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所在的山峰面积不大,洞内空间却那么空阔,几乎把山腹掏空,数张上品大·火球符连珠爆炸,薄薄山体哪里支撑得住,立时崩塌。
也是彩衣机灵,见势不妙,斩杀妖精,转身就跑,侥幸逃过一劫。丘处南别的不行,逃命是把好手,跑得竟然比彩衣还快,让彩衣刮目相看。
二人跑出山洞,山石土木往下塌陷,轰隆隆一阵大震,碎石纷飞,尘土齐扬,残屑向四面八方溅射,好好一座山,须臾间化为狼籍平地。
候在山洞外的阿燕、邓天光、廖震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彩衣和丘处南,人都傻了。
“你们除妖还是炸山呢?”
彩衣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轻咳道:“蟑螂妖除掉了,我们去收钱。等钱到手,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彩衣姐真好!”
“快点去吧。”
丘处南反应过来,喊道:“等会儿,你们去哪儿收钱?”
彩衣振振有词道:“人家村民请你除妖,你没帮上忙,蟑螂妖是我杀的,报酬当然归我了。”
“什么归你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五五分。”
“四六分。”
“三七……”
彩衣懒得搭理丘处南,抱着小姐妹的胳膊,有说有笑地前往附近村镇,丝毫没有发现后方山石泥土缝隙中,忽然冒起阵阵彩烟,一道道青纱也似的光带夹杂着晶亮银星满空飞舞。
不消片刻,那山崩之处,已然被彩雾笼罩。
金屋西飞,渐坠天崖,残阳如血,一半天空被染成赤红之色,宛如一块遮天红锦,古墓在其光彩映照下,倍显苍凉。
白敏儿从山洞里走出来,剑指对着洞口落石比划几下,只见地上石头纷纷飞起,互相垒叠,形成一道简陋石门,堵住山洞入口。
殷殷雷鸣,密如贯珠,从山洞之内传出,虽是低微,但杂音纷沓,汇为繁喧,颇有几分震撼人心的浩大之感。
“这人!”
白敏儿微微无语,里面那家伙闭关修炼已经一个多月了,期间没迈出山洞一步,食物都是她送进去的,心无旁骛,好似全然不理会外界的事情。
她没他那么心大,身为微波派掌门,要管着几个师妹,生怕她们偷懒闯祸,即便闭关,每天也会出来看一看。
古墓里静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看到,白敏儿暗暗奇怪,不知道彩衣她们跑哪里去了。
拿起宝剑,准备出墓找人。
七月十五之期临近,万事须得小心,尤其是彩衣的安全,不容忽视,尽管石坚做了防备,白敏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出了古墓,正要施展金霞遁法,忽见前方空地上跑来一个人影。定睛看去,赫然是曾经帮邪姬看守洞府、魔胎的鬼奴。
鬼奴身材高大,阔口獠牙,相貌奇丑,人又生得凶恶,不易亲近。唯独白敏儿与他亲善,时常往来。
“鬼奴,你怎么来了?”白敏儿放下剑指,等鬼奴来到身边,开口问道。
鬼奴手里抱着一只毛发洁白的小兔子,一双大眼惊疑不定地看着白敏儿,抬手指指自己的脸。
“我的脸?”白敏儿莫名其妙道:“我的脸怎么了?”
以为脸上有东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触手柔滑,娇嫩无比,随即玱瑯抽出宝剑,对着照了一下,寒光森森的剑身上映出花容月貌,较之月前,更添妩媚,更显娇艳,眉宇含春,眼波流情,容光照人,恍似变了一个人。
白敏儿身已属石坚,恋‍‎‌奸‎‌情‍热,耳鬓厮磨,时时浇灌,自是艳丽无方,风情无限,与往常模样颇为不同。
“我的脸上没东西,有事赶紧说,一会还要出去找人呢。”白敏儿催促道。
鬼奴把手上的白兔递给白敏儿。
二人结缘,便是因为一只白兔。
当年白敏儿随白眉师太闯入邪姬洞府,追赶一只白兔寻到魔胎所在,白眉师太本想除掉鬼奴,白敏儿替其求饶,说喜欢兔子的人不可能是坏人,白眉师太另有谋划,便放过了鬼奴。
十多年来,鬼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古墓给白敏儿送兔子,白敏儿早就习惯了。
把白兔接到手里,白敏儿嘴角含笑,轻轻抚摸着兔子,“谢谢你,鬼奴。”
鬼奴摇摇头,面似迟疑,低吼三声,抬手指指自己的心口,饱含深意。
白敏儿与他相处十多年,对方习性十九知道,脸色大变,急声问道:“鬼奴,邪姬回来了?”
鬼母点头又摇头,一脸迷惑的神情。
白敏儿松了口气,鬼奴的意思是他心神不宁,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知道了,这就把彩衣他们找回来。”
说罢,将小白兔塞给鬼奴,整个人化作一道金霞冲天而起。
距离古墓三十里的树林里,彩衣、阿燕、胖妞六女,一人抱着只烤鸡腿啃得满嘴流油,手里还拿着几袋小食点心,都是从镇上买回来的。
花的钱,是丘处南的。
“师父,这烤鱼好好吃,你怎么不吃啊?”邓天光问道。
丘处南一巴掌盖在徒弟头上,骂道:“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饭桶啊?”
“师父,你没事吧,吃枪子了?”
“烤鱼还堵不住你的嘴。”
丘处南很不爽,除妖风头被彩衣抢了,除妖报酬被彩衣领走了,这还没完,凭啥买东西的钱也要他付?
以前觉得石坚是他的对头兼对头,现在觉得凡是和石坚沾边的,都是他的对头、克星。
“小心!”彩衣忽然喝道。
“小心什么呀小心……”
丘处南话没说完,树林里陡起狂风,这风又阴冷又强劲,吹得满地落叶纷飞,万林怒号,众人身上衣服猎猎作响,双目难睁。
邓天光没站稳,拽了阿燕一下,双双被风吹倒,成了滚瓜葫芦,彩衣把他们扶起来,喊道:“这妖风太强了,大家快走!”
忽闻破空声传来,一道黑影疾如箭矢一般飞射,双掌翻飞,将丘处南、邓天光、胖妞等人尽数打倒在地上。五指微曲成爪,朝彩衣肩膀抓去。
彩衣一声娇喝,玱瑯拔剑,剑刚出鞘便被抓住剑身,那手爪好似钢浇铁铸一般,连玉阳剑都划不破,更无法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