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被他压在里侧,窘迫得把头垂下去,看起来又像是将头埋入了他怀里,像极了撒娇的小动物。
胤禛低头抵上来,轻吻落在她颈侧,云烟全身的血液一下涌上来,忙去推他。
胤禛搂楼她,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不能再动了”
云烟脸一红,偏头不动。
胤禛去抚摸她的发,柔滑如绸缎的穿过指尖,惹他爱怜。若说,当年那夜能单纯的同床共枕到天明。而今,就算克制,也怕是太辛苦。
胤禛抬手捂了唇轻咳了几声,嗓音里有丝暗哑。云烟转头忙推了他肩起来,胤禛顺着她。小榻太小,云烟只能从胤禛身上越过爬下榻去,汲着鞋就要往小桌去。
“小心点黑,别拿了。”胤禛抬起身圈住她腰,云烟说没事。
房间本来就小,云烟借着月光,摸了杯子,用茶壶倒满水端回来给胤禛。胤禛拉着她手,咕嘟咕嘟的喝下去,倒像是真渴极了。掌心也热的厉害。
云烟放下杯子,又摸摸他脸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伸手到枕下摸出扇子,轻轻给他扇扇。
“今天骑了一天马累了吧,四爷快睡罢。”
胤禛道,行,但帘子必须扯了。云烟又想笑又无奈道,得令。
两人扯了帘子下来,云烟送胤禛睡下,又给他用外衣盖了小腹。自己才回身去躺下。
胤禛的脸颊挨着包裹着云烟里衣的枕头,还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清淡气息。他侧脸看向她,云烟抬手捂唇打了个哈欠,眼光也看过来,面上倒红了,隐在夜色里。
朝夕相对、同室生活这么多年,而今夜的两个人,却像是相距最近的距离沉沉睡去。
身在咫尺,却不知是谁又入了谁的梦?
正文99、拿你怎么办
夜里两人熟睡时,窗外已经悉悉索索下起了小雨。云烟在午夜梦回时恍惚听到小小的雨滴声混着不远处熟悉的均匀呼吸声,心里却觉得安宁。
清晨两人起来时,见细雨还未停。胤禛站在窗前看了一会说,看来今日要坐马车了。
云烟嗯了一声,拿着拧好的湿帕子上去。胤禛微微弯下腰来,她抬手上去给他细细的擦脸。
两人收拾妥当,小顺子早在门外候着了,云烟去接了早点进来,又取了银票给小顺子交待了马车的事。小顺子应了就马上出去办。
吃完早点,马车已在客栈外候着了。云烟仔细收好包袱,就随胤禛关了门离开。
屋外的天空一直在落雨,云烟帮胤禛撑了伞出来。胤禛先将她托上去,再上了马车。
云烟先进了去,又给他拨了帘子让他低头进来。胤禛的肩头落了点雨,云烟拿帕子掸了掸。待他坐好,又给他捋捋袍角。
小顺子和小魏子二人披了雨蓑驾车,四名侍卫也是一身雨蓑依旧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前行,四角各一。
天空悉悉索索的落雨,马车里虽没有皇家的宽敞,也算舒适。
胤禛靠在马车内假寐,手上的龙眼菩提还缓缓的掐着,显然在想着自己的事。云烟也不打扰,取了包袱内的诸葛传记,静静靠在一角。
夜里睡的晚,云烟颇为困倦。马车晃晃悠悠,雨滴连绵,云烟渐渐便睡了去。
迷迷糊糊中,只觉打在车顶的雨滴声渐大。一双手臂取了她垂在腹上的手中书,将她轻轻托平在车厢内放好睡觉的姿势,将不算宽敞的马车内更用的满满的。
胤禛就坐在她身旁,拿了她手里的诸葛传轻轻翻页。偶尔低手轻轻摩挲下她的耳垂,她无意识的嘤咛一声侧过身去,胤禛唇角微扬。
云烟悠悠转醒的时候,风雨交加的声音和车轮行进声依旧,自己侧伏在车厢里,身上还盖了一件胤禛的外袍。背后是均匀的呼吸声和书页声。
这不啻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安宁,却忽然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伤感。许是阴雨罢。
云烟缓缓睁开眼,车内是阴雨天的不明不暗。
“醒了?”身后传来胤禛略有些慵懒的声音。云烟浑身没什么力气,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想爬又爬不起来。
胤禛似乎感到了一丝异常,就丢了书俯身过来看她。
他的左手臂环过云烟身前,右手肘曲着撑在云烟脑后。云烟微微侧脸抬眼,看到他一双幽深黑眸抵下来。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云烟蹭了蹭脑袋转过脸去。
胤禛嗯了一声,左手却抬起掰了云烟的侧脸过来,两人对视。“去年救堤的时候,你在风雨中对我说了一句话,是什么?”
云烟微微愣住,“哪句?”
胤禛有些无奈,“你统共只说了一句,在扛沙袋前。”
云烟怔忡了下,才忆起那场面。她无意识的道,“四爷,这不安全,你别……”
胤禛沉默下去,听不出喜怒的说。“别什么?”
“别……”在云烟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唇上却被迅速俯□来的胤禛狠狠咬了一口。
她嗯了一声,吃惊的看着他,真有点疼。抬手去摸,一个浅浅的牙印浮在唇上。
胤禛搂着她颈侧,眼神深深的看着她。又猛然拉下她手,低头覆上去。他的舌轻轻舔舐那个牙印,从丝丝的疼化作丝丝的麻、丝丝的甜,直到入骨。
阴雨连绵,几日里白天的行程两人几乎都在马车里度过。两人偶尔也会说话,多数时间,胤禛想着公务的事情,云烟也很自然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书。
晚上投宿客栈,条件比蓟县好了很多。一对人马也都休息的不错。
到了山东地界时,胤禛开始微服会见官员,了解防汛情况。白日里,他常冒雨与官员亲上河堤巡查,夜里,他时常写奏折到颇晚才睡。
一路走过去,到达河南与江苏交界时,云烟见到了那个去年与他们一起救堤而被胤禛举荐提拔的小县官,田文镜。
经过一年,这个小县城在他的治理下比去年要显得齐整而安宁,道路上也少见乞讨灾民。
胤禛对田文镜露出更大的欣赏,二人显然对于政事足够气味相投,对于吏治的强硬作风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