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瘫软。室内静谧的只有她重重的喘息。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脑海一片空白。唇齿里还残留着胤禩的气息。而心的跳动,却不断的回荡另一个人的名字。
天知道,她是如何忍过来的。她的手掌心里,全是深深的指甲印。也许她该谢的是时间,该谢的是康熙,如果他不是要上朝,她如何还能支撑的住?真亏得她这样蓬头垢面。
她从来不了解他的心思,直到现在也无法完全了解,独宠?他哪里会缺她这样一个女人陪睡?或者做贴身奴才?单凭长相,她也不配给他提鞋。更不说其他了。
时间是宝贵的,待胤禩回来,两人不知又是如何光景了。云烟只是缓缓了手脚,便蹒跚的爬起来,去暗门架子前面去找那个机关。纵然知道机会渺茫,她也想试试。
隔壁就是四府,真是天意弄人。胤禛可知道她就在一墙之隔?
云烟几乎摸遍了架子上的物件,也没有反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冷汗都湿了后背。
其实纵然她出的了密室,她又能出得了书房吗?能出得了八府吗?胤禩这样缜密的人怎么可能给她留有余地。
她转过身靠在架子上喘息,认真环视着室内。桌椅,大床,没有窗户,几乎毫无破绽。严密的让人绝望。
胤禩若回来,她如何能把握好两人间的状态就是个最困难的课题。她躲得了一时,难道能躲得了一世?
胤禛和胤祥现在如何?小顺子和傅侍卫还好吗?这些问题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唯一的方法只有自救。她该想的是晚上,晚上怎么办?她没有天真到以为他能轻易放过她。
胤禛,只有一个。
她缓缓靠在床沿,苦苦的寻找着可以抵御这件事的方法。她猛然抬头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尖锐的东西,连茶壶茶杯都是木质的,实在不得不佩服这个房子的主人。
可是,她的目光移到桌上的点心匣子上。她站起身跑过去,揭开盖子开始掰,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在桌边磕用脚踩,终于踩碎了木质的上盖,四分五裂。锋利的缺口,很是醒目。
云烟抓了握在手里,苍白的脸上有些决绝。
她将木片收到袖口里,把碎片塞到床底。肚子很饿,却不敢去碰点心。她抱膝缩在床角,头趴在膝盖上,昏昏沉沉。
屋外传来隐约的声音,似乎是胤禩回来了。
云烟坐在床帏角缩着没动,直到胤禩开了门走进来。他的脸色很不好,带着一种阴沉微怒与受伤的气息。
云烟缓缓抬起头看他,脸色苍白如纸。“你……怎么了?
胤禩敛了敛神色,勾了唇角道:“没事,你睡了没有?”
那唇角上一点红肿还是能看出来。
云烟摇摇头不想去看他唇,随着他的接近有些不自觉的紧张,脸色也越发不好看。
胤禩皱了眉走到她面前,以为她还是因为关着她不高兴。
“不是我要关着你,其实,你在我书房里随处可走,我的便是你的。你只要记得,以前的云烟消失了,日后你只是我的人。”
云烟也不和他争,缓缓抬起头看他神色,轻轻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胤禩在床侧坐下来,伸手去握她的手。云烟一惊就往后缩,却被他牢牢抓住不放。
“是的,一会我在书房要谈些事。你在里面歇着,谈完我便进来陪你。”
云烟有些无力,听到他说的陪字,甭提有多胆寒。只不说话的扭头看向一边。
胤禩似乎也不在意,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打量,似乎有些追忆。
“当年在木兰,你的手也是这样在我手里。那会,我就不想再放开了。”
云烟一愣,抬目看他。他脸上那瞬间的柔情倒不像是装的,让她的心一个咯噔。
胤禩轻笑着看她,“别人都以为你不善言辞,只有我知道不是。等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有很多话可以说,等我谈完事回来。”
胤禩每每离开,必定要强势而温柔的在云烟眉心落下一吻。他也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云烟也拿他无法。
这次胤禩出去也没有过于避开云烟视线,似乎在表明他自己说的话。云烟能看到他摸到的是那只玉麒麟却是左右各转一下。
书房里隐隐来了几个人,关了门开始谈事。云烟跑到书架旁,靠着墙壁听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与四爷有关。她想了想,拿了桌上的茶杯扣在墙上,隐隐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句子。大多是太子、凌普、皇阿玛之类的词语,听到老四这个词得时候,惊得她神经一跳,却再听不到其他了。
云烟回到床铺里重新坐下,感到一分一秒的流逝都让人觉得心焦。度日如年完全不足以形容,应该是度秒如年才对。自从被抓来这里一个上午,她快觉得一生都过去了一半。
早上与胤禩一番对话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他们之间,谁又听懂了谁?
四爷,知道她在这里吗?又值得花多大的牺牲来救她?她真是不敢想自己要如何才能走出这里。胤禩这一次,确实不太可能再放她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努力抵抗脑海中的昏眩,还是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陷落到黑暗里。
这黑暗里,她夺路而逃,找不到方向和出口。她大喊着四爷四爷,出现的,确是胤禩,一脸笑容的伸出手。她吓得转身就跑,却一头撞入一人怀中,猛然抬头,竟然又是胤禩!
他一脸笑意和残忍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开口,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微凉的真实。
“我说过,你早晚是我的。”
云烟猛的睁开眼,从梦中惊醒。
更让她惊吓的是,出现在她面前的的确是梦中的脸!
他一脸沉默的抚摸她额头上的冷汗,羊脂白玉扳指贴在皮肤上,如此真实。
云烟能感到后背上的冷汗都浸透了衣衫,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躺在大床上,而胤禩就躺在她身边!
云烟的心一阵阵颤抖,看到两人俱是衣衫完好,才舒了一口气。
人最大的噩梦莫过于此,梦里是恶梦,醒来是更大的恶梦。
胤禩歪在床头俯着看她,“做恶梦了?”
云烟睁开眼,忙要爬起来。却被胤禩一下搂住。她一下慌了,开始推他。她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
胤禩牢牢握住她腰身,把她抱进怀里。“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你还能记得当年你躲在青桐树后一个发现你的人就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