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吴三桂的脸上,犹自闪过一丝不悦神色。可旋即就见其脸上却又恢复常色,对陈梦雷笑着回应道:“今日,你我且只顾着吃酒好了。也算是哥哥与你接风洗尘?至于公事?酒桌之上,实不能细谈,况且此事,也得去与我那些手下众家将领们,仔细的商讨过方可执行。兄弟,你可莫要看老哥我身为一方的总兵,就能大权在握,在此地是说一不二?自家的苦,也只有自家心里才知道。还望兄弟能与我两三日的功夫,待我与手下商讨过后,定会与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就是。来,今日你我不醉不归,好好地在饮上两杯?”吴三桂说罢,是继续灌陈梦雷的酒。
陈梦雷听那吴三桂似乎倒也说的极为有理,也只得应允下来。无奈的是,这吴三桂分明就是打算将自己灌醉了?左一杯酒刚刚灌下肚去,右一杯水酒接着又敬过来了。两个人推杯换盏没几个回合,陈梦雷也就败下阵来。喝的是头昏脑涨酩酊大醉,最终,他也不晓得这吴三桂此举用意何在?
如果要是打算对自己另有图谋?那只管将自己给锁了?随后八百里加急,将自己送往京师岂不是好?又何苦来这么一出戏,来演给自己看?还是,他只是想暂时拖延一回,并在暗地之中,瞒着众人进行着某种勾当?陈梦雷越想越想不明白,只是感到脑袋里如同浆糊一般,再也支撑不住,一下俯卧在桌案之上。随即,一阵响如雷鸣一般的呼噜声传了出来,声音响的,连站在官厅外面的军校们都听得到。
第六百八十三章驿馆高树临清池,暗夜风惊云来雨
第六百八十三章
眼见陈梦雷伏在桌案之上,竟似乎不敌醉酒,就此睡了过去?吴三桂不由冷笑一声,却是又开口对着陈梦雷召唤了两声道:“陈兄弟醒醒,如何竟这般浅的酒量?陈兄弟,既然已沉醉如斯,你可随我家人到厢房之中去安歇?”可任凭这吴三桂如何喊他,陈梦雷是一动不动,相反这呼噜声是响彻天地。
看陈梦雷当真睡过去了?吴三桂将酒盏放下,对着厅外的军校吩咐一声道:“来人,将这厮与我搀扶到厢房之内先软禁起来。如他要是酒醒之后,想要求见与我?可对其言说,我公务繁忙,还得需过个几日,方才可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但,这一日三餐之上不可缺了他的。”随着他的一声吩咐下来,早有两个人进入官厅,将陈梦雷半架半拖得弄出官厅而去。可就在此时,却从官厅的一扇屏风后面,闪身出来一人。
只见其人走到了吴三桂的面前,对其翘起大拇哥,赞叹道:“甥老爷就是高,竟不动一兵一卒,并让其毫无察觉之下,便将其灌醉于此处。只是不知甥老爷又在何时肯开关?带着手下的关宁铁骑,也投效到大清国这面来呢?我家老爷可是在皇上的面前,又特意的保举了一番甥老爷的。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这一次,可并不仅有我一人到山海关这来的?还有一个人,是随着我一同来的。此时这个人,便住在山海关的驿馆之中。但不晓得,甥老爷何时,肯抽出空来与此人见上一面?所来之人,可是大清贝勒爷多尔衮的亲信。”此人说完之后,却是盯着吴三桂的脸色。
吴三桂听到这里,却是闷头不语,不由在自己的心中暗中合计起来。看起来,自己的信使在他临来之时,还不增到达盛京城?或者说是,那位贝勒爷的亲信来的稍早一些。他此番刚刚到的自己这里,想来,自己的那个信使,此刻也差不多,能恰好到了他们盛京城,见到了大清国的皇帝皇太极。只恨自己,怎么就如此焦急不安?如何就不能多忍耐几日?等那多尔衮所差之人,到了自己这里以后,待自己先听过多尔衮和皇太极,又能主动给自己什么样的好处?而后,自己在跟着作出相应的决定来。自己倒好,却是急火火的先修书一封,想要事先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如此一来,岂不被对方视作自己已有了向其投降之心?再因此在自己真的归降过去之后,却又并不能受到对方的重视和重任?以致,最后只能委以一个闲散的官职。什么时候都是,免费给予对方地,往往不受到其重视。相反,在花了一定的代价之后,又费尽心机,千辛万苦的弄到自己手里来的,才会被其所珍若拱璧一般。
而等自己到了,被人视若鸡肋的那个时候,到莫不如不投降于大清国的好。吴三桂反反复复的想了一遍之后,还是决定下来,先去听一听那位来使,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随后再做计较。现在,自己也不用去理会,自己投递给那大清国皇帝的信笺,会让对方到底如何看待与自己?只要这来使给自己的好处,能达到自己的满意。不妨先应承下来,至于自己的那封书信,索性就装作没有这回事好了?
吴三桂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笃定。抬起头,对那个很久便跟随在自己舅舅身边的老家奴,开口吩咐道:“此时天已然黑了下来,也照实不便见客?如你等能赶在冰雪城来人的头前,我便也去见他了。如今,就先等上两日,随后再来说此事的好。来人呀,送这位老家人前去休歇。有何事,都放在明日再说。”吴三桂说罢,早有府内家人,上前来将那个老家人请了下去。而吴三桂站起身来,便急匆匆的就朝着偏院而去。此刻就担心那个小丫鬟小环,会在自己的主母跟前说些什么?至于说自己坏话,料那个小丫头也不敢。所担心的,自己也一时说不上是什么?
而在此时,官厅的房檐下面有一个黑衣人,双腿一直倒吊在雨檐下面。倒着身子,侧耳偷听着,官厅里面主仆二人的谈话。对于陈梦雷被吴三桂有意给灌醉了的事情,此人也听的是一清二楚。眼见陈梦雷是无功而返,即便在这总兵府内再多留住几日?估摸着此行之事也是够呛。看起来,吴三桂此人端的是狡猾无比。观他此番举动,分明就是想要处处买好于人前。最后,好能给自己在任何一个方面,都预先留下一条退路。
眼看吴三桂出了官厅,是脚步匆忙的朝着偏院而去。此人这才将身子一卷,轻而无声的就到了房瓦上面。紧接着纵身穿过房脊,顺着房顶上的瓦片沟,一路朝着院墙方向而去。顷刻之间,人已经翩然越过了墙头,落到了墙外面。此人双脚刚一占地,忽听得身旁有人,压低声音对其探询道:“枫哥,你可是见到了陈梦雷否?那个吴三桂究竟是应没应允下,冰雪城对其提出的条件?”听声音正是二来。
“你先告诉弟兄们,今夜暂时先撤回去,我们如今也边走边说此事?”这个黑衣人将脸上青纱摘下,却正是唐枫。二来听其语气显得极为焦躁不安,就一准知道,吴三桂那面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急忙打了一个口哨,工夫不大,二人身旁已然聚拢过来二十多个黑衣人。二来简短的对着众人说了几句,这才吩咐众人就此散去。而哥两个,此刻也是急忙离开总兵府的外墙。顺着偏僻的街巷,径直朝着前面而去。但其二人所要去的地方,可并不是打算,就此要回奔自己所临时下榻的客栈?却是绕了一个大圈之后,眼见后面无人盯梢,这才放下心来。
唐枫将陈梦雷所遭遇的事情,对着二来详细讲述了一遍。二来听了之后,也不禁开始犯起愁来?一时不由愁容密布在其脸上。对着眼前这位,似乎目前还稍显的镇静异常的冰雪城主开口问询道:“枫哥可是有何妙计?也好能破了吴三桂这肉头之阵?若是让那陈梦雷在此处再这么待下去,恐怕也是于事无补。莫如派个人混进总兵府,在偷着告诉他一声,让其撤步离开总兵府。依兄弟说来,让他撤出来,反倒是能让他安全得多?”二来目前,也只是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毕竟他与曹氏叔侄是没法可比的?哪两个叔侄乃是智将,二来倒似有些类似与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
却见唐枫对其摇了摇头,低低的声音,对其笑着言道:“二来,此事倒是不急于一时。你我趁着夜色先去办一件事情?待将这件事办完之后,兴许他吴三桂就有可能答应下来,我冰雪城对其所提出的条款?”说罢,带着二来直奔着山海关的驿馆而去。倒将二来给弄得,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不晓得这位,从小就往外透着坏水的好伙伴,如今又琢磨出来何等主意出来?只好跟在其身后,也低低的声音对其问道:“枫哥,你莫非是要去山海关的粮仓去放火不成?”见唐枫所走的这一条路,分明就是自己带着手下白天踩过的。
从这条路径直朝前去,在过了四个街口之后,在向着北面的一条偏僻的小街上一拐,也就到了山海关的粮草囤放之所在。那里一共有十个大粮仓廪,估摸着山海关整个的粮草,都堆积在此处。若再那里放起一把火来,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关宁军可能一时不会败退,但没了粮草,估摸着也撑不过几日功夫。
到那个时候,军心涣散,即使是皇帝下令在从内地调集粮草运将上来?那也得过上很长的时间方可,一时半刻是不用去想的。却见唐枫呲着牙对其一乐,倒将二来给笑得有些感觉发毛。正待要在追问一句,却见唐枫头也不回的,就对其吩咐了一声道:“二来,我们是趁夜色去杀一个人。只要将此人一杀,我敢担保他吴三桂,就得乖乖的听从我等的吩咐?还有,一会待你我到了驿馆之时,你去将后门先要看好了。但凡见到有人出来,不论是何人?只管一概杀之。反正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基本上全都是满洲人。最关键的一点,记着将人头全部割下来捎走。尸体,都放回院中。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你可是随身带着笔墨纸张?”唐枫是越说越就更加的奇怪而诡异起来。
二来听得,不由一阵阵的直犯迷糊,待听到最后一句话,却是这位城主大人跟自己打听,有无带着笔墨纸张?自己出来随时都准备是要杀人的,又不是特意从远处奔来此地赶考的举子。不预备刀枪,反而是预备下一些笔墨纸砚等物?但想来,大概这位冰雪城主是打算另有其用?
第六百八十四章红妆春骑踏月影,人间儿女自成狂
第六百八十四章
便对其下着保证道:“枫哥尽管放心就是,我定会将笔墨纸砚都与你预备妥当了。枫哥,前头可就到了驿馆门口了。我这就去往后门处守着去,待你这面完了事之后?可要记着,去招呼兄弟我一声?”二来说完之后,就见唐枫对其点了点头,便转过身钻进驿馆后面的小巷之中,直奔着那扇后角门而去。
唐枫也是抽出赤霄剑,贴着墙跟直走到了驿馆门口。拔出短刀,将驿馆大门上的门插棍,给轻轻的挑开,随后推开院门闪身进入院中。只见对着驿馆门口的,却是一扇绘着五蝠临门的影壁墙。普通的驿站,最初本是古代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而大明后期的驿站却可谓花样繁多,在京都的又名会同馆。其中还有不少专是给外藩的来使预备的,故此又被百姓和一些官员为其起了一个诨名,名曰夷人馆。当然这些驿站已经不再与那些传统驿站相似,也不仅仅是为其提供,可以调换的脚力。相反,倒成为了专门用来招待来往外藩信使的地方。
而这山海关里的驿馆,就是由原本的驿站改装出来的。原本就是为了满洲人预备下的,故此也被称做夷人馆驿。这栋驿馆,与北京那些四合院有些类似。进了大门之后,绕过影壁墙,站在空旷的院内,迎面也是有一间正房和与其相互接壤的偏房。而在两边却只有一间厢房和一间不算甚大的马厩,厢房内所住着的是正副使。却还有一间小小的偏岔子,而在这偏岔子之中所住着的人,一般说来应该是驿馆主事之人的听差。而那间正房,却是修建的甚是雄伟而气魄。还被抻出一前檐来,檐下支着六根,被漆成朱红色的廊柱。柱子显得十分的敦实,一人明显抱不过来。
一般说起来,在这个驿馆之中,还住着驿丞,或者是正副使,而这也是专门为了接待与那些夷人才设下的。但是这也自然给唐枫增加了不少的麻烦,首先,就是绝对不可惊动,住在这驿馆之内的那些正副使和听差们。否则,不仅仅是这次差事彻底泡汤。还有十分要人命的后果,就是被吴三桂获悉,如今在山海关内混进来了间隙?随后,等着这些人的,就是在城内大街小巷到处的设下关卡。一队队的关宁军随即到处锁拿与众人?
显而易见,事情一旦落到来了那般地步?那众人便是插翅,也决计飞不出山海关去。唐枫将弓弩轻轻拿到手中,将弓弦上好,沿着厢房这一侧,慢慢向着正房的门口摸了过去。经过了那间偏岔子,侧耳对着里面听了一听,除了一阵轻微的呼噜声传将出来,到不增听到还有何旁的异响?
经过那间厢房门口,也是同样除了呼噜声,倒也不增听到有何旁的动静。一直摸到了正房门口,虽然里面此时没有亮灯。却是从屋内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紧接着,便听有一女人娇声言道:“不知官爷,在大清国又是做何差事的?气力如何这般持久?官爷真不愧是马上长大的人,此物用来,就是较着那些江南人强上许多?哦,莫非官爷又要来么?您这……可都已经是第七次了?奴家的这身下早已然肿胀不堪?还望官爷能……绕过奴家这一次成么……?”还不等她说完?屋内又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伴随着床榻吱吱呀呀的声响一同传了出来。
唐枫一时站在门口,却有些犹疑不觉起来。照理说来,此时进去刺杀那个满洲信使,乃是最好的时机。人往往在这个时候,才是最没有抵抗能力的。可唐枫却不禁有些迟疑,可也只是这一瞬间,却见与正房相连的那间偏房屋内火烛亮起。紧接着房门被人随手推开,一个人一边高声咒骂着,一边手执着一支红烛走了出来。
“我说弘赤土,你这厮,难不成没见过中原的女人么?竟一夜做了这许多次?也不怕死在这个女人的肚皮之上?你愿意做,就悄无声息的做你的好了。却是又恨不得,嚷嚷着全山海关的人都能听得见,你们这二人在此做这番无耻的勾当?到底还让不让别人安歇?”这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正房门这里走了过来。
唐枫急忙闪身躲到廊柱后面,却听屋内有一人粗声粗气的回骂道:“你这厮还好意思来说我?还不是人家给你找的那女人你不满意么?急三火四的,硬生生将人家给赶走。否则,你这厮,岂不比我弄出的声音还要大上许多?你若是睡不着?那正好便去喂喂马好了。待明日吴三桂接见过你我之后,我等也就的返程回去。这马若不伺候好了,出个什么一差二错?到时我可唯你是问?”屋内的人说完之后,却又是一阵令人不忍入耳的声音传了出来。
屋外的这个人,眼瞅着已经快走到了正房廊柱这里。却咦了一声,站在空旷的大院子当中,一双眼睛朝着廊柱这厢瞅了过来。忽然对着这面开口喝问了一句道:“廊柱后面站着的究竟是哪一位?快快出来,否则?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说完之后,却朝着前面又走近一两步。其又将手中的火烛闪到一旁,一手轻轻将其遮掩住,借着天上的月光又仔细的看了看。初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如今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曾看错。
唐枫最怕的,就是会出现眼前的这种事。可不禁心中,对此感到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那个满洲人,却又是从何处得知,就在这廊柱后面竟会藏着一个人?可偶然间一低头,却这才恍然大悟。就见如同一汪碧幽池水一般的青石板,所铺就的石地上,明明白白的被月亮的光辉,给映照出来六根廊柱和前檐的倒影。另外,在其中的一根圆柱后面,却多出一个立型东西?依稀看得出来,是一个人躲匿在这廊柱后面。
怪不得这个人,敢如此的肯定,在廊柱后面躲着一个人呢?却听此人又高声喝令道:“廊柱后面的那位?请出来吧,你若再不肯出来?我可将你家正史大人喊醒,并将你这等与人窗外偷窥之行径,原原本本的全部告知于他。你猜他会如何处置与你?若是你眼下自己能乖乖的走出来,可还未尝不晚?”那个人说罢,却又朝前走近两步。
唐枫也晓得,此时即便在不吭声,照这般再要躲下去,也终归是毫无意义。急忙对其开口招呼道:“那位大人,还请莫要将此事告知我家大人?也千万莫要再声张,小人这就便出来,还请大人见谅小的这无耻之行径。小的宁愿花上几两银子,好请大人去喝一顿好酒,也好消消这心头的不忿之气?”唐枫边说边缓缓地,便从廊柱后面绕了出来。而那支拿着弩箭的手,却是背在身后,慢慢一步一步走到前檐阴影这里,这才站定身子。
而对面的那位,此时也似乎明显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个黑衣人,竟从廊柱后面绕了出来?只是看其身后背着一柄宝剑,一只手在前空垂着,另一只手却是背在了身后?也不晓得其手内所拿之物,又究竟是为何物?虽然此人的穿着打扮可谓是稀里古怪的,可想来大概也是为了不被人所知?只是好奇,他背在背后的那支手中,所拿着的又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从屋里那位身上偷来的吧?兴许,是这位一直躲在屋内,就为了能看一场春宫大戏。随后在顺点东西以作纪念?只是,后来出来之后,又不舍得离开,打算在偷看一回?这才被自己给逮个正着?至于,随身携带的那把宝剑?更好解释了,满洲人无论在作何种事情?身旁也都得携带着自己的兵刃和弓箭。眼前这个人背上虽是背着一柄宝剑,此举倒也无可厚非。充其量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来壮胆用的?这个满洲人是越想,越感觉自己想得十分正确。
只是对那人身后,背着自己的那件东西大感好奇。不由对着此人又厉声喝令道:“你背后那支手中所拿着的又是何物?速速拿将出来?否则的话,我可要将所有人都喊出来,来看看你如此卑鄙之行径?回头,再将你交与官长之手。”说完之后,却索性将手中的火烛放低,抻着脑袋探着脖子,朝着唐枫这面望了过来。
却见眼前这个人一笑,对其言道:“你若想看此物,倒也好说,只是,还请你莫要声张出去?莫不如,我随你寻个偏僻的地方,就让你自己将此物好好把玩一会,可是能如你的意否?你若喜欢此物,我也可将其送与你。也当你我以此物结个善缘如何?”可此人方才说罢,这个满洲人早有些亟不可待起来。
第六百八十五章元龙湖海豪气生,夜袭驿馆斩八旗
第六百八十五章
对其喝令道:“哪里来的那许多废话?让你拿出来,这便拿出来。莫要再迟误片刻?”其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却见对面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对其笑道:“这位兄弟,既然如此,你可看好了。”唐枫的手忽然迅如电闪一般拿了出来,手中的弩箭扳机轻轻扣动。随着哧的一声轻响,一只黑色的弩箭,正中此人哽嗓咽喉处。此人随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火烛也滚落出去,旋即又被一阵的夜风吹灭。
忽然,从其背后的正房屋内,传出一句问话来:“我说你这厮,莫非就那么喜欢蹲在墙根角那,偷听屋内的声音么?你方才说还有谁,会跟着你一样如此无耻,忍着冰天雪地的寒气,守在窗户底下的?你们二人速速都与我滚进来说话?”屋内的声音,随着话音方落,便即变得一片寂然。可方才此人高声喊了那么几句,却似乎不仅仅是惊动了正房内的人。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响起。斜对着的那间厢房屋门,此刻竟也被人给推了开来。
一个肩上披着长袍的人,单手护着一盏油灯从门内走了出来。可还不等其另一只脚,也跟着迈出门口来?唐枫又是将手中弩箭平举,随着哧的一声,一弩箭便射中此人前胸之上。那个人跟着身子就向后倒去,手中的油灯也早已摔在地上。唐枫眼见将此人解决掉了,也晓得夜长梦多,如今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还是即刻进到正房屋内,将那个满洲人的正使得脑袋,给他割下来方才是此行主要目的。
急忙转过身,走到正房的前门门前。轻轻地用手一推,眼前这扇屋门。却见屋门是应手而开,不仅令其甚感惊异?急忙先将弩箭收好了,本欲拔出赤霄剑,但唯恐在房内在施展不开?唐枫只得将短刀握在手中,轻抬腿慢落步,一步一步的慢慢挪进屋内。可是此时的屋内,却是一点动静皆无?看前面的那张大床之上,依稀看到,似乎有着一道身影,正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但却是一动不动,只是那么干坐着?
这倒迫令人对此感到有些诡异?唐枫不由将脚步停下,屏住呼吸,仔细辨别着屋内之人的呼吸声?可就在此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此刻,这位冰雪城主也不及回头,急忙先将身子尽力向身旁一闪。只见一道刀光闪过,对方已是一刀走空。不等他摆刀在上前来?唐枫急忙伸手,就将其持刀的右手给架住。短刀也已交与自己的左手,将此人一路推低到房门跟前。猛地一刀刺中其小腹,接着将短刀拔出来,横着在此人颈上一抹,一颗头颅应刀而落。此时,其也不去理会慢慢瘫软到地上的尸首。毕竟,眼前那张床榻之上,可还是有一个女人呢?
待其到了床榻跟前,将窗幔轻手轻脚的撩将起来之后?这才发现,床上的女人,虽然仍是赤身的,却也以断气多时。在其脖颈之上,缠裹着用来将那床帏系向两旁的,一根长长地挂绳。绳子的一头,仍是连再窗幔的顶端横杆子上。怪不得此女虽死,可其身体却仍然端然而坐?借着月光,就见其脸上,满带着惊恐而不安的神情。大概,是她做梦也不曾想到?此时躺在地上的那个掉了脑袋的男人,前一刻,还与她在床榻之上游龙戏凤。可下一刻,却因为担心她会在房内进来人之后,从而失声惊叫,给来人提了一个醒。便索性将其用系窗幔的绳子,给活活的勒死。而她的尸身,也被那个男人又给利用一番。用来欺瞒与这位冰雪城主,他好在后面对来人暗下毒手。
唐枫将绳子,慢慢从其脖颈之上解了下来,又将这个莫名其妙就送了命的倒霉女人,给她好好的摆在床榻之上。扯过一床锦被,将其身子遮掩住。随即,转身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具无头尸体旁边。摸出火折子一晃,借着微弱的火光,正好看到了那颗头颅,此时就在离着自己不远的地方。
揪着那头颅后面的粗辫子,将首级提再自己的手中,俯首将火折子吹熄,重又放回怀内,这才推开房门就走出来。可自己的一双脚,刚刚站到这空旷的大院里。就觉得这院内似有些显得异常?急忙提起精神,留神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可就看到,那间偏岔子房门,被人给推了开来。一个黑衣人手中持着长刀,从里面走了出来。看那个黑衣人的身影倒是有些眼熟?似乎有些象是二来的身影?便低声对着前面那个人喝问一句道:“前面那人,可是二来兄弟么?”他这厢声音刚落,那个人也略带些惊喜的回应他道:“可是枫哥?正是小弟我。”边说边往前面而来。
而唐枫明明记得,当时自己吩咐过他,要好好守把在后角门处?何时他也竟然赶到院落中来了?待其走到切近,便对其问询道:“我不是吩咐过你,好好看着后角门么?也好以防从这里面逃出人去,再去向吴三桂通风报信,那你我最后可就功败垂成?”其所说的这几句言语,在其语气之中,很明显带有责怪二来的意味。
二来却并不以为意,只是对其抱歉似的笑了一笑,这才回应道:“方才,我是听到院内有人高声喊些什么?最初本不打算进来,可后来,却见有人偷偷将角门打开。意欲从角门遁走,大概,是去向吴三桂通风报信去?我这才将其给拦截下来,顺手将他给杀了之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担心对方还会从前门离开?这才进到院中,顺便将这几间房屋,都逐个的搜寻了一遍。将那些驿馆内的差人,逐个清理干净之后,正好枫哥你也出来了。那两个满洲人的人头,你可是将之拿到了手?”二来眼见着唐枫的手中之,却是拎着一根带有粗辫子的人头。不免有些纳罕,便对其打探到?
只见这位冰雪城主竟没有搭腔,反而是径直走到了,正好躺在院子当中的一具尸骸旁边。这才转身对着随在自己身旁的二来吩咐道:“诺,这不就是么?这厮半夜三更不睡觉,想要去偷听墙角?恰好遇见了我,也正好将他一弩箭送往老家。二来,将此人人头割下,我们时辰已不多矣?还得抓紧时辰,一同赶至山海关的城门口那里,好将这人头或者是挂到旗杆之上?或者是挂在城墙垛口处。你可将笔墨纸砚都找好了么?”唐枫眼看二来手起一刀,将地上的人头斩落。这才一边于他打听着自己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到底办得如何?一边是转身就奔着前门而去。
二来伸手将人头拎了起来,也是扯着人头上的辫子,紧紧随在其身后。也是边走边对其回复道:“倒是找的差不太多?只是,有一点,若是用纸来书写的话?就恐怕纸张小,人看不见不说。还会被风吹走,亦或是被人给扯掉?故此,方才我想了一个主意。我也恰好在一个屋内发现一匹白布,不如,将要写的话,全都书写在白布之上。如此一来,字也可写得很大不说,也能使得人虽然离着稍远,依旧可以一眼就望得到。不知枫哥意下如何。”不得不说二来这个主意端是不错,唐枫只是简短的嗯了一声之后,二人工夫不大早已经一起离开了驿站。
二人一面朝着山海关的城门口处赶去,一面将那些特战队中的校尉们全都召集到一处,唐枫在路上,对着众人是一一吩咐了一遍之后,便令众人又全都各自散开,去执行自己的差事。而今夜,这些人所要干的?就是想方设法的,亦不论有多大的伤亡,也要将镇守在城门口的军校给他全都调离开。
从而,能让二人顺利完成这次差事。也好让自己和二来,这一次没有白去杀了这许多的人?待两个人赶到了山海关的北面城门之后,只见北城门,从上面的敌楼和垛口,到下面的城门口以及藏兵洞。上上下下竟然没有看到有一个山海关的守卒,出现在自己二人眼前?最为奇异的,地上也不增看到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就连鲜血,也不增看到有半滴留在地上?就好像这城门口和敌楼上面的人,全部都失踪了一样?
看得出来,自己属下特战队校尉们,手法果然十分老练的很。这差事干的,可谓滴水不漏。他吴三桂明日见到此番情景,即便想破了头,也绝对猜不出来,眼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眼看着城门附近无人,二人不由大喜过望。急忙顺着马道登上了城门楼之后,将那两颗首级想办法,用绳子系垂在城门楼下的垛口处。待将那首级安顿好了之后?就见二来从背囊里取出一块白布来,将之展开铺于地上。随着从背囊里又摸出笔墨来,朝着唐枫面前一递,对其言道:“还是请枫哥来大笔一挥,小弟那两笔赖字,可照实是不怎么样?”唐枫倒也不与他客套,抓过笔墨来,先将笔蘸饱了墨汁,随着在这白布之上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写下了几行的大字。至于落款,就免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并刀昨夜匣中鸣,燕赵悲歌最不平
第六百八十六章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留下自己的名姓?可并不代表着,不能将这等好事转嫁到那位山海关总兵的头上。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做好事不留自己名姓,此也是中华之美德。再者一言,毕竟,关宁军以及靠着辽东这一块地界的百姓们,一直都在与后金八旗做着不屈不挠的斗争。一旦将此事放到了吴三桂的头上,也就等于给他戴上了一个紧箍咒。最终不论其愿不愿意?都会在手下军校和百姓们的鼓动之下,与那大清国势不两立。就即便,他想着将此事对大清的那位贝勒爷解释清楚,恐怕也不是能容易办得到的。首先,人都喜欢先入为主。而在这山海关之内,也一定会遍布着大清的探子。
只要他等一看到,这写满了字的,长长地布幔悬挂在城头,且还高高悬着那两颗他们的人地首级。对此岂有不信之理?只是唐枫不增看到,二来却对着一处黑暗的角落一挥手。就见一个黑衣人随即显出身来,到了二来身边对其抱了抱拳。二来将头探了过去,将嘴凑在其耳边,低声对其叮咛了几句。那个人边听边点头,旋即转身奔下城头而去。而那面,那位冰雪城主也总算将那布幔写完。将其用绳子系起两边,将布幔竖着铺在城墙之上。
“二来,咱们赶紧离开此地。虽然守城的军校不再了?就恐怕到时候,会有巡逻的军校路径此地?若被其见到我们几个出现在城门的敌楼上,反而会将此事泄露与人前。你我也就等于,白做了一番无用之功。”唐枫边说,边摸出一捆绳索来,将连着铁钩爪子的一头,牢牢的勾在城墙的缝隙之中。随后,将绳子抛下墙头。然后,对二来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赶紧先顺沿着绳索下去。二来倒也不与他过多推让,便先沿着绳索滑下城去。
唐枫这才也急忙跟着滑下城头,随之将绳索抖搂下来,将之仔细的收好。急忙和二来转身,二人就此没入漆黑的夜色当中。山海关的黎明,似乎来得依然是很早,内城的门前以及城外的大门口,此时都聚拢过来无数的百姓,以及一些做生意的摊贩。只是内城的人们,就在不经意之间,抬起头对着城头上望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立刻全都被其眼前的这一番景象,给惊得不由自主地就瞠目结舌起来。就见一面长长地白色的布幔,从城头的垛口上飘垂下来。上面也不知是何人,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的大字。上书,‘兹有号为大清八旗之鞑靼信使两名,奉了所谓的大清皇帝皇太极之军令,特潜入山海关之内,意图劝说与本总兵投降与他等?并对本官许以高官厚禄。奈何本官身为大汉子民,家中世受皇恩之浩荡。如何肯背主求得一人之尊荣乎?又岂有与此等披毛饮血之辈同行?为彰显本总兵与外贼之死战决心不改?故,命人将其二人枭首示众与城门楼之上。以示我军民团结余一心,誓与此等贼寇以死相拼。下面写着崇祯十一年,山海关总兵官吴三桂泣血而书。’看得城门留下的众人,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但无不都对吴三桂此番举动拍手称快,赞颂他乃是天底下真正的英雄?比起那个大卖国贼袁崇焕可是强的太多了。只是这些人却并不都曾仔细的想上一想,如他吴三桂要是想要砍谁的脑袋?用得上如此的大张旗鼓么?再者说来,也不会以这副布幔的形式,来昭示于天下的百姓吧?毕竟官府有官府的规矩,杀了人之后,想要给百姓们一个警醒?势必以真正的公告张贴在城门口,下面也需有这位总兵大人的印信才对。可现如今,这布幔之上甭说是印信?似乎这言辞也并非是以官府的口吻?只是百姓们对此却根本不喜琢磨,只是眼见着这位吴三桂果真有胆量,竟敢杀了后金国,现在的大清特使?此人端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豪杰。对于大清八旗的铁骑,山海关的百姓们对其可是并不感到陌生?当年,在袁崇焕身为督师之时,皇太极久攻宁远城不下。迫不得已,另觅他途,从瓦刺境内借道而进。没成想的是一路畅行无阻,竟一直打过通县,直逼北京城下。气得那位崇祯皇帝在皇城之内,是跳着脚的大骂袁崇焕为逆贼。若不是当时还需调用与他,好退得来敌?恐怕当时,袁崇焕在忠心耿耿,崇祯也会就此将袁崇焕给问斩了,毕竟纵敌渗入大明腹地,乃是一项可以灭其九族的重罪。也正因此,袁督师才给自己种下了一个恶果。若不是唐枫设法用替身将其救出来,且也最终似那替身一般惨死于京城之内。后来,皇太极又带着人马三番五次绕道骚扰与山海关,可因城门不肯打开,当时城内主将亦不肯纳降。皇太极纵兵与山海关前的各府各县,不顾一切的大肆劫掠,且也斩杀了不少无辜的黎民百姓。故此,对于这大清八旗,城内的百姓们早就恨得透透的。可现如今,这位山海关的总兵爷,真可谓是豪爽大气的很。八旗派来劝降特使,并对其许以高官显爵,可依旧不曾打动这位总兵官的心。到了,还是将来人给诛杀了。看到这等让人气血贲张的东西,明晃晃的挂在城头之上。让城内的这些百姓们见了之后,顿时为之气血翻涌,恨不得这便拿起刀枪,在城内再去四处找寻出两个八旗特使,将其杀了也好出出气。显得我大汉子民,绝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其中自然也有,偷着潜入山海关里来的大清密探。此刻,也混迹于人群之中,将留在那布幔上面的字,来来回回的看了起码有五六遍之多。最终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这就闯进总兵府,好去将那个是非好歹不分的吴三桂给捉出来。将他的脑袋砍下来,也高悬挂在城头处。看这群愚昧以及的百姓们,对此在来如何评说?
此时总兵府内的吴三桂,因为昨夜与陈圆圆琴瑟相和,二人有些乐过了劲。吴三桂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缓缓醒转过来。转身伸手去摸,昨夜躺在自己身旁的那具软香温玉,却是摸了一个空?急忙支起身子,却见陈圆圆早已在丫鬟小环的伺候下梳洗已毕。此刻,似乎正打算着,要带着那个小丫鬟小环走出房去?
吴三桂急忙开口,在其背后对她喊了一句道:“圆圆,何故不将我早早唤醒?昨夜不都与你讲好了么?今日一早,让我与你亲手梳头画眉?也效仿与那个唐朝的张敞一般,显得你我夫妻鼓笙和瑟,岂不妙哉。唉,最愁得就是每一日,还需起床操办公事?也不知,今日又会有何等要事,要让我去操劳?”吴三桂眼看那陈圆圆,竟不为自己方才几句言语所动?依旧是莲步轻移,妖妖娆娆身子仿如垂柳一般,轻柔以及的走出门去。
他也只得将内衣穿将起来,早有小厮等到了近前,服侍着他将铠甲与锦袍都一一的穿戴起来。又有丫鬟,将净面水给他打了进来。待其洗漱一番之后,正要打算着走出门,前往官厅继续处理今日的公文及回执?却就听得门外有人,突然的一路高呼小叫着就奔了进来道。:“老爷,老爷,锦衣卫指挥使杨大人过府拜访于老爷来了,如今人已经到了官厅内,正自敬候着老爷此刻过去呢。”吴府的管家,吴德一路跑将进来,进来之后,匆匆忙忙的对着吴三桂讲述一遍。
吴三桂听完他这几句话之后,就感觉脑袋里面忽悠的一下,立时感到头昏脑涨且又天旋地转起来。锦衣卫登门,素来便没有好事情。人常言,锦衣卫登门,无事不来。照理说来,自己可是认了御马监的高大太监为干爹。逢年过节的可没少往他那面送东西?图的就是有个风吹草动,即便他爱莫能助,可也好能给自己通个风报个信。
也不至于,让这锦衣卫找上门来?吴三桂一面脚步匆忙得,奔着官厅而去。一面在自己心中暗地琢磨着?这姓杨的锦衣卫指挥使,依稀便是驻扎在我这山海关里的锦衣卫所得负责人。我与他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此时到我这府衙里来,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一路心魂不定的走到了官厅门口,没曾迈脚进门之时,却是先朝着官厅里面扫了一眼。就见一个身穿着飞鱼服,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此时却正站在官厅内所悬挂的一副挂轴跟前,在上下打量着那幅山水画。那幅山水画,乃是崇祯朝著名的画师陈洪绶所画。陈洪绶此人字章侯,幼名莲子,一名胥岸,号老莲。故此,这幅山水画才名为老莲读书图。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精品,照之八大山人朱由桵也不惶多让。这幅山水画,可以说是吴三桂最为喜欢的一幅书画精品。当初,也是费了不少的银两,才将之弄到自己的手中。
【贵】
第六百八十七章清晓开门锦衣来,然得流坎自有命
第六百八十七章
此刻见那锦衣卫杨指挥使,竟似乎十分欣赏那幅山水画?吴三桂不禁咬了咬牙,心中早已定下计较便一面故作热情的,笑着对屋内人言道:“这不是锦衣卫杨指挥使么?如何这般的清闲,居然这么早就到舍下来了?不知杨大人可是有何见教与我?”吴三桂一面说,一面是迈步走进官厅之内
听见屋外来了人,那位锦衣卫杨指挥使这才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对着吴三桂也是笑了一笑,忽然对其开口道出一句道:“吴大人,这一夜,可照实够你忙的了?本指挥使也是直到天光大亮,这才接到了手下人的回禀知道了吴大人你昨夜所做下的这一桩好事?吴大人,可否与本指挥使详细的来说说?”这位锦衣卫指挥使说罢,却是转身坐到了太师椅上一双眼睛,斜着瞥向眼前那位浑似对其所言之事,一脸的茫然神色的吴三桂
吴三桂是真真切切的,不知这位杨指挥使到底因为何事,巴巴的一大早晨就赶到了自己这里来?要说起昨夜自己所做下的那桩好事?也就只有是和陈圆圆再床第之上那番作为了只是,此事似乎不应该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人肆无忌惮的说讲出来?难道说,眼前这位杨指挥使他本身是一个太监?专好听旁人的床脚之事?可你即便喜欢听这调调,那也是你自己的喜好罢了哪管你到勾栏院里,去给老鸨子多付些银两随后,让其给你安排在一处房间的床下,任你听个够总也好过,上总兵府邸与总兵大人,去打听人家夫妻二人的?
眼看,站在自己眼前这位总兵大人他是决计不打算承认此事的了?就见这位杨指挥使,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是站起身来,对着吴三桂开口言道:“请总兵大人随我到城门跟前去看看,如今,聚集到哪里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了总兵大人尽管放心,这也耽误不得你多少的时辰”眼看着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是边说,边这就要往外走去
吴三桂此时,也就越发的糊涂起来见这位指挥使大人,这便要带着自己一同离开总兵府?可自己竟然还一直都不晓得,他到底是因何事,来到自己的府上的?忽然想起来,方才看他似乎十分喜爱那幅山水画?虽然这幅画当年,可是让自己破费了不少的银两可似这等东西,只要他吴三桂还是守镇一方的总兵那似这等东西,只要有权有银子,何愁买不到手?而看这位指挥使,分明是不打算对自己道出其中的详情?
大概,他是想要将自己先事先稳住了待随后,自己带着他等到了城门跟前也就当即将自己给绳绑锁捆起来,紧接着押出山海关,直接够奔北京城而去想到此处,也就越发感觉到,自己方才所想的,都是极为正确的便立即对着官厅外面吩咐一句道:“来人呀,请将墙上的那副挂轴仔细的卷起来”随着他的一声吩咐之后,早有其手下家人快步走进官厅中来将那副老莲山水图摘了下来,并又细心的将其卷了起来,朝着吴三桂的手中一递
只见吴三桂快步走出官厅之后,一直走到了那杨指挥使的身旁对其满面陪笑的开口言道:“杨大人你久不曾登上我的府门?今日一早来到寒舍,却使得我那里,真可谓是蓬荜生辉我方才见杨大人似乎颇为喜欢这幅挂轴?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似这等文雅的东西,本来也不应当落入我这等粗人之手杨大人尽管将之收好了,万万莫要与我客套你我既然同殿称臣?自然要多多的亲近才是何况,你乃是山海关内的锦衣卫所得指挥使而我呢?却又是镇守在山海关的武将,我二人当随时的往来拜访才对?你说对也不对,杨大人?”吴三桂今日是好话说了足有一箩筐,就担心这位指挥使大人,会无缘无故的就对自己心生怨恨?毕竟这些死太监,除了贪财喜好权利之外,在有的就是以折磨人为乐了如要是将这位杨指挥使交下来的话?即便自己被其拿入京中问罪去?他也会在这一路之上,都能好好地照顾与自己兴许,到了京师之后?他还能主动为自己喊上几句冤屈呢?如要想达到这一目的,自然也就不能心疼银两
却见,那位锦衣卫指挥使,听了他的这番言语之后,却是稍稍的一怔可眼看对方执意要将那挂轴送于自己?自己在要顾惜自己的清廉名声,对其稍作推辞的话?岂不是要因此,而伤了这位总兵大人的心,以及,空负了他的这一番好意?急忙将那挂轴接到自己的手中,而后对其笑着言道:“我也只是想要邀请吴总兵,与我一同到城门口去看一桩蹊跷之事?所为的,也不过是看吴总兵有如此侠肝义胆,竟然不贪图那满洲人的高官显爵?反而将对方给就地诛之,大明朝有了吴总兵这般忠君爱国的将领,何愁大明不重中兴起来?咦,这外头怎么显得如此的吵闹不休?”吴三桂虽然仍是不明白,其到底所说的是什么事情?可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对方并不是想要进府来抓捕与自己来的?倒是可惜了那副陈洪绶的山水画了心中此刻不仅是懊悔不迭,真有心想要将那副挂轴讨要回来?
随着眼前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二人一起走到总兵府门口,就见在府门跟前挤满了老百姓吴三桂见到此番情景,就是不由一愣不晓得这些百姓,如今都聚集到自己的府门口所谓是何事?正待要吩咐手下的亲侍,这就去将那群百姓都提自己给撵散了?也好将府门前的这条道给闪让出来
可还没等他对着自己手下的侍卫下达军令,只见门口的百姓们轰然一声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嚷嚷道:“大家快过来看,我大明最有骨气的总兵爷出府了?就是这位吴大人下令,将那八旗特使给宰了的”“看看,总兵爷的那副威仪模样,果然是一条好汉?”“总兵爷乃是不世出的真英雄豪杰,你可晓得古有好汉秦琼和李元霸,以及李存孝可今有吴大总兵,只要吴总兵镇守在山海关,保证那些鞑子绝对不敢靠近一步?”众人是说什么的都有,议论声不绝于耳
却见那杨指挥使亦是面露微笑,转过脸对其满面春风的问道:“吴大人,你看这些百姓们的眼中,对此可是看得分明的莫非还要否认你昨夜所做下的那桩事情么?本指挥使,定要将这桩事情上报与朝廷知道毕竟,如今似吴大人如此忠心耿耿的将领,可谓不多矣?走,你随同我去你昨夜亲临之地在看上一看去?”这杨指挥使倒是显得十分的热络,将那挂轴交与身旁的一个小番代为好好保管自己却不由分说,拽住吴三桂的一只袍袖,二人也不骑马,直朝着北门方向而去吴三桂此时,是一阵明白一阵糊涂,只得随着他一直向前而去
而在其身后,却是跟随着一群的百姓百姓当中有两个人,眼见自己所筹谋之事,看起来如今已经是十成七八二人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不仅各自在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来等吴三桂随着那锦衣卫指挥使,二人来到了离着北门不远之地,其身后还跟着一帮,山海关里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大家都打算好好瞧一瞧这场热闹,对于此事是这位山海关的总兵而为也让这些人顿感脸面为之增光不少,尤其是看身后随着的那一群群兴高采烈的百姓们?让其是将腰身拔得笔直
什么时候做大明的官员,能做得如此的顺心舒意得?再看那群百姓,一个个的双眼之中,都满带着对大明官员的敬仰敬佩之意使得这些处于底层的大明官员,感觉自己不枉在这山海关里,辛辛苦苦的熬上这许多年?即便自己贪墨几两银子,看这些百姓们,也是绝不会对自己加以责怪的?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明官员在前头领路,城内的众百姓们随在其身后的游街终于,到了结尾之时待吴三桂和那位锦衣卫杨指挥使,二人一同来到了这北面的城门下面就见这里也聚拢着不少的人?竟将这出入城门的通道,都给挡得严严实实的早有眼尖的军校见到二位大人到来北城门口,当即将周遭的百姓们,用掌中的长矛和刀鞘给劝说开去,好让二位大人近前来看个仔细
众军校盯着那两位大人,尤其是对其中的那位总兵大人,赞叹其真是手段果决得很对于这等大清的特使,直接杀了都算便宜他的?应当拨皮点天灯才好吴三桂抬起头来,却瞧见城门上方的垛口处,有两颗首级被绳子系住,如今悬挂在那里最要命的一点,就是不晓得是哪一位好心之人?生怕大清国不忌恨与自己似的?竟如此明目张胆的留下这么一挂布幔,为可气的,那上面的笔迹,就分明不是自己的笔体?可竟无人对此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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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月升日落山之幽,眼中风云竟朝夕
第六百八十八章
看得出来,这是有人给自己栽赃陷害了。吴三桂此刻,似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怅然看了片刻之后,正待要吩咐手下军校将那布幔拿下去?却听身旁那位杨指挥使对自己言道:“吴总兵,我还有一不情之请?想要吴总兵加以成全才是?”说罢,却是盯着吴三桂的脸色。
既然到了这一步,吴三桂也索性只好暂时这般了。便对其回问道:“杨大人莫要与我客套?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讲出来即可。”方说完,就见杨指挥使不由笑着对他言道:“就是想请吴总兵将这所书的布幔,和那两颗首级与了我?我要将其带进京师里去,让皇帝陛下也好好看看。皇上久对辽东用兵,群臣对此纷纷不赞成有加。此时正好借助于吴大人这两件东西,来明示与朝中群臣,以显皇上的决议。”看得出来,这锦衣卫指挥使杨大人,对那崇祯皇帝是赤胆忠心得很?
吴三桂听了这位锦衣卫杨指挥使,最后的这几句话说出口来。就晓得自己为之筹谋已久的那件事情,恐怕最终要以失败而告终?如果任从与他,将这两颗脑袋,和那副不知何人替自己所书的布幔拿进京师里去。那也就等于是将原本为自己预先留下的退路,又将被自己亲手扼断。看起来,无论是何人所做下的这一桩事?他的目的都是很明确得,就是已经晓得了自己与大清国之间的私下交涉和勾结。至此,这个神秘人才跳了出来,给自己设下了,在自己看来分明就是一条不归路的路。他所为的,就是要让山海关始终能留在大明的掌握之中。使之成为阻隔在大清和大明之间,不可逾越的一道屏障。可这么做来?对于他又究竟有何种的好处呢?
吴三桂猛然记了起来,那个被冰雪城派遣到山海关里,特为劝说自己能与其结盟的读书人。显而易见,这些事情应当是他与其手下之所为。之所以这么去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山海关,依然能屹立在大清国的面前。让其彻底断了,能攻进北京和大明这片锦绣河山的妄想。从而,也可以使得皇太极因为自己的背信弃义而雷霆震怒,最终会为了出一口闷气,定会发举国之兵,不计任何代价的,前来攻打这座不可能被其攻陷的山海关。如此一来,也算是最终达成其所愿。
那些八旗铁骑自然也就暂时的顾不上,去剿灭冰雪城这等,似是大清国身上一块顽癣的山寨。也就等于让其喘过〖〗这一口气来?能够继续努力发展壮大。虽然其所争取的这一段时间,有可能不会十分的长久?但是毕竟给其留有了一个喘息之机,这已是十分难得的。看得出来,这位唐参将早将一切都已经谋划好了。这位唐参将,他简直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也可以这么说,他才是自己真正的命中夙敌。
“吴大人,吴大人,你可听见本指挥使方才对你所言?”这位锦衣卫杨指挥使,眼见着眼前这位吴总兵,此刻竟似魂灵离窍而去一般?对自己方才所说的那几句话,竟然置若罔闻?且观其双眼,此时已是迷离不测。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对其而言显得十分紧要的事情一般?虽然,这位吴总兵没有理睬自己刚才对他的问话。但这位杨指挥使竟变得十分耐心起来,若是照着以往,自己也早就已经罗织了十几条大逆不道的罪名落在其身上。尽管其是镇守一方的总兵大人,可那又如何?锦衣卫拿人,还用得着任何的理由么?
之所以对他吴三桂,竟会如此的礼遇和客套?其一是受了他的恩惠,那副陈洪绶的山水挂轴可价值不菲的很。可人家吴三桂说送就送与自己了,显而易见,人家是想要与自己这山海关的指挥使,好好地结交一番不止。既然人家将热脸贴了上来,自己岂不也得效仿于斯?总不能用自己的冷屁股,去对人家的笑脸吧?再说,那位高大太监可还是吴三桂的干爹呢。不看鱼情看水情,那大太监可不是十分好惹得人物。故此,杨指挥使十分难得的,伸出手轻轻一拽吴三桂的袍袖,对其低声唤道:“不知吴大人可是否会同意,本官对你这似有些无理的要求呢?”这一下,顿将吴三桂霍然惊醒过来。
虽然不晓得方才这位杨指挥使,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料来不会错的,自己可刚刚送给他一副挂轴。再者一言,他也应该多少了解一些,站在自己背后的那位的能力?所以,吴三桂虽然不增听到,这位方才和自己说了些什么?可依旧是点了点头,对着杨指挥使慨然应允道:“杨指挥使何故与我如此客套?就照着你所说的去办好了?”刚说完这一句话,却见杨指挥使脸上忽然承现出一丝喜悦的神色。
对其笑着言道:“那就多谢吴总兵了,本指挥使早就晓得吴总兵乃是我大明朝中的忠臣干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与吴大人多说些什么废话了?小的们,手脚麻利一些,去将那城头上的首级和布幔,都与我小心谨慎的取将下来。在于我备上三匹快马,我这便就赶往京师。也好让皇上见了这两件东西之后,亦能好好高兴一下。”随着杨指挥使得一声令下,早有几个小番奔上城头处,去将那两件东西取了下来,精细的将其收好了,这才下的城楼。
吴三桂此刻也已明白过来,原来杨指挥使才刚与自己所说的,却是这么一回事?可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也只好是将错就错了。总不能,在对其加以否认?如那样一来,其不立即被其所知,自己与大清国特使相互勾结的事情?看着那些锦衣卫回到杨指挥使的身旁,将那两件东西交与其手中。
随后,这才见杨指挥使对着吴三桂赞许的笑了一下,对其开口言道:“吴大人,我就不在此地多加逗留了。这就与吴大人辞行了,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旬左右,我定会带着皇上他老人家的旨意回返回来。吴大人多加珍重,告辞了。”这杨指挥使说完之后,是转身带着几个密探锦衣卫离开了这北城门。
看着杨指挥使的背影逐渐的远去,吴三桂才最终回过神来。急忙对着其手下的军校吩咐道:“来人呀,与我备上一匹坐骑,我要赶奔驿馆那面去看看?”随着他的一声吩咐,早有军校将一匹浑身带有花斑的战马牵到其面前。吴三桂翻身上了坐骑,圈过战马,直奔着驿馆而去。身后急忙跟着一队的军校尾随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