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此就能了结, 对方吃了这次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从现在开始他得留意对方的动作。
而且这反而激起了韩缜的好奇心,李蔚到底在‘文华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甚至因为一点不确定的怀疑而找上自己, 不惜大动干戈?这是不是说明对方非是一般的重视呢?
因为李蔚背后代表的是长宁侯府, 他本身更是长宁侯府着重培养的下一代继承人, 能交到他手里的事一定不简单!
韩缜仔细回想自己几次在‘文华楼’的经历, 怀疑莫非真的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只是自己不知道?
但是再怎么想,也没有发现异常。
照他想来,李蔚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那里秘密约见什么人,而那人的身份不适合被人知道和长宁侯府接触,被发现了的话会损害到长宁侯府的利益, 所以李蔚才如此小心慎重。
韩缜知道近来帝都不平静, 长宁侯府和它背后的瑞王不可能真的毫无动作。本来这一切朝堂斗争韩缜只能默默关注着, 暂时也做不了什么。如今和李蔚的梁子却是注定结下了, 韩缜可不希望暗地里随时躲着一个敌人要对付自己。
韩缜眯了眯眼, 他得找出李蔚如此看重的隐秘是什么,不是怀疑他吗?他可不愿白担了这个罪名,当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 对方还会不会有心思找自己的麻烦?
他心下有了决定,脑子里已经思考着该如何行事,谁可用!
如果李蔚知道本来无事,却因为自己莽撞多此一举反而惹人注意,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了?
韩缜回到府里,先去给叶婉婉请安,期间叶婉婉欲言又止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韩缜疑惑地看过去,她又闭嘴装作无事的样子,丝毫不提。
韩缜奇怪地朝侍候在一边的春风等望去,却见她们神色如常,显然‘潇湘苑并没有出什么事,起码叶婉婉身上该是没事的。
韩缜不放心地探问了一番,见叶婉婉没有想说的意思,只好作罢!他了解叶婉婉这个做娘的,心性单纯藏不住什么心事,如果真的重要一定会忍不住开口的,现在既然不想说,就先由着她,早晚他是会知道的。
果然,韩缜告退回‘逍遥居’时,叶婉婉忍不住地张口道:“你大哥,……”
韩缜停步,回头问道:“我大哥怎么了?”
韩维自从新婚后,不是就被小郡主拘在了身边,关起门来不知如何,但看在外人眼里这对小夫妻如胶似漆的,忒煞情深!
叶婉婉似乎不好意思,摇手道:“没事,没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韩缜挑了下眉,没有再追问,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他迟早也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
回到了‘逍遥居’,韩缜先打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刚才身上出了一身汗,粘在身上惯不舒服的!
只是‘逍遥居’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大家今天似乎特别的安静,缩手缩脚的闷头做事,颇有些不同寻常。
韩缜急着回卧室,嘴里催着青紫要热水,也就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神色。
在他要进房时,还是青紫拉住了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韩缜顿住,终于反应过来,他朝面前的卷帘看了一眼,无声的询问,怎么了?
青紫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房门,嘴巴张了张,看口型是‘侯爷’两个字。
青紫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段时间自家少爷和侯爷的关系的确一下子就冷淡了很多,也不往‘墨居’跑了。
要知道在以前即使侯爷不在府里,少爷也没有忘了三天两头的往军营里捎带消息,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惦记着给侯爷送去。而侯爷也重视少爷,格外看重,父子关系一向亲密。
虽然不解,青紫却是无条件站自己少爷一边,如果有原因也一定是侯爷的错,他家少爷多善良体贴的人啊,肯定是侯爷做了什么,所以少爷才如此行事的!
今天永宁侯突然过来,他强大威严的气势压得院中的人噤若寒蝉,而且不许他们向少爷他在这里,大家只有听从的命!
名义上整座侯府的主人是永宁侯,连韩缜也要遵从于他,但是青紫还是大着胆子提醒韩缜,在她心里真正忠心的人是韩缜这个小主子。
韩缜眨了眨眼,他爹过来了!他的神情显出一丝复杂,他知道最近因为他的态度,大家私下都在揣测他们父子间出了什么事!
其实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一下重新审视彼此间的关系。因为强迫杀人事件让他明白他和永宁侯之间存在着思想上的鸿沟,父子间也有了一丝隔阂,让他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全身心地信赖依靠永宁侯。
但是除了这一点,永宁侯作为一个父亲此前并没有亏待他的地方。虽然说起来很奇怪,但是韩缜了解自己在永宁侯心中的地位,自己无疑是被偏爱的,他们之间有着天生的父子缘分,这么多年的父子感情不是假的。虽然现在彼此间存在着矛盾,但是感情却不会断,不会轻易地受到影响。
所以说,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在封建父父子子的时代,他作为儿子不见父亲,如此不逊的行为无疑是会受到指责批判的。但是韩缜却从来没有担心过永宁侯会因此动怒,他生气了或许会直接拿着鞭子打自己一顿,但不会因为他的行为就见怪。
其实韩缜也理解,永宁侯只是依照他的身份观念行事,在韩缜看来严重的事,在他看来也许不值一提。这种意识形态上的差异,不能因此就否决掉过去的一切。
等过了这段时间,韩缜也会主动去找永宁侯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找过来了?
打发了青紫离开,他小心地推开一条缝隙探头一看,里面永宁侯大刺刺地坐在他惯用的椅子上,正俯首看着什么。
他顿了一下,不由地撇了撇嘴。
里面却传来了永宁侯的漫不经心地声音:“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韩缜磨了磨牙齿,脸上扬起一抹笑,慢吞吞地推门而入,招呼道:“爹,你怎么来了?”
永宁侯视线还在桌上的书本上,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道:“怎么,还在闹脾气,不欢迎我来”
韩缜转了下眼珠,肯定不能承认:“谁说我在闹脾气了,爹你哪来的误解,别冤枉人啊!”
说得他好像是小孩子似的,他踢哒踢哒地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