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百姓们,自从见到眼前这么一出场景之后,有胆小的人,便欲开始打退堂鼓。想返回冰雪城中去,不再想再此地继续开矿。便将此事与魏老汉私下里说了一遍,而既然有了一个,便就会有第二个人再来寻他提及此事。魏老汉情知这次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事到如今,可绝非自己能够掌控的了。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事全都告知于唐枫,看看他可是有何好的办法?可自打这位冰雪城主听说这件事之后,也不由感到有些为难起来。对于那些想要回去的人,自己也理解他们。毕竟在这里,随时都皆有可能会将自己的小命给弄丢了的。可现在既然大家都到了这里,若是在想回去的话,这一来一往,就又得耽误不少功夫不说。最主要的,还会误了开采矿石。再者一说,谁能担保下一批,有没有人会主动到这里来?自己总不能也学八旗兵一般,去到处抢奴隶回来,好搭建自己的城池?或者说开采自己的矿藏?
眼看着百姓们人心涣散,一个个都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将来,在这里采矿的日子。唐枫不得不决定,自己此时必须得做些什么出来?好能把众人的心都唤回来,将众人的力道都聚集到一处,这样一来,才能尽快的修建起来这个前哨所。而手下的百姓们和军校们,也就都能多了一层的保障。
几步走到百姓们跟前,对众人高声喝道:“诸位乡亲父老,大家当初跟着我出来之时,可是都对我相信否?如果要是还能相信我的话,那就一切都不必多讲。我这次带着大家还有人马前来。就是打算在此地建起一座前哨卫所来的,为的就是要保证各位在此地开矿时的安全。大家可对我唐某,还是一如既往那般的信任?再者一说,诸位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八旗兵掳我手足,凌我妇女而无动于衷么?只有靠着大家多多的采集矿石,随之而来的,就是我等的武器也就会越来越先进,力量也越来越强大。诸位也可早一点报此大仇,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唐枫说罢,双眼扫过眼前这些百姓们,和站在他们身旁的一些军校,不由对着众人轻轻地笑了笑。
这群百姓们,倒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一开始,只是看到自己这些人,居然被八旗兵给生生掳走,这才多了一丝害怕。可眼下,仔细想想这位冰雪城主,倒也说的十分的正确。众人纷纷低头互相商讨起来,而这位冰雪城主倒也不急不慌,站在那被开采出来的铁矿石,等着众人的回答。
终于,在百姓们中间有一个人,高声对着他喝问道:“我等自然是相信城主的,只是真的要在这里建起一座哨所么?为的就是保证我等能顺利的开采矿石?城主大人可莫要欺哄与我等?我们自从加入冰雪城中来,所图的就是能够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可不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被那些八旗兵捉了去作奴隶的?”那个百姓说罢,周围的百姓们齐声呼好。
对于这群百姓们,吴六奇和二来等诸人,真是感到一阵的无语。但想想也是,谁不是为了自己?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这帮人担心自己的安全,本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人家既然身为冰雪城的百姓,那冰雪城自是应当护的这帮人的周全。唐枫又点了点头,对着百姓们开口言道:“请大家放心便是,我唐枫绝不会欺瞒与各位的。不光要在这里修建哨所,我还要在另一处地方,也同样要修建一座哨所。并且,我答应大家,定会将那些被掳走的人都找回来。”说罢,跳下铁矿石堆。
第四百八十章自此沈阳名盛京,试问八旗谁可敌
第四百八十章
毕竟唐枫往日的威信摆在那里,百姓们如今听到城主将此事是满口应承下来,便也慢慢开始散去。魏老汉随即招呼百姓们开始一起去搭建哨所,对于修建哨所所需之物,绝大多数都是由冰雪城运抵此处,只是所需的木头,就在本地取材,因在这本溪的大山里,最不愁的就是木头。说是哨所,其实也与一个小小的村落相差不多。
只是这村落,也是由这位冰雪城主亲自绘出图样,众人皆是照图施工。而在这处村寨的四围,分别修建有六处箭楼。而这箭楼修的却是颇费功夫,下面是以在本地开采出来的青条石作为地基。最高超出百尺之外,可及时发现敌情,对村寨里的人发出警报来,同时还可对所犯之敌作出阻击。
唐枫将贺疯子的手下军校,派去伐木头并且将其运到山下。胡腾荣的手下军校,帮着垒砌箭楼,以及在帮百姓们将周围的防御围墙地基打好。这围墙却是以铁矿石作为基底,慢慢垒起来的,可说牢不可破。因为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故此,二来麾下的特战队和吴六奇的手下军校,先修建起来数十间的草棚,并且又将临时的大营搭好。如此一来,待黑夜来临众人也好有个临时的休憩之所在。众人拾柴火焰高,足足的花了有二十几日的功夫,在兵民一同努力之下,终于将整个村落修建起来,而工期也整整的缩短了一半。
这面将村寨也修建起来了,另一面,二来的手下特战队军校,也将消息探听回来了。原来,那拨抓了冰雪城的八旗兵,并没有将这些人,连同着他们所抓到手中的另一帮的汉人百姓们送往沈阳城。据这名回来报信的军校分析,大概是因为人数,尚不足以凑到所需之数。所以暂时将这些汉人先留在他们的村屯之中,而那村屯里的披甲人大概有三百来名,八旗军却并不算很多,也只有二百左右。乃是被定隶镶红旗,其头人号为阿兰珠受封牛录小章京。
这次攻打冰雪城的铁矿石场,也并不是其有意而为之。乃是因为皇太极这一次,要在沈阳正式称帝,并且将沈阳定为龙兴之地。欲将京都沈阳城好好修整一番,将原本的土墙,都换成由青条石和大青砖垒建而成的城墙。因此,急需大批的汉人奴隶来此做工。所以,各地的这些女真人牛录,以及一些额真,以及一些护军统领参领都尉等等,都纷纷带着兵马四处劫掠汉人。遇到汉人之后,不论你是否有家有业,直接将人带走,家产也自然归于女真人之手。那位牛录小章京阿兰珠恰恰在搜捕完一小撮汉人之后,途经采矿场,偶遇冰雪城的人。也因此地的军校不是很多,才有一百人左右,余者尽都跟随着魏老汉去探采新矿场,留下的这百十个人,又如何是这些八旗军外加披甲奴的对手?结果冰雪城的军校全都惨烈战死,却也使得对方也折损百十来个人。最后,那些八旗军和披甲奴才将这些采矿的百姓捉走。
而据唐枫所知,八旗制度乃是“以旗统军,以旗统民”,平时耕田打猎,战时披甲阵。旗丁中按照身份地位,分为阿哈、披甲人、和旗丁三种。阿哈即奴隶,多是汉人、朝鲜人;披甲人是降人,民族不一,地位高于阿哈;旗丁则是女真人。照目前所得到的情报来分析,这些披甲人尚不足以为虑。唯一让自己可与之一战的,也就是那二百来名八旗军,也就是旗丁。这些人自幼便长在马背之,走马射雕,善战而不惧敌之众,我之寡。堪称劲敌,否则,努尔哈赤也不会刚刚在平定了后金的各个部落之后,就立即发兵攻打大明。所依仗者,还不是八旗之骁勇耐战。
这军校将情况对着这位冰雪城主,还有二来与贺疯子和胡腾荣等几个人一一讲说一遍之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份,由盛京沈阳城的皇帝颁布下来的诏旨,并张贴于各处城池和乡野的布告,递与城主之手中。待唐枫展开观瞧,就见云,‘我国原有满洲、哈达、乌喇、辉发等名。向者无知之人,往往称为诸申。夫诸申之号乃席北超墨尔根之裔,实与我国无涉。我国建号满洲,正国名为大清,统绪绵远,相传奕世。自今之后,一切人等,止称我满洲原名,不得仍前妄称。并,原经太祖倡议修建沈阳城,现易名为盛京,此为满人之京都。当好好修茸,特命各地头领牛录召集汉人前来,一同将我满人京都早一日修建好。下署天聪三年,皇帝召曰,皇太极谨令。’唐枫看罢之后,虽然这圣旨有些显得不伦不类,可自家心中颇不是滋味。又将这张布告便示与众人,胡腾荣,贺疯子一见无不是勃然大怒,嚷嚷着这便要去拿下满人的盛京城,给他皇太极一个眼罩带带。只有二来闷头不语,在看那个吴六奇,却是紧握双拳一言不发。
“各位将军,如今这些后金人已然正式更名为大清,可说是已经立了国号,并且又将女真人易名为满人。想来,他皇太极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在沈阳也就是在盛京称帝。虽然咱们没有必要替他大明去攻击大清,可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些身在辽东境内的汉人,被其如同鸡鸭一般的对待。想捉便捉,想杀便杀。所以,我们冰雪城现在急需扩充所辖之地,多多的打造武器,招揽兵员,这一切,就靠诸位将军的了。眼下,我冰雪城尚无与他大清皇太极一较高低之力。但我唐枫有信心,来日必将这些满人逐出辽东,还望诸位将军相助于我。”唐枫这一番话,说的几个将军点头称是。只是他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讲出来,如果有朝一日拿下了大清,那大明朝也便指日可待。毕竟天无二日,总不能与他大明划地而割。
贺疯子想了想,对着他回复道:“我说公子,既然他们不拿咱们当人看,那咱们也自然无需以人视与他。请公子与我一支军令,让我带弟兄们前去捉些八旗的旗丁回来,督促他们替我等修造冰雪城如何?如此一来岂不是长了咱汉人的士气,也让他们这些女真人还是满人的看看,咱们汉人也不是孬种。”贺疯子说完之后,这便要就去将那些正在砍着树的弟兄们召集起来,预备去寻一处八旗的村屯,也去捉几个女真人回来使用。
却见吴六奇摆了摆手,对着他劝止道:“贺将军所言虽然解了汉人的气,但对于我冰雪城之发展,殊无一丝一毫的好处。便似当年那些豪杰争霸于江湖,人人都想要做皇帝,可能坐那个位置的只有一个人。我以为,当广纳贤良,多多积攒军用辎重,缓称王。如此一来,也可让大清认为我等无心与他争霸,使得他放心与大明角力。并且,还要与那些在大明境内起义的豪杰取得联系,以备他日与之相约,在同取天下。当然,待一切都平稳了,城主可依靠大明遗臣之名重整河山。到那时,试问这天下,何人是冰雪城之敌手?”吴六奇所言,虽然简洁的很,但到不失为一个好的策略。
旁边的胡腾荣也急忙跟着点头称是,唐枫听了之后,对着吴六奇笑了笑,赞叹道:“吴校尉端的是好策略好建议,此事尚无需着急。至于大明那面,我想那位李自成还有张献忠应当能拿下大明。到时候再派出人去与他们接触一下,不过,我想最好的就是与那些明朝的将领取得联系。此事容后再议,当前最为紧要的,便是先去将咱们冰雪城的人救出来。那处村屯位于何处?离此地又有多远?”唐枫转过脸,对着那个前去探事的军校开口询问道。
“回禀城主问话,那个村屯名为光山屯,沿着太子河往前八十里地左右,就到了光山屯,而在它的旁边就是望水台,那里也驻有八旗兵二百左右,倒是不似光山屯还有披甲奴使用。两个地方加起来的八旗兵,也就四百人下。那些披甲奴的战力倒是无需多加考虑,可这些八旗旗丁需仔细对峙。”这个军校倒将敌方的情况摸得透彻的很,令这位冰雪城主听了之后,颇感满意,便赞许的对其笑了笑。
然后又对着众人吩咐道:“如今前哨已然修建起来,可这里也需有人马驻守。免得我等去抄人家的老窝,人家再来将我们的老巢也顺便攻占了,那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吴六奇你领一彪人马和魏大叔驻扎在此地,提防有八旗军校前来攻打前哨。胡腾荣你带人马由这个探路的军校领路,去佯攻望水台,记住,到时我等得了手之后,便会即刻派出信使前来通知与你,也好一同撤兵,莫要与对方恋战。”说完之后,他稍稍沉吟一下。
第四百八十一章孤身夜探八旗营,生来非是披甲奴
第四百八十一章
便又转头,朝着贺疯子继续吩咐道:“贺疯子你需假戏真做,前往光山屯,带领人马去攻打他的正面,但要小心谨慎行事,可莫要徒增伤亡。二来和我带着特战队的军校,由后面潜入光山屯之中,去施救与那些汉人奴隶。以待得了手之后,便会立时放出烟花来,你等见到烟花之后,定要火速撤退,莫要贪功。”唐枫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贺疯子,每每总是贪战,恨不得用那把巨剑一路将这些八旗兵杀个精光。
贺疯子听了之后,翻了翻眼皮,对着他言道:“我说公子,你咋就这么不相信我呢?老胡比我还要贪功呢,你怎么不多多叮嘱叮嘱他?我准保的依照军令行事就是,请公子放心,咱贺疯子绝不会扯了全军的后腿。”说罢,对着站在一旁,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胡腾荣是恶恨恨瞪了一眼.。胡腾荣不以为意,反倒是乐呵呵的瞟了他一眼。看他的那副模样,似乎是说,无论如何,城主对我是相信的。对你么?哼哼,你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贺疯子看到胡腾荣脸的那副欠揍的表情,恨不得扑去咬他几口才好。不由挫着牙齿,恶狠狠地瞪着他。对于手下的大将们之间,这种类似于互相玩笑似的角劲。唐枫历来都不管的,而其在军营之中,还总是让军校们都要富有血性。在他看来,只有将军校们一腔子血性激发出来,才能使得他们克服对敌之时的胆怯心理。
并且,在冰雪城里只要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唐枫便于众将一起下场比武演练。而往往在这个时候,也是军校们最兴奋之时,一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官的武艺究竟如何?兴许还能学到一两招,以备将来用于战场之。二则是,冰雪城对于这种比武较量,素来没有严格的限制。
最主要的,就是无论任何人,都可以去与自己的主将较量一番。如果能把自己的主将给虐了,那自己的好日子也就来临了。因冰雪城历来对于比武获胜者,都有十分优厚的赏赐。而且,还能提升其官职。这也让整个东北军里的所有军校,每每到了比武之时,个顶个的是争先恐后,人人奋勇争先,就怕自己轮不比武的机会。所以,贺疯子此时,也暗暗把这位胡腾荣给惦记了,就等着比武之时,好好地将其收拾一番,也好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贺疯子的名头不是白叫的。只是看那胡腾荣脸的神情,竟似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眼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两员大将,彼此之间眉来眼去的,火药味也是越来越浓。看起来,自己在不出头阻止一下的话,那这二位不用等到出兵,去攻打光山屯和望水台,自己就先掐起来了。急忙对着二人吩咐道:“怎么的?都无事可做了么?还不都赶快的将人马都点起来,立刻出发,这几十里的路程,可也并不算十分的短,若是不抓紧的话,天黑也到不了地方的。”唐枫此时真是有些情急起来,别的不说,如今都已经因为搭建村寨前哨,而耽误了二十几天的功夫。若是再不抓些紧的话,那些冰雪城的百姓们,岂不又要多遭多少罪?
好在,此刻旭日东升,蒸蒸日正是辰时,离着午时尚早,如果行军速度能加快一些,几十里的山路,也就天色刚刚擦黑便也就到了地方了。当然,因此时尚是冬天,这日头落得也比春夏秋三季要早的许多。如果要在耽搁一会的话,那可就不是天色方黑便能赶得到的。
因此,这位冰雪城主才催促着胡贺二人,立刻点兵启程,也好能早些将人救回来。胡腾荣朝着贺疯子撇了一下嘴角,是转身边走边嘀咕道:“就你手下军校这蘑菇劲,我们眼瞅着都到了那里,和那些八旗军接火了,你们也不见得能赶到一半的路程。我说,老贺呀,要不我就受点累,也帮着你们将光山屯拿下来你看如何?这样你的人马,也可以慢慢在路溜达了。当然,最后记着功劳簿的时候,我们可得需是头功方可以的。”胡腾荣这是分明和贺疯子斗气,一旁的唐枫和二来无暇去理会这二人,这两位是到了一起就开掐,不在一起,还互相惦记着。
贺疯子此时也没有空闲时间去与对方斗口,也是急急忙忙的,将手下军校招揽到一起。高声传下令去:“起兵,光山屯,诸位弟兄可别让那些人给比了下去,咱们趁早赶到地方,拿下光山屯之后,在捎带脚得将望水台也得过来。待城主统计功劳之时,我贺疯子甘愿将功劳都让给大家。只要各位将马的速度在放快一些,莫要让那个胡大吹得人马赶在头里去,这便是我贺疯子希望诸位弟兄能做到的事。”说罢,贺疯子早一马当先冲出前哨,身后的军校们纷纷催开坐骑,紧随其后一同出了村寨,顺延着太子河一直往北去,那个胡腾荣在后面不由一阵轻笑,也立即带着人马赶出前哨,却是在路兜了个弯,从一条岔道就冲了下去。看的身后的唐枫和二来不由眉头紧簇,二来此时也早将人马都召集到一处,跟随在这位冰雪城主的身后,一同离开新建好的前哨,够奔光山屯。
边走边对着唐枫开口询问道:“枫哥,这胡腾荣照这般的走,他能顺利的抵达望水台么?我观此路似乎并不是前往那边去的,他不会是走错了路了?”二来说到此处,对于自己的判断可说深信不疑。别的他到不在意,可若是,胡腾荣要是为了和对方置气,却耽误了行军,从而导致整个作战计划的失败,这是二来所不能接受的,自然也是这位城主大人所不允许的。平常玩笑归玩笑,可到了真章程的时候,谁要是胆敢贻误了战机?
二来深信,自己的这位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是绝不会轻轻会将其放过的就是。而这位胡腾荣素来是大大咧咧的,虽然作战勇猛,也颇善一些行军之道。可这也不能作为其慢待军机之罪,毕竟行军打仗不是玩笑事。再加二来与胡腾荣也算相交甚厚,不忍看其因为与对方赌气,而遭受到军法处置,故此才在这位城主的身旁提点了一句。
而对于二来话中的含义,唐枫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知悉二来是在为胡腾荣说话,其话中所寓之意,如果万一胡腾荣迟到,那他也只是因为不熟路径,故此才晚了。即使要制他的罪,也当从轻发落。不由对其蔚然笑道,:“这厮,你别看他表面与人淘气,可背地里精着呢。你就莫要替他多担心了,咱们也速速赶路方为要紧。”说完之后,催马就朝着太子河边奔了过去。二来也带着一众特战队的军校们,紧紧相随其后。
大概奔出了有三十几里的路程,二来和唐枫忽然便听到,在离着二人不远处的一条岔开的山道之,传来一阵的小调。:“桃叶那尖尖,柳叶儿遮满了天,诸位的这个明哎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听着粗俗的俚曲,唐枫和二来不免对视一眼。
“枫哥,所来者大概也是在旗的人。是不是命手下弟兄们,将其就地拿下。也免得他与我等遭遇,再因此而走漏了风声。”听得出来,二来是想要将此人留下来,好能不让光山屯的八旗兵,再此人嘴中获知自己冰雪城人马到来的消息。照理说来,二来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还有可能在对方的嘴里,掏出些关于光山屯的消息来。
却见唐枫朝其摆了摆手,对其言道:“二来,我这里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咱们到莫如这样,你即刻带着人马离开大道,找个地方潜藏起来,莫要让来人发现咱们的大队人马。在给我留下两个长得普通的弟兄,就是让对方看过以后,也记不住他长得什么模样的最好。并且,把这马都带走了,在给我留下一根烟花。”说罢,跳下坐骑,将马缰绳甩到马背,示意二来伸手将自己的坐骑牵过去。
二来一听,便也立时就明白了唐枫的用意。知道这位冰雪城主,大概是想要单身闯虎穴,到时与自己来一个里应外合,一齐打破光山屯,再将所有的百姓都救出来。只是这一次,可照实有些凶险。如果万一对方有一个认识他的人,那他不仅仅是救不出人来,还有可能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枫哥,这光山屯虽然地界不算很大,可也与周遭村镇有所勾连。一旦这面要是打起来的话,那很难说,不会没有别的地方旗人前来助阵。即使,枫哥让胡腾荣缠住望水台。可沿着太子河往前还有很多的村寨,一旦获闻此悉。焉有不来之理?枫哥,我认为此事当从长计议,还是应有我命人将此人拿下,拷问出所需的消息之后,在将此人除掉,那岂不是干净得很。”二来对于这帮子八旗向来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尤其,是带着东北军一路奔回本硒孤山堡冰雪城之时,在这沿路之,没少看到那些汉人们,被后金人当作牲口一般对待。对这些八旗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第四百八十二章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第四百八十二章
唐枫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对着二来吩咐道:“此事就这样定下了,为了救我冰雪城和其余被他们捉来的那些正在那里遭着罪的百姓们,我唐枫甘愿去冒此风险走一趟。管他什么光山屯,不光山屯,即使是沈阳盛京,我也不惧与他。这东北不仅仅是他们后金女真人的,也是我大汉百姓的。”听唐枫此番言论,可谓是掷地有声,听得二来也不由是连连点头,情知是阻挡不得与他,只得应允下来,摆手叫过两名军校。
少不得,低声对二人仔细叮咛一番,让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这位冰雪城城主,万万不可让其发生任何的意外。虽然知道唐枫,本身功夫足可应付自如,即使想从光山屯出来,也不会费多大的劲。可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如果他自己不提带人进去的话,二来也会极力要求让其带些人手进去的,毕竟有的时候,一旦遇些难以处理的事,就恐怕孤掌难鸣。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也多一个可以与之商议的人。三个臭皮匠还顶的过一个诸葛亮呢?
只是,这些人身所挎着的兵刃,以及座下所骑着的战马,都是不能再带着的。毕竟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打眼,在辽东全境,除了八旗军校和旗人可以随身携带兵刃跨坐良驹,余者,汉人和那些高句丽等族的人,都不得骑跨坐骑,并且携带兵刃在身。这也是老罕王打下辽东之时,为这些人所立下的规矩。
而到了现如今,皇太极登基称帝以来,对此更是要求得十分的严格。汉人不仅仅是为奴为婢,家中所用切菜得刀,和砍柴得刀,也是十几家使一把。有的,干脆使用竹刀和石刀,还得替这些女真人耕地做工。简直是要退回到石耕生食的时代,这也让这些生活在辽东的汉人们对此苦不堪言。
自此,也算埋下了一个火种,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有一个人将之点燃。二来真是不放心,让唐枫就这么带着两个弟兄,赤手空拳的深入敌营之中。有意想由自己来替他去一趟光山屯,可也知道,自己的这位枫哥,是说到哪里就要做到哪里的人。绝不做言而无信之人,而且,他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是万难更改。
只得对着军校们招呼一声道:“诸位弟兄,且先随我到路边的山沟之中暂且避过一时。待城主了马车之后,我等在远远尾随着。枫哥,遇事多加小心。如见事不可为,便立时撤出来,万万莫要勉强去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你这山头都被人家给削平了的话,那以后又让何人去救他们出来?”二来说完之后,亲自牵着唐枫的坐骑,拿着他的赤霄剑,引领手下的军校躲进路边山沟的林子里去,偷偷地向外张望着。
又等了足有半柱香的时辰,这才见一匹黄马,拉着一辆庞大的雪橇,似一阵风一般,朝着这条山路奔驰过来。坐在车的那个车把式,也看不出是女真人还是汉人?一身白羊皮无袖夹袄,内衬一身灰色的短身棉袍,头戴着一顶辽东人都带着的棉帽子,将手里的长鞭甩的山响,口中兀自哼唱着那首小调。
之所以二来他们先闻其声,见到此人却整整晚了半个时辰,乃是因山中回音所造成的。唐枫眼见那个人朝着这条路奔来,急忙低低声音,对着跟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军校吩咐道:“你二人且先随我向前徐徐慢行,如他要对我等打招呼的话,由我一人去应对与他,你等莫要作声,以免在人多嘴杂说岔了头。”说罢,是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那两个特战队的军校,也是闷不做声,却是与这位冰雪城主一同趟着脚下尺许厚的大雪,向前极力而进。这样,也是为了免得被对方在看出别的苗头,在对三人生出犹疑之心。东北人素来豪爽且热心,尤其是在这前后百里,都不见人烟的山道之,好不容易的遇到几个人,有个可以说话的伴当了,如何不使得人欣喜若狂。
三个人正朝前走着,忽听得身后马蹄得得,随之而起的,是一个爽朗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了起来。“:三位哪呀?这冰天雪地的,若只是靠着两条腿在这山道走,你便走到明天日头升起来,你们也走不到地方?说说看,要到那里去?如果要是顺路的话,我就捎你们三人一程。你们放心,我不要一分银子,只要你们能陪着我说说话即可。赶了这么许久的山路,可算是遇到可以说话的人了。”这车把式一边说着,一边赶着雪橇与三个人并驾齐驱,不时地扭脸,朝着三个人身下打量着。只是,在他的眼神里,似乎隐含着某种东西?
见人家都主动问了,唐枫也少不得扭过头来,对其回复一两句。对其笑着言道:“多谢车老板的美意了,我们是打算到草河城去探亲的。只是,家中实在是贫寒如洗,能代替双腿赶路的牲口都无有一只。我们三个人也只得这么巴巴的赶路了,如今幸遇到车老板你了,既然车把式力邀我等三人车,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说完之后,对着那二人递过一个眼色,三个人分为三面坐了马爬犁。
唐枫本人坐在车把式身旁,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个军校坐在侧面,时时留心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最后的那个军校,则是坐在车尾,专门负责后面有无人跟踪而来?这车把式到没有听出来,唐枫话中的寓意。他特意将马车的速度放缓,让三个人登了马车之后,这才又重新一挥鞭子,长鞭宛如毒蛇吐信一般,在空中匪夷所思的曲折着,然后发出一声十分清脆的鞭哨声,啪,那匹黄马不等鞭子真的落降下来,早已迈开了步子,雪橇趟起一趟的雪线,迅速的朝前滑行。
“这位老弟是拜山的采参客?还是到山里猎户家收购皮货来的?”这位车把式一开口,就问在了点子。唐枫略微停顿了一下,急忙开口对其笑着言道:“收购皮货可得有大本钱,你看我们像是趁银子的人么?只是听说在这本溪的山里素来产大棒槌,便带着两个发小,想拜拜山神爷,进山讨个发财的捷径。可一连着十几日,在这山里转悠个来回,也不曾看到草大的山参。这次是白来了,只好去草河城找亲戚借几两银子,好歹也先把这大年给过了。”听唐枫说完这番话,车把式到不增听出有何不对的地方,似乎也倒像是一个老客。
便对其笑着回应道:“这棒槌哪有那么好采?不少的老客,都不敢说进山一次,就能捞到了宝贝。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有的时候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可你就偏偏没有注意到他。这也得看你与他有没有这个缘分?看山神爷让不让你吃这碗饭?对了,你进山之时,当真,认真的祭祀过了山神爷了么?”看起来,这个车把式当真是一路憋闷坏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肯与他闲扯,这嘴便一刻不停地说。
“呵呵,我们也是得了一个,刚在山里挖到了老山参的老客的指引。听他说在哪座山里能遇到棒槌,这才去的。结果,我们是没那财命,徒劳往返来了一趟,两手空空的就这么回去了。也不敢回家,只得去找亲戚拆解几两银子,暂且顶过了年,交过了地主的银利。来年呀,好好的替旗人们把地种好了,兴许还能得几两银子的赏钱。也免得似这个冬天一般,家里如今都揭不开锅了,逼得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也来学人家来寻参。”唐枫说到此处唏嘘不已,倒弄得那车把式也跟着叹息一回,马爬犁一时竟然静默下来,只听到呼啸的北风在身旁刮过。
过了片刻,那个车把式旋即,又头也不回的对着唐枫言道:“你若是想在年前挣得几两银子来填补空头,我这里到有一份工,只是不晓得你肯不肯干?我现在便是去往光山屯的,那里有一家田家烧锅,如今正缺人手帮着他们酿酒。听说给的工钱较为丰厚,你若是同意的话,那我便载着你们,直接过去寻他们说一声。怎么样?大兄弟如今这工可实在不太好寻得,你若不同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听这车把式所言,倒是挺热心的。
只是唐枫听了他的这一番话之后,不免有些觉得好笑。这车把式到也颇不简单,竟也懂得欲擒故纵之术。生怕自己不肯答应下来,居然还拿话挤兑自己。只是这一招,你也得看用在何人身?若是拿来哄骗余这面前的三个人的话,那可纯粹是自己找死。谁又听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只是,如今三个人正愁,没有一个好的机会能混入光山屯去。这可倒好,这面刚打瞌睡,那面紧忙就有人将枕头给递来了。只是唐枫也深知,这件事不可应承的过快,以免对方在因此而起疑。便故作踌躇对其回应道:“多谢老哥的提点,只是到时候这东家能痛快地把银子给清了么?可别等我们哥几个忙了一溜十三遭,最后毛都没有捞到一根?再者一说,人家能用外乡人么?”唐枫抬起头,对着车把式颇有些怀疑的问询道。
第四百八十三章骗入八旗光山屯,如今恰好得良机
第四百八十三章
车把式听了他这一番颇有犹疑的问话,倒也并不气恼,反倒是笑呵呵的对着唐枫回敬道:“大兄弟,你就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就包在老哥哥我的身。!。一准的让你再田家烧锅当二手,但是到时候,可别在人前胡乱说话呀?免得让老哥我在中间坐蜡,你可要知道,有不少的人都想去田家烧锅那干活呢?”这位车把式一本正经的对着他叮嘱道,看他脸的神色也跟着配合得恰到好处,显得十分的郑重。
只是,似乎这光山屯没有什么田家烧锅?倒是听说在原先的沈阳,现在的盛京城倒是有一家田家烧锅。而后来,这田家烧锅又去了哈尔滨,而这三字是满语,其中含义为打鱼,到了那里之后,才算真正的发展壮大起来。此与本无关,一笔带过。而唐枫又因何对这田家烧锅的事情如此的熟悉?
原因十分的简单,冰雪城与田家烧锅也有生意的往来。冰雪城的酒场里的酒,多数都是来自于田家烧锅。而唐枫还见过田家烧锅的掌柜的,所以,这位车把式一张口,满嘴跑车轱辘,就已经被他听出破绽了。知悉这个车把式怕是另打主意,欲图对自己三人不利,可这到正中他的下怀。
唐枫满面陪笑着道:“那可要多谢这位老哥哥了,本来我还不知道到了草河城,能不能寻见亲戚借到银子呢?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再去看人家白眼了。待我发了头一个月的例银,一定要好好酬谢老哥一回。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连个声都不吭呀?你看看这位老哥,都替我等找到了这么好的活计,如何还不赶快得谢谢人家?”说对着二人递过一个眼色,二人也自然心中明白,急忙各自对着车把式一抱拳,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车把式也和三个人客套一番,直说与三人有缘,这才能帮得三人。只是每每唐枫看到此人的眼神之时,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是滴流乱转。估摸着在心中是盼望着早一些能够到达地方呢,也好能够行使自己的计划。目前最怕的,就是唐枫突然半路决定不再去了,那样一来,自己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看他如此,唐枫心中顿感到有些好笑,有意的要逗一逗他,便突然对其开口言道:“糟糕,我好悬将这件最为关键的事请给忘了?我家里的在我临出来之时,可是叮嘱过与我,让我即使挖不到参挣不到钱,也要早一些赶回去。因为家中没了我的话,这家啊便也不再称为家了。?”说罢,强忍住笑扭过头看这位怎么说?
却见这位车把式打了一个愣沉,急忙开口对着他劝说道:“这女人们,向来都是嘴里说着一套,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套。听老哥的话,你想想我能给老弟你窟窿桥走么?若是那样的话,让我……让我?你且别忙着回去,大不了托人往家带回一封平安信去。这件好事,可是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希望老弟能抓住这个机会,这也是老哥哥我与老弟你比较投缘。否则,换成他人的话,你看我搭理不搭理他?”这位车把式端的是好口才,硬生生把黑的说成白的。
听到他的语气之中显得有些急迫,便好似一个吊死鬼拉人似的,生怕人家不相信。是极力的游说与对方,去给自己当替身。由此可见这车把式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也倒给了唐枫一个能杀他的理由。毕竟,对普通人动手,非是豪杰所为,更何况他乃一城之主,不是任何猫狗都需靠着他来处置掉的。
可对于这等东西,虽然杀了恐污自手,但若不将其杀掉的话,到会有更加多的人被其所蛊惑,从而栽倒他的陷阱之中。唐枫强忍着内心对其的厌恶,勉强对着他笑了笑,又开口问询道:“这位老哥,你我一见如故,如今又承蒙你给我寻了一件好差事。可我竟连老哥的名号都不晓得?日后,如何去寻找老哥?”说完之后,一双眼睛盯着这位车把式。
车把式倒不疑有他,倒也十分干脆的对其回复道:“我姓金,因为我训弄牲口十分的明白,人称老车把式金三。对了,老弟尊姓大名,可否告知与老哥我?”刚刚将自己的名姓报出来,这金三是立即对对方加以反问。而唐枫对于这点,倒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好隐瞒的。
虽然冰雪城如今,俨然成为后金人眼中之刺。可对于城主的名号,下面的这些人可还并不知晓。唐枫对着车把式点点头,这才慢悠悠的回言道:“小弟姓唐名枫,待这件事若是成了,小弟必会请大哥去好好的喝一顿酒。以此相谢于大哥对小弟提携之恩德,日后,大哥但有任何难事,都可找小弟来商量。让小弟帮着老哥你出出主意,也免得大哥被人给坑了,到时还不自知。”唐枫是语带双关,且又隐含讥讽的对其言道。
这金三倒没有听出来,忙不迭的一边挥舞着鞭子,一边又是满脸笑容的,对着唐枫又开口言道:“对了唐老弟,如今盛京城的皇帝下了恩旨,允许汉人也可以随意的入旗,只要能认一个旗中人作主子,就可立刻加入八旗汉军正白旗之中。凭借老弟这股子精灵劲,老弟现应当早就被抬举为旗人了?”金三似乎只是和唐枫闲唠家常,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
可唐枫却早听出了他话中的用意,不过是探听自己是不是入了旗的汉人?如果入了旗,那他也就不可能再将自己如之何了?毕竟那旗人的身份,对于某些人来讲,就是让其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同时也是一面免死金牌,和免劳役的金牌。可他还不需借着这等东西,来掩饰自家的身份。
再加这次,好不容易借着金三的光,大概能让三个人十分轻易地就混入光山屯,也好能够顺利将那些百姓们救出来。所以,也自然就不能拆穿对方的满嘴谎话。略做沉思之后,满脸的懊悔着对其言道:“曾经有那么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可我并不曾对其珍惜,如今,我实是后悔了,可也晚了。跟金大哥说,当初真有那么一次,有个旗人牛录抬举与我。让我入了他的旗,做他的包衣奴才。可却被我拒绝了,如今我可真是悔青了肠子。”说罢,唐枫是一脸的懊丧。
可金三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真是欣喜若狂,急忙对其劝解着道:“入不入旗又有何关系?我就欣赏老弟这等风骨,管他是什么人来拉老弟入旗,老弟都无需理会与他就是。再者一说,咱们入了旗之后,这头可就得真真切切的留辫子。毕竟当初老罕王可是有言在先,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看看哥哥我,这头只是弄了一根假辫子,用来哄弄这些后金人。不过,老弟我劝你也应当寻个机会,去弄个死人的辫子回来,栽在自己的头,面用帽子再将它一压,也好让这些后金人看不出破绽。”听这位金三这一路的白话,便如同口吐莲花一般,说的人心神俱摇,对其所言无不是深信不疑。只是除了唐枫之外,他一早就看出金三此人,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可说是不择手段,如今这么极力劝说自己跟着他去光山屯,那里会有什么?又会发生什么事情?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了。
如今又听他讲出这么一番高谈阔论出来,唐枫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对其所言不置可否。只是盼望着,能早一些到达光山屯里,也免得在面对此人如此的絮叨。也不晓得赶了多远的路?天色都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终于就见前面出现一个小土坡似的山,面是赤光光,竟然,没有看到有一棵树被种在山,怪不得,此地被人命名为光山屯。
坐在金三的马车,还别说真还有一些特权。就在爬犁刚刚到了光山屯的门口之时,忽然就听得箭楼有人立身对其吆喝道:“下面的人莫要再往前靠了,否则的话可就要开弓放箭了。所来之人,是由何处而来至此处的?又是因何事,非要进入光山屯中。且先报出你的名姓,再讲出你的来意。”箭楼的满洲军校,大瞪着眼睛看着底下的人,等着金三报出他的名号,再来决定,可是否要放他等进入村中?
金三急忙先将黄马带住了,翻身跳下雪橇,走到村寨的大门跟前,仰起头,对着面的人高声回应道:“面是哪位兄弟今夜值宿?小人乃是金三呀。小人这一次,特意替光山屯找来三个人。还请面的弟兄能够打开木门,天都这般晚了,总不希望,我等守在村寨的木门跟前,就这么坐在此地一宿把?”金三难得似今日这般有底气,面的八旗军校虽然不知这位金三又弄什么幺蛾子,可听说又有人来,忙不迭的对着守在城门跟前的人,立刻吩咐了一句道:“下面的人速将木门打开,快些放来人进来?”随着军令的下达,两扇木门被里面人给推了开来。
第四百八十四章乱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归
第四百八十四章
金三急忙招呼唐枫一声,示意其三个人下马并跟随在他的身后。是直接走进光山屯中,而那驾马车,早有军校接过去代为照料。四个人跟在一个军校的背后,一直朝着村中最大的一处宅府走过去。待走到那所大宅子院门跟前,就见在大门两边,各自站着两名八旗士卒,一共四名八旗士卒挺胸叠肚威风凛凛站在两侧。看其,头戴暖帽,身披红色棉甲,背着长弓,箭壶斜代,腰挂着一口腰刀,手中持着一杆长矛。一见有人朝着大门口走了过来,立刻将长矛横在一处,其中一名军校,厉声对其喝问道:“大人有令,无事不得前来惊扰与牛录大人。”
领路的那个军校,急忙开口对其回答道:“图鲁什,今日轮到你给大人把门望风来了?还不是金三这个小子不死心,这一次,特意给大人带来几个汉人,想要借此机会求见大人一面。跟大人商量一下,关于他家的那门亲戚可否能被替换出来?免除这次徭役,并且方才在门前已经给兄弟们打点过了,待兄弟寻个闲时,在过来请哥四个一起喝一顿酒去。”也不知这金三,给了这军校多少的银子?竟让这军校为其说了这么一大番的好话,殊是难得。
把守院门的那个军校,又探头瞧了瞧,站在这领路的军校和金三身后面的这三个人一眼,便点了点头,喝令道:“先在这门前等着,待我进去给大人通禀一声去,至于大人见于不见?那可就非是由兄弟我说了算的了,不过么?金三你小子倒是挺滑头,大人次本是玩笑之词,没想到你倒认了真?等着。”这个军校说罢,又挥手让那三个人横在门前,他自己则跨进院门而去,径直够奔院正房。
“有劳图鲁什大哥,替我等跑趟腿了,金三在这里叩谢了。”金三在院门外对着那军校背影高声的说了一句,那个军校将手举了起来,在空中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莫语。片刻工夫之后,就见那个军校又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方走到院门口,便对着金三边招手边低声喝令道:“金三,算你小子命好,牛录大人刚刚和一个汉人女子弄的痛快了。如今心情十分的好,一听你带了人来,特准你进去见他。进去之后,可要小心回话。”那个军校说完之后,便头前去给四人带路。而那个领着众人到大院门前的军校,因其乃是镇守寨门的军校,并无资格进此院内,只得守候在大院门前,等着众人出来。
金三等四个人一起跟着往里面走,唐枫特意走到金三跟前,压低声音对其询问道:“金大哥,怎么方才我等并不增听到,关于田家烧锅招揽佣工的事?此又是何缘故?且又听那几个军校说什么?你的亲戚如何如何的,此到底是何原因?还望金大哥看在你我同是汉人的情分,能够坦诚相告与我。”唐枫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则心中早已明白,这金三是想拿自己三个人去换他的那个亲戚出来,才故意的问一句,看他如何说,也好决定到时候是否留他一条命。
果不其然,金三眨巴眨巴眼睛,脸流露出一幅被人屈枉的神色。压低了声音对其回复道:“实话与你等说,实则是因为我的那门亲戚死懒死懒,不好好给东家做工。而东家往日又待他不薄,我这心里感到有些过意不去,这才又替他招揽工人回来,也好将我那不成器的亲戚替换回去,免得耽误了东家的工期。唐老弟,你如此怀疑我?真叫老哥我感到寒心呀。”这金三说着说着,又拿起衣袖,去眼睛来回的抹拭两下,似乎是擦拭掉眼泪?
唐枫心中暗自好笑,却也并不点破他。只是在脸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对着金三复又开口言道:
“倒是小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金大哥莫怪莫怪,待小人得了头一个月的工钱之后,便请大哥好好的去喝一顿,以此相酬大哥这份如水深似的恩情。”说罢,伸出手去拍了拍金三的肩膀,只是似乎这手劲似乎有一些过大,将金三拍的,好悬没有一头就攮到院中的石头地面去。
金三不由呲牙咧嘴的,努力的对着唐枫笑了笑道:“唐老弟这手劲可当真是不小,几乎将哥哥我的这副身子骨都拍散了架。实际,你我一见如故,又谈得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说这些岂不远了么?只要你听话,肯踏踏实实的给东家做工。别让哥哥到时候,跟着你丢人即可。”这个金三真是口吐莲花,说的煞有介事。
正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正房门前。屋门早已敞开着,由门口就望见屋内有一人,大辫搭在身后,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衣袍半搭在肩头,下身穿着一条绯色的縟裤,斜着身子坐在一张春凳之,正用手指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向着门外望了过来。眼看着四个人被带了过来,这才将手放在嘴前一吹。
那个带路的军校急忙前一步,对其回禀道:“启禀牛录大人,先已将金三和那三个人一同带到。”屋内的那个人,这才点了点头,对着几个人招了招手,示意几个人走进屋内,让他好好地看看。那个军校急忙带着四个人走进去,却让唐枫三个人站列于此人的面前。
金三则急忙的躬着身子,到了此人的身旁,先伏在其耳边,对其耳语了几句。只见那个人的目光,向着三个人身不住地打量着,半时方才点了点头。金三一见喜得眉毛眼睛都挤到一起去了,急忙又探手入怀,将一样被红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取了出来,就着此人面前,将红布一层层的打开。
最后,就见在红布里现出一样东西来,竟是一根百年的老参。看这根参,色泽稍红,须子俱全,并且须根粗细均匀、稀疏而长,又不易折断,软如皮条状,人习称其为皮条须,一望便知乃是等的野山参。这回那个牛录,方才将身子朝前探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根参。却见金三压低声音对其言道:“这是小人这个月刚在山里挖出来的,不敢私匿此宝,便将其带来呈现于大人面前。还望大人能够笑纳小人的这一片心意,也只有大人方能享受的此物。”说完之后,将这野山参朝前一递。他却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唐枫,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个阿兰珠这才点了点头,对着那个军校一点头,那军校急忙走了过来,将金三手中的野山参接了过去,放在桌,然后又退回到原先所站着的位置。却见这位阿兰珠牛录章京,稍稍的欠起身子,对着金三言道:“既然你如此诚意,我这里的人手多一个少一个,倒也没什么太大关系的。毕竟这都是官家的事,非是我阿兰珠有意为难于你。图鲁什你带着他们下去,将金三的那门亲戚交给他,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不得轻易打开村寨大门。今夜,你就暂且留在此地,让他们给你们找个住处,明日一早就可以离开了。叫几个人来,将这三个汉人,也都带到笼子那边去,明日一早就全都押送到沈阳盛京去。”这个阿兰珠说完这番话之后,便不再理会与众人,又专心致志的去抠他的耳朵。
那个把手院门的八旗士卒图鲁什,急忙应诺一声,转身带着四个人便走出正房。这一回,在看那金三的脸掩盖不住的喜悦之情,尽都流露出来,脚下的步子也走得快了许多。刚到院中,图鲁什便对一队院内的巡逻卫队招招手。对着头前的军校吩咐了几句,那个军校听了之后,走到几个人的跟前,带着人押着唐枫三个人便往院外走。
唐枫却回头,对着身后跟着的金三高声喊了一句道:“金大哥,待一个月以后得了工钱,我便去寻你喝酒去。”身后押解着三人的军校,显得颇有些不太耐烦,挥起长矛杆子,便抽在他的背后。并对其喝令道:“少说废话,你这汉狗,还不给老子快些走。”说罢,又用力推搡了一下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