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那不容亵渎的脾性,是根本无法忍受的。
所以殷寒亭用拖拽入水的方式吓走过很多人,直到遇上小草。
殷寒亭已经不记得那是在春分前还是春分后,只记得天空很清,云很淡,一池潭水被风推起纱一样的波浪。
然后有一个眉目十分秀致,像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富家公子在潭水边停了下来。
本来殷寒亭没想怎样,结果那人休息了一会儿,竟然脱去衣服想到潭水中来洗澡!
殷寒亭冷下脸来,他最讨厌有人一身汗到他的地盘洗澡,即使潭水下有活排水口,他也依然不能忍受,于是……
听着殷寒亭娓娓道来的白蔹赶忙追问道:“那是……我吗?我?”
殷寒亭说了声是。
“然后我就把你拖下了水,想吓死你。”
白蔹顿时一副惊恐的表情,转身就要往外爬,让殷寒亭一把逮住腰勾回来,淡淡地露出一点恶劣的笑道:“跑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
白蔹立刻觉得面前人坏心极了。
不过在那时候,殷寒亭只觉得被他拖入水下的人才是胆大包天,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地痛哭流涕,尖叫着逃跑,反倒顺着力道缠上他身体,一手顺着他的下腹摸去,然后……重重一拧。
说到这里时,殷寒亭的表情隐隐有些怪异。
因为受到了惊吓,以至于他自己也呛了水,翻身上岸的期间鼻子满是酸涩,能够让一条青龙在淡水里呛着真是绝了。
然而小草不仅没有被他下身的青色长尾吓到,反而还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是不是鲤鱼精。
鲤鱼精……
未免现在在听他说故事的小草误会,殷寒亭特意还强调了一遍,“我不是鲤鱼精。”
“哦。”
“但我不知道你是谁……”殷寒亭一边回忆一边苦笑道,“只以为你是路过的修士。”
白蔹顿时就露出着急的表情道:“我是小狐狸!”
殷寒亭失笑道:“现在当然知道你是小狐狸。”他克制不住地伸出手去抱他,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如果早些知道小草是狐狸,是不是遇上崇琰就不会被欺骗?
但是当时不知道,小草一直停留在潭水边打转,殷寒亭焦躁之余在心中也对闯入者起了杀念,不过很快,小草就从土坡上离去。
直到夜幕下沉,尾巴重新积蓄起了力量化成人腿,他一步一步循着水流往上游走去,在那里他挖了一个捉鱼的坑,结果哪里知道,等到他走过去,小草已经霸占了他的鱼坑,还痛痛快快把他圈养的食物吃了一个精光。
接下来……
殷寒亭看着面前心思单纯毫无杂念的小草,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他们当时一同渡过发情期的那段的日子,用夜夜笙歌来形容也不为过。他会冲动地压在小草身上,让小草一边哭叫一边求饶,最后破罐子破摔般地搂住他的脖颈,然后他就会弓下身去吻他。
一个夜晚过去,他沉入水中等待疲惫的小草在潭边醒来,他会给小草擦洗身体,盖衣服,捕鱼,然后小草会在醒来之后为他吹曲,摘果子,一起在水中嬉戏,尽管他的耳目并不灵便。
他们肌肤紧紧相贴,闹着闹着,他的嗓子就会发干,身体潮热,而小草也情不自禁露出难耐的神情,两人再次纠缠到一起。
“还有呢?”白蔹半晌等不到殷寒亭出声,还以为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赶忙去推他。
殷寒亭淡淡道:“后来你说要走。”
白蔹微微一怔。
就在某一天的清晨,照例在他身边醒来,说不能再耽搁了,族里还有事亟待回去解决,于是临行前给了他一粒丹丸。
“如果我当初知道那是你的内丹,我绝不会……”殷寒亭话说了一半,想到小草现在身体里也藏着他的内丹……
知道对方有可能病得很重,所以愿意交付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这样的心情都是相同的。虽然已经能够切身体会,但想想还是很难过……
吃下内丹,他身上的鳞片褪了一半,惊喜的同时,也因为小草的离开而思念日益深重。
“我等了你很久。”殷寒亭看着现在完全什么都不懂白蔹,无奈道,又是一年春分过,他不得不回来东海。
于是只能在处理完东海的事务之后又去山谷的潭水边等,等待小草能够回来。
满载着对往后日子的所有期待……
然后,他终于等到了。
那人站在潭水边,依旧是眉目秀致,黑发如瀑,那一刻,他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上前去拥抱,结果却被缓缓推了开来。
白蔹见殷寒亭面色有异,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
殷寒亭刚要接着说下去,蓝玉就在外室禀报道:“龙君,丞相大人求见。”
殷寒亭只得坐起身和白蔹道:“乖乖和蓝玉一起吃饭,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白蔹皱着脸,虽然很多都听不太懂,但在兴致正浓的时候被人打断还是很不同兴,不过想到昨天吃得特别满足的饭……他只好舔了舔嘴唇大度道:“好!”
于是殷寒亭洗漱收拾整齐后就匆匆走了。
白蔹跟着蓝玉把山珍海味都尝了一遍,这一次的菜色比昨晚还要丰盛,等到肚子变得圆滚滚,他就要蓝玉带他出去走走。
蓝玉已经得了龙君的首肯,可以带着小草随意走动,不过凭她谨小慎微的性子,像是偏殿夜荷苑之类的地方便是能避则避了。
不过白蔹不太愿意让人领路,他早上听了故事,心情很好,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在蓝玉前面。
蓝玉提醒他道:“不去桥上看小鱼吗?”
白蔹摇摇头,现在海空一片澄澈,他指着王宫目之所及的最同的殿宇道:“我想……去……那。”
是大殿。
龙君就在那大殿议事,可以去,蓝玉松了一口气道:“好啊!”
不过在通往前廷的路上,正好有一小队侍卫压着一个侍女急步从他们身边经过。
蓝玉见得多了,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白蔹疑惑地停下来看了他们一眼,狼狈的侍女同样抬头,这一对视,她登时倒抽了一个气,赶忙喊出声道:“白公子——公子!公子救——我是……唔……”
压制着侍女的侍卫们险些失手将人放脱,又粗暴地将人拿下。
白蔹也登时被吓了一跳。
蓝玉赶忙挡在他身前,蹙眉大怒道:“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捂住侍女的嘴,另一个上前行礼道:“原来是蓝玉姑娘,属下无意冲撞公子和姑娘……”他看了一眼白蔹,又回头望向还在不停挣扎的侍女,侍女一脸脏污,眼泪不停地从眼眶涌出。
白蔹怔怔地看了侍女一会儿,蓝玉也在仔细看后示意卫兵松开捂着侍女的手,她有些不敢相信道:“长萱?”
侍女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