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内心难受,也惯于隐忍。却不知道自己忍耐时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
芥川是看到我在哭觉得很软弱所以无法直视吗?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另外一个想法取代。
——我在为谁而哭?
为太宰先生难受是理所当然的。欢愉与痛苦常伴,满足与贪婪相随,我欣然接纳他给予我的一切情绪。
但这次不是。
不是为他而哭。
在看到那个针线盒的时候,我甚至把太宰先生特意让芥川跑腿给我带话这件事都抛之脑后了。
是因为织田——因为我很想他。
我为他的死亡感到难过,想要去Lupin喝得酩酊大醉,想把逼他去战斗的森鸥外揍一顿,想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一场。
并且很后悔,没有在织田死前现身对他说“我在这里”。这样他也能对我道别,不必为没见到我最后一面而感到遗憾。
我很想他。
*
我被森鸥外派出执行为期一周的外勤任务。
任务结束时,我出差已久的上司中原中也比我早一步回来了。
我所属是中原部下,处理的事务基本都是他分配下来的。只有中原中也长期出差,或组织有特殊任务时首领才直接联系我。
我出特殊任务时森鸥外也会告知中原,因此两方面任务不会相互干扰。
中原中也回来了,我自然要去他那里汇报。
汇报工作的时候,我默默盘算着,今晚下班去Lupin吧,好久没见到太宰先生了。如今织田不在,坂口安吾也离开了港黑,太宰先生应该还会去Lupin。
毕竟,除了那三人在夜晚巧遇一同喝酒以外,太宰一个人在酒馆发呆占的时间才是大部分。
说起来,坂口安吾作为卧底倒是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异能特务科,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背叛了港黑还能好好活着的人了。森鸥外没有追究,可能是因为和异能特务科有什么约定。
“……情况就是这样,以上汇报完毕。”
中原中也:“好,我知道了。”
我等着他给我布置新的工作,然而中原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
他问:“你还不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那个人?
我的心突然一紧。
中原中也双手撑着办公桌站起身,语气里又是嘲讽又是痛快——
“太宰治在一个简单的外勤任务中突然失去联络,目前已经失踪五日,确认叛逃港口Mafia。”
……什么?
太宰治……失踪……叛逃?
他在说……什么?
“……不可能。”
我后退了一步。
“什么不可能,这就是事实。”
中原不屑地道。
我知道这并非不可能,我深深地知道这完全有可能。
只是我没办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