,淡淡道:“站那么远做什么。”
窈窈微怔,不过两米吧,也不算太远。
未待她回话,陆衡又出声道:“过来。”
窈窈端着糕点小步挪过去,将糕点搁下,柔声唤了句:“夫君。”
“你做的?”陆衡又看向糕点,好几种糕点装了一碟,芙蓉糕、桂花糕、枣泥酥等。
窈窈微抿着唇,“膳房做的。”
陆衡恹恹哦了声,目光朝一旁的圈椅看了眼,窈窈明白了,在陆衡旁边坐下。
又想起于溯四七的模样,窈窈心里不由发慌,陆衡突然叫她是做什么?
回想这些日子,她与陆衡处得也还行,而且,她乖啊!从没烦过陆衡,也没给陆衡生过事,王府里需要她处理的事她也处理了,陆衡身子不好,能照顾的她也照顾了。
她微垂着眉眼想着,许久没等到陆衡说话,不禁抬头去看陆衡,恰是四目相对,陆衡正看着她。
又来了,不说话,光盯着人不放,好似她做了什么坏事,陆衡总跟个哑巴似的,窈窈的心跳漏了几拍,旋即又快了几拍,她真背着陆衡干事了,只是也不是坏事。
她艰难呼了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笑道:“夫君有什么事要与妾身说吗?”
陆衡渐敛双眸,看着窈窈面上有些强硬的笑,许久后移开视线,淡淡道:“今日初七了。”
“明日腊八,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夫君是要与妾身说年节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