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开口说:“你还好吗?”
云烟指尖瑟缩一下恭谦卑轻轻说:“谢四爷恩典奴才糙肉厚不碍事。”
禛虚了虚眼帘像是累极缓缓闭轻轻叹息“去睡吧”
这一觉几乎睡至虚脱第日起来来恢复些元气。一行人再次马赶路直奔江苏扬州而去。行程比一开始快了很多禛和祥自是急着去这最富地方筹款赈灾。
刚入江苏境内就见一名玄衣男子一人一骑立于道前等候。
禛骑在追云背远远瞧见微微眯了眯眼睫右手缓缓抬了抬马鞭。
两分力度八分气度十分雍容。
那一人一骑便立刻向此奔来那人跃下马背健步冲至马前跪下“奴才年羹参见四爷十三爷!”
年羹身形矫健面目线条刚硬眉宇之间有一种很男子气质。虽然只是参将身份却十分进退有度。在江苏下榻后年羹一直随侍护卫左右。
禛和祥两人搜集了江南官员和富商名单给他们发了传票让他们捐款赈灾但效果并不理想筹得赈灾银微乎其微。
这官员和商贾多是八贝勒禩和九阿哥禟门人对于禛和祥态度很有些表面功夫一时间筹款工作陷入了僵局。而周边灾情仍在持续中灾民越来越多赈灾粮仍然是捉襟见肘。
云烟在下榻别苑每日只是照旧伺候禛起居。禛和祥在院子凉亭谈事情时云烟就在另一边洗衣服。自从来后祥衣服也不要川子洗了都要和禛一起让云烟洗所以每日云烟要洗三个人衣服。自己到罢了给这位爷自然要格外仔细。禛和祥家大事就在云烟一日日洗衣晾衣收衣下渐渐有了眉目。
一日禛和祥换了官服带了侍卫和样换好官服年羹门去。走时候祥在门前笑着扭头对云烟说:“云烟备好酒菜等我们回来。”禛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云烟点头称是送他们离开。
云烟备好了一切从天明等至天黑终于迎回他们脚步。云烟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办到会有多么激烈或困难斗争只知道回来时禛脸露了久违浅笑。祥更是笑得神色飞扬。
四百万两赈灾银就这么从江南商贾手中被他们人软硬兼施挖了来换成赈灾粮饷源源不断输送往各个灾区。他们也圆满完成了康熙交下任务。
暖黄灯光下禛和祥人碰杯眼光满满都是一种喜悦与相惜情谊。
祥端着酒杯说:“云烟灾民今天就有饭了之后也会有衣服穿有房子住。你开心吗?”
云烟给他斟满酒抬首看向他。声音有些微哑说:“开心”
祥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满眼笑意像是璀璨繁星滑落天空。
禛抬手扶着额头浅浅笑眼神滑过云烟侧脸有一丝不易察觉柔情。
夜深后云烟送祥和川子离开去合门。正要回身却被身后禛抱住吓得心中一惊。“四爷”
禛高大身形将云烟搂在怀中温热鼻息贴在她颈处肌肤。“云烟我也开心。”
76 来不及
云烟的睫毛颤了颤,轻而缓的说“四爷,天下黎民也会开心的。”
她的尾音轻浅,在静夜里格外飘渺的停顿。“夜深了,奴才伺候您歇息吧。”
胤禛没有说话,突然抬手摘掉她头上的帽子。
云烟吓得一惊就要转身,发辫却被身后的胤禛压到。长发一下散开来,在黑夜的烛光中划出一道温柔的曲线,丝丝密密的落下披在青黑色的小厮服上。
“救堤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胤禛转过云烟的身子,双手握在她纤弱的臂上。他的声音磁性而幽深,语速放得比平日慢很多,一双眼睛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云烟缓缓低了眼神,神态谦恭声线轻柔。“回四爷,奴才什么也来不及想。”
胤禛微眯着眼看她低垂的睫毛,被烛光映照成一片脆弱如蝶翅般的阴影。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插入她披在肩头的青丝。缓缓摩挲,轻轻叹息。
“没有其他对我说的么”
云烟的呼吸一滞,睫毛微微闪了下便停止。她的声音很轻,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柔韧:
“四爷,奴才伺候您洗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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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胤禛胤祥微服带着年羹尧、云烟、小川子一起去城中各个赈灾施粥点去察看情况。
城中增设了很多施粥点,巨大的锅,热气腾腾的白米粥,排着队端着碗领粥的灾民。看到这样的情景,胤禛和胤祥的脸上舒缓了很多。云烟走在后面,看着一个个蹲在墙角喝着热腾腾白米粥的灾民,内心也仿佛注入了一点暖流。
她的目光转到排队领粥的灾民上,有一个瘦小的男孩子挤在末尾,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小脸上满是脏污,端着一个小破碗,挤在人群中,却总是挤不上前。
一瞬间,云烟就想到了曾经的小弘晖,弘晖也是这样大。一年了,再没见过。
天下同样是父母生养的人,却总是不同命。也许,就是因为父母不同罢。
云烟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轻轻拿掉他小肩膀上的一点枯叶,蹲在他面前。
“小弟弟,你的家人呢?”
瘦弱的小男孩抬眼看着这个眉目清淡穿着粗布衣衫的小哥哥,只是摇了摇头。
云烟心中一酸,低了头复又抬起,抬手指指他手上的小碗。“我帮你好吗?”
小男孩点点头。
云烟没有迟疑的去伸手抱他,他却迟疑的后退了下,小小身子有些瑟缩。“我脏……”
云烟微微一顿,轻轻的用手帕给他擦了小脸,缓缓的笑。
“没关系”云烟抬手抱起他,排在灾民的队伍后,缓缓向前。
“我来吧”身侧想起一个有些熟悉的低沉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