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听着声音抬头,臧南渡进来直接接了本子往旁边儿坐,他来的早,身上凉气灌了半屋子,“你脸肿,入镜不好。”
“脸赶不上着几个小时录制金贵。”臧南渡直接拿了梁戍星手里的本子,“换人。”
梁戍星反应不过来,赶紧站起来,“不是,臧爷,我没事儿,就是——”
“谁能演,现在就往外站,”臧南渡话里的意思很明白。
今天这人是换定了。
“吃什么来的,这么大火气,”葛万淑撑着腰往外走,身上绣花的边儿还卷巴着,跟着这些小孩儿的时差倒不过来,还没下楼就听见闹腾,路上也听的差不多,“再怎么着,先喝杯水,小星昨天那脸我都用鸡蛋给——”
葛万淑还想着说没事儿,结果下楼就看见梁戍星肿的老高的半张脸,嘴里念叨,“不至于啊?”之后她又反应过来,问臧南渡,“你怎么想着来了?”
臧南渡是他的学生,脾气秉性她在了解不过,自从毕业排大戏开始后来就一直抵触往片场跑,上次算是单独来见自己,今天一大早没通知来了她还挺惊喜。
“干脆,这样儿,”葛万淑找了电垫子稳坐在沙发上,“反正你都来了,按道理你是他们学长,今天就顺便带带。”
葛万淑自己在这儿安排,“得了,这人你也别找了,干脆就你来。”
“正好给他们几个小孩儿上上课,”葛万淑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着想张嘴的臧南渡伸了个手指头,“我这把老骨头可不经念叨,你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能再检查检查你的功课,我这行儿也不知道还能干多久,你也就别推辞。”
臧南渡这次应下了。
“给我几分钟,”臧南渡领了本子坐到一边儿,替代梁戍星。
岐林不动声色坐在一边儿乖乖念词儿。
一边儿的梁戍星憋着不出声,只能抱着胳膊尴尬杵在这儿,走留都不合适,也就等着看戏。
关于以前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儿。
臧南渡是正儿八经表演学专业,这件事儿在圈里的知名度不高,谁都没拿这个做过文章,都像是躲着怕着,生怕拎出这事儿就遭埋怨。
所以梁戍星也只是隐约听说在臧南渡毕业那年出过事儿,那年的大戏他看过。
精彩,北城中戏当时还特地把这出戏直接作为以后标杆,只要是毕业都比照着做比较。
这种地位之下,没有半年,就突然从校官方撤了。
最后谁都不再提这档子事儿了。
以至于具体到底怎么回事,仗着臧南渡以后的起势,就再也没人敢问。
岐林其实已经把手里这本儿翻烂了,里面精确到每一个字他都记得。
现在再看也只不过是想一会儿怎么表达。
这是他头一次半正式跟臧南渡对戏,心里主要还是认真严肃。
“小渡,”葛万淑拿了笔过来,“这角色跟你不搭,我现场临时改几个词儿。”
“葛老师,”臧南渡声音出奇的平静,“您教我的,做演员,就什么都得演。”
“我知道,但是这——”葛万淑还想再说,但是看见臧南渡一双澄澈眼睛,这话到底也没说出来,“行,依你。”
葛万淑心里叹气,这要强的性子倒是这么多年都没变。
巧的是臧南渡也选了昨天那场。
依照现在微博上的热度,就算是争议片段。
现在周围的人同时都想到一个问题。
岐林对着臧南渡那巴掌到底打不打的下去。
要是打,无异于就把臧南渡得罪的死死的,要是不打,那就是双标。
这事儿传到微博估计又得掀起一波口诛笔伐。
反正现在岐林是两头难做人。
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只能坐着瞧热闹。
毕竟这把火就算烧穿了也引不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