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啪嗒!”
……
装潢华丽的平房内响起一阵脆响,噼里啪啦的,那人还觉得不够解气。
然后又传来一阵越发刺耳的噪音,貌似是对方打砸什么重物发出来的声音。
“该死的。”
“狂妄的家伙……以为攀上了老大就能够将我拉下去了么?也不想想我的差事有没有这么好接。怕是有命接没命回!”
“不过一黄毛小儿耳!”他咬牙切齿地尖叫道,原先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刺耳,如同鸭子叫声一般,嘎嘎叫,怪滑稽的。
他将手上的一个观赏性法器一掷,看着那个漂亮的山水显型摆件撞在地板上,裂成一寸一寸。仿佛看着那张脸在他眼前这般破裂,心中涌出一阵快意。
这个东西当初就是那老头子赐给他的。当时他还引以为豪,感恩戴德涕泗横流地表示要为他尽力。
没想到不过百年的时间,这摆件的光彩还未曾消退,他又落得如此下场,老头子竟就想着废了他?!
好哇,看好年轻人,不是。那就让他亲眼瞧瞧他看好的年轻人能把事情办得有多好。
狼二直直盯着满地狼藉,喘着粗气。一时间在,房间内寂静无声,除了两道呼吸声,一粗喘,一细弱……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还有……老大!他的好大哥!
哈哈哈!好一个元婴道君,超凡脱俗,前途不可限量了,便忘了自己这个为他受了多少苦的小弟了。
摆威风摆到他跟前来。竟还为了那个毛头小子训斥他。明明他他们才是一起长大,一起成长,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啊。
一个半途加入的小乞丐,也配?
当场就不应该……为什么他要这样做,白白害了自己。狼二像是泄了浑身力气般,重重地倒在塌上,浑身跟水里捞出来一样。
一只柔软的小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掐了掐,仿佛在安慰他的情绪。
待狼二反应过来,清秀佳人已经坐在他的身侧,十分体贴地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头疼。
那是个气质柔美的女子,长相并不是如何地清艳,但却让人觉得很顺眼。
清香袭来,狼二感觉自己焦躁的情绪得到了抚慰,似乎平静了许多,眉宇间也不再隆得跟山川一样。
“诶……还是小仪你好,从不让我难过。你啊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跟那些家伙根本就不一样。”
像是想起什么都系,狼二眼睛微闭,嗤笑一声:“哼!还倒是天资卓绝之辈,玩恩负义,竟连秦楼女子也比不得。你也懂恩义二字怎么写,他狼一,哼!根本就没有心。”
正在替狼二揉太阳穴的女子眼中闪过异彩,但脸上还是笑意吟吟的,看不出一点儿不满。
“那郎君有没有感觉好些?”女子轻笑,温温柔柔地道:“您把气撒出来也好,免得气坏了身子?奴家可心疼了。”
“嗯?你这嘴儿甜的,还会心疼你家郎君。有你在侧,我这心就痛快啊。”狼二脸上轻松,逾越浮上心头,感觉在外边受的气都一点点消散下去了。
他这位爱妾啊,深得他心。这话从来都是说进他的心坎里,叫他心头畅快。
当初当真是没白救她!救回来这么个可心的小心肝儿,这三百块灵石,值了。总比自己阔出去命跟前程救老大强。
至少前者还能给自己唱个小曲儿,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他。老大呢?除了失望,还给过他什么?!
他再也不会再听这家伙的吩咐了。
阿仪说的没错。贪狼锏果然变了,曲尊长也变了,变得糊涂,小人遍布。
定是拿起子小人蒙蔽了老头,将此地整得乌烟瘴气。还意图将他这个元老赶出贪狼锏,他们想干什么?莫不是就想就此反了?
上任的老五身亡,不久后老大就把小五带回来了。在这之后,贪狼锏就变了,不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家了。
这回小五领了一陌生女子回来,意欲何为?狼六的位置正好空缺?
莫非他又想效仿老大,领回来一个跟他一样的祸害?
再这样下去,老大的势力会越来越大,届时他在贪狼锏将无一席之地。如此……如何能忍!
不,不行,他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他不能再让那群人继续这样下去,不能让他们毁了贪狼锏。
老头最终会明白……谁才是真正向着他的!
“……缓缓。再缓缓,让我好好想想……你的话。”闭着眼睛的人突然间说道,意味不明。
他没有看到一直在替他按揉太阳穴的女子,那张向来温婉的脸上,那一瞬间出现了一种何等诡谲的笑意。
不过这抹表情稍纵即逝,这房里没有其他人,也就无从考究了。
“他已经答应了,说是随时都可以,他会尽量配合的。”昏暗的密室里一坐一跪着两个人。
跪着的那个本就矮半个身子,身形又格外纤弱,黑暗中这么一看干脆就缩成了一团,不仔细看就容易被忽略掉了。
盘踞在高座上的男子微微颔首:“好!养了你这么些日子,总于派上用场了,也不枉我费一番周折替你保家人。”
仿佛被当成器物议论,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如果有灯光照射在她脸上……就会发现这人脸上一片尊崇和信服,仿佛狂热信徒一般。
她的确知恩图报。为了报恩,她甚至愿意付出性命。
只是这报恩的人……可不是你啊。
“宁夏……宁夏!”“嗯?”
“可是累了?你自曲尊长那里出来就很不正常,可是累了?”狼五心中揣揣,生怕对方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人是他拖下水的,而他们贪狼锏解决此事也是承了对方的情,这人还得他带来的。若是对方跟曲尊长起了冲突或是遭了训斥,他心中就更不得劲了。
见宁夏兴致缺缺,有些恹恹的样子,狼五不由问道。这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但有了这么些牵连,叫他完不管又过意不去,终是问了出来。
“……喔,我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宁夏松开眉宇,轻快地笑道,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