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感觉自己被拷在一张椅子上——很可能是专门用于拷问的刑讯椅。手和脚都没有知觉,肩膀和髋关节附近的肌肉传来难以忍受的撕裂痛苦。
双臂和双腿十分沉重,无法动弹,大概是脱臼了。
很疼。
我不经意间皱了眉,然后有人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仰起脸时,垂在脸侧的发丝扫过脸颊向后滑去,有点痒。
“醒了就睁开眼!”
是那个日本人,声音里全是怨恨。
我睁开眼,在冷汗涔涔中平静地看向面前的人。
一个黑西装黑墨镜的彪形大汉,他掐我下巴的力度大得像是要生撕了我:“就是你这小鬼坏了我们的事!”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他们的恶意明显是针对我个人。
这里是欧洲,我还没动手。谈不上坏他的事,他必然不是这个欧洲组织的人。
那么,他应该是横滨的黑社会组织。
至于是哪个组织就不清楚了。毕竟被我当后花园逛过的黑社会组织基地两只手都数不完。
是报复吗?
我暗想。
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嘿,老兄,小心点,他的能力我们还没摸透。”
大汉身后站着一个金发外国男人,他不怀好意地道:“真了不起啊小不点。就为了对付你一个人,横滨黑社会居然联合起来到欧洲找上我。让港口黑手党上钩的诱饵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不亏,果然逮到你了。”
金发男人操着口音不大标准的日语,好奇地打量我,手里上上下下拋着我的通讯器。
事情大白。
这笔看似利益尤为丰厚的交易,根本是针对港口黑手党、针对我的一个局。横滨黑社会竟对我深恶痛疾到不惜暗中联手求助欧洲异能者也要把我除去。
我沉默不语,用余光观察四周。
目光所及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宽敞的大厅,装修是很明显的欧式风格,一盏枝形玻璃吊灯高高挂在大厅中央。
前方有众多持枪的黑衣人,我看不到后方,大概是同样的情形。
这不是对俘虏进行审讯的地方。要么他们没打算关我,要么他们有绝对的把握防止我逃跑。
*
我面无表情、毫无反应,有人却等不下去了。
“看什么看?!!这下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大汉照着我的脸重重地打了一拳,砸得我眼泪和鼻血一起飚出来,“哐”一大声,不知道鼻梁被他砸断了没有。
很疼,但最疼的不是脸。
是大脑。
在大汉对我挥拳的一瞬间,我就想发动虚无。然而“锃——”一声尖锐的鸣响随即在我脑中响起,让我几近昏厥,丧失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权。
是之前那个让我失去意识的精神攻击异能!
我无力地垂着脑袋,有种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的预感。
金发男人说:“想知道我为什么能阻止你发动异能?你的座椅能即时反映你的脑电波。”他解释着,口气恶劣极了,“你跑不掉的,小不点。”
“什么?他刚才想跑?!”大汉又急又气,抬起手就想给我一枪,被金发男阻止了,“待会再开枪也不迟。”
“断了手又断了脚,在审问出东西来之前把他疼到休克致死就不好了。”金发男这样说。
“也是。”大汉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