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门还带着他?”那口气,莫名一股难掩的酸味。
云烟有些哑然,不敢确定这人能到和一本书,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置气的地步。挪上去给他拿了经书出来,又轻轻推他去看书。
胤禛脸色才缓下来,抬了大拇指去擦她额角的汗湿。冰凉的玉扳指印在太阳穴上,有种沁入心脾的凉。“傻瓜,你对着我打扇自己不热么”
胤禛把她转了个身子,倚在他身前,再执着她的手轻轻打扇。云烟微微有些前倾,“可是这样你会热……”
胤禛弯了唇角,又把她娇小的身子揽近了些在身前。“我不热”
云烟只好缩在他身前,轻轻的打扇,他就歪在身后左手执书自然的看着书。过了一会,胤禛就伸了右手,半环过云烟身子,把她手上的扇子取下来,自然的开始帮两人一起扇。
云烟突然有些愣住,默默的倚在他身前没有说话,感受他稳稳扇出的风拂动发丝。
马车轱辘的行进声,有条不紊。就像历史的车轮,不可阻挡的奔向未知的旅程。
正文97、一路同行
行到了郊外庄子上,出了马车换马上路。云烟刚流露出想与小顺子小魏子他们一样骑匹小马的意思,胤禛话也不说,就直接把她抱上追云。
从前同乘一骑,还是四十三年。那时两人的心思都在弘晖身上,日夜奔袭。而事隔三年的如今,云烟再次坐在胤禛身前的马背上,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云烟娇小的身子坐在鞍头,当胤禛一跨上来时,她的身子已经一下有些紧绷起来。他紧贴在身后,占满马鞍,强健的大腿几乎夹在云烟臀后。
胤禛似乎感受到云烟的紧张,轻笑了下。自若而潇洒的打了个响指,追云便向前小跑了起来,惊得云烟一个后仰更压向身后的胸膛,被他更揽住,身后的大腿也更紧的夹了夹。
两名侍卫骑马在前开路,两名侍卫和小顺子小魏子在后。
追云小跑起来的速度并不快,但那前后颠簸和衣料厮磨间所感受到的,已经迅速让云烟的耳后红了起来。
云烟咬着唇,扶着鞍头本能的想往前挪开一些。在前后皆有人的情况下,这样无人知晓的亲近实在让人想要尖叫。
胤禛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让云烟头晕目眩,分不清是太久没骑马造成的,还是什么。
出了官道,路就开始崎岖。几个踉跄后,云烟靠在胤禛怀里,终于忍不住开始推他。“四爷,我想自己……”
胤禛抬手揽她的纤腰,低首靠在她耳边,声音有些哑的性感:“放心,没事。”
云烟微微儊着眉,耳后全是红晕,胤禛的五指伸过来缠绕住她的五指,安静而帖烫。
过了崎岖的路,胤禛微微喘了一口气,放缓了追云,双手插在云烟腋下将她抱起侧坐在身前。
“来,抱好。”
云烟埋首在他胸前的布料里,嗯了一声。胤禛怀着她身子的手臂,似哄似晃的摇了摇,是一种两人之间独特的肢体语言。
道路渐渐平坦起来,多数时候云烟只很安静的靠在胤禛怀里随着追云奔跑,夏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人却像停留在一个港湾。有时候,两人会说话。有一句,没一句。都很自然。
人马精神皆好,落日时分已经进入蓟县郊外地区。下马投宿客栈时,这里的条件实在不敢恭维。曾经,他们多次经过这里。每次都是形色匆匆,甚至,那个紧紧相拥没有尽头的黑夜也是在这里。
小顺子上去要了四间房,小魏子和侍卫们牵了马去饮水吃草,胤禛也松了马缰,由小魏子小心翼翼的牵过去。
云烟跟着胤禛走进简陋的旅馆,正听到掌柜告诉小顺子只剩三间房,可以给加点临时木板床。小二领着他们看了房,房内都只有两张简陋的竹席小榻,那么只能小顺子小魏子和四名侍卫三人挤一间,加两张木板。
小顺子和云烟选了一间看起来最为整洁的,才让胤禛进去。他到不以为意。
云烟进了屋子就抽出手绢先细细擦了唯一一把椅子,让胤禛先坐下。又将包袱放在其中一个小榻上,打开来开始收拾。
店小二过来上了茶,就和小顺子一起退了出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屋内一盏煤油小灯亮着,照着云烟单薄而忙碌的身影。云烟先用自己带的帕子把茶杯仔细擦了一遍,又倒了热茶烫了一醮倒去,再倒满茶水端给胤禛。
不是第一次出来公务,云烟很清楚胤禛是个虽然足够金贵但绝不会对自己的享乐斤斤计较的男人。
他不会因为居住条件简陋、茶水难喝、饭食难吃而发怒,他只会因为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贪官污吏而痛心疾首。
他坐在那里,自若而庄重的拨着念珠。
待云烟简单一收拾,胤禛便问她是否饿了。云烟转过身来说还好,四爷是不是饿了。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叩门声。
云烟去开了门,却是小顺子端了食盘在门口。云烟看着小顺子就笑了,果然都是多年贴心的。
云烟帮着小顺子一起摆了盘子在简陋小桌上,问小顺子他们的饭食还够不够。小顺子憨憨的说还有的,只是这里饭食粗陋,爷还是要受些委屈。
送小顺子出去后,云烟就回来桌边看到胤禛已经端了碗,不禁笑起来,果然是饿了。
云烟走过去取了银筷塞到他手里,又给他夹菜。
云烟扒着碗里的饭,很少吃菜。却被一双银筷夹了菜放到碗里。只有两菜一汤,两人也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饭,云烟收拾了碗筷出去。又让店小二送了热水进屋。
赶了一天路,胤禛吃了饭后开始显出点倦意。云烟把他拉到小榻上坐下,就去给他解衫子准备给他擦洗。
胤禛双手向后撑在身后小榻上,胸膛微仰起,呈现一种很配合的疲倦姿态。
云烟俯下脸颊去给他解纽扣,帮他把外袍从身上褪下。又端了热水盆过来给他洗了脸洗了脚。
好容易把胤禛伺候干净了,云烟才去拿包袱布往两个小榻间勾布帘。在布帘后脱了外衫洗漱。
房间里很狭小,隔着布帘,能看到胤禛在小榻上缓缓躺下的影子。这一切很自然,驾轻就熟的习惯。
但从前两人虽也是同居一室,却远不是如今的感受。从前,入睡时没有任何阻挡也是习以为常,可不是如此一扇隔门或一扇隔帘都很重要的情形。
云烟洗好之后便吹了灯上了小榻躺下,没有特地去把布帘拉开。拉着外衫盖上身子,她静静的躺着看到胤禛侧躺的身形,又闭了眼转过身去。
“云烟”近在咫尺的布帘后传来胤禛的唤,微微的沙哑。云烟的身子一惊,迟疑的嗯了一声。
胤禛又哼了一声,似乎很不舒服。云烟听了翻过身,就去拨开布帘问他怎么了。胤禛侧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枕头,又指了指云烟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