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死在我的面前。
“做噩梦了是不是?”曲谙拍拍空云落的脑袋,“醒了醒了。我得去漱个,昨天你是不是给我喂了什奇怪的东西?”
说着他床门,留空云落一人愣神良久。
萧责回来后,段千玿一直处于烦躁之中。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疏离躲避这个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兄弟,以前他以抵足而眠,促膝长谈,现在他却连和萧责共处一室都不在。
早知就随便找点事做不要在山庄里呆着了。段千玿心里忿忿。
“千玿。”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又来了。
段千玿差点想拔腿就走,但他忍住了,而是平静转过头,一张平凡木然的脸,嗓音也沙哑低沉,和他原本的音色大相庭径,“萧门主,你认错人了。”
此时段千玿易了容,假扮的是隐门中的一人,那人还在外未归,平日也不起眼,正好借来用用。
萧责一愣,礼貌道了声抱歉,又说:“萧某似乎与兄台有过几面之缘,兄台是隐门的人吧?”
“正是。”段千玿平静无波地答道。
“那正好,否告知我你段门主身在何处?”
“门主昨日便接了新任务山,一年半载不会回来。”段千玿道,他确实有山的打算,和萧责分开的时间长一些,或许对他才更好。
“是?我在不归册上没看到段门主的名字,反倒是陈兄你的名字还在。”萧责道。
不归册是专门记录不归山庄的任务执行的情况,身处山庄的无名,外不在则有名。
不归册由御门所掌管。
段千玿唇角塌。
萧责无奈:“千玿,我一眼就认了是你。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要这般躲着我?”
段千玿也不辩解,用本音冷冷道:“躲?我只是厌烦你罢了。”
这话把萧责刺到了,他眼睫颤了颤,有些忧伤的不解,“是我、我做错了什?”
段千玿暗暗咬牙,后悔说了那句话,又不知怎收回,目光闪烁了几,突然看到了个熟人,立刻走过去叫住:“那谁,刘信!”
刘信,也就是
刘掌事停住了脚步,日偏院掌事上不归山庄献礼晋见,所以他会现在这里。
“大人好。”刘掌事对段千玿恭敬拱手。
“我的声音你不记得了?”段千玿眉梢一挑。
刘掌事略一思索,随后失色单跪,“原来是段门主,小的有眼无珠。”
段千玿摆手示意没关系,让刘掌事起来。
不再面对萧责,段千玿感觉轻松了许多,他随和刘掌事说了几句废话,刘掌事皆毕恭毕敬的回答,而后段千玿想起己为何会记得这个掌事了。
“那个曲谙,他在你那过得如何?”段千玿问。
第25章
刘掌事闻言,道:“曲公子在偏院一切都好。”
段千玿点头,曲谙这人他并不太上心,上前刘掌事搭话不过是为了摆脱萧责罢了。
刘掌事又是一拱手:“小的要其他掌事山,张罗不夜行街的事,段门主客还有何事吩咐?”
“无事,你去吧。”段千玿道,但说起不夜行街,他不禁回忆起了多年前,他才初入不归山庄,还是个贪玩年,雪兆时他在山巅看雪,是萧责站在他身边。他看到山流动的光河般的街道,一时兴起想去玩,也是萧责陪着他。
段千玿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他俩到底怎就成了这副模样?
“你还在关心那个曲谙?”
萧责的声音来到身边,段千玿立刻从伤怀中抽离,又是萧责莫近的模样,冷淡瞥他一眼,拉开了距离。
萧责薄唇微抿,总算是泄露了几分不悦,“我是何种蛇蝎猛兽?”
段千玿不语。
萧责道:“千玿,我得谈谈。”
段千玿也知回避不解决问题,他莫名抗拒与萧责深聊,萧责是话术高手,他会不经意间把己全盘暴露。
他隐约知道己隐藏了什,但他更清楚此事不让萧责知晓。
“不必。”段千玿道,说完就转身而去。
“娘叫我给你带一封家书,你也不看?”萧责道。
段千玿一驻,又回过身,“给我。”
萧责微微一笑,“我落在房里,没带来,随我去取吧。”
段千玿拳头紧了紧,权衡了片刻,还是选择萧责去。
在路上,段千玿跟在萧责身后三步的距离里,萧责慢他便慢,萧责快他也快,不近不远的三步,恰如他此时的关系。
萧责偏头,看到段千玿眼帘微垂,眼不直视,摆明了不接受搭话的姿态。
饶是他,也不知这个曾经追着他叫兄长的弟弟,如到底为何变成了这样。
萧责的房屋里非常工整,一进去就闻到书卷的想起,他用整整一面墙来做书架,连案桌都比通常的要宽大。不归山庄虽说空云落是庄主,但日常琐碎的事都是由萧责来处理。
段千玿本想在外厅等候,但萧责叹息说“娘若是晓得你我生分至此,不知要掉多眼泪”,他把他娘拿来制压段千玿,这招很见效。
原本段家和萧家就是世家,段千玿的爹娘在他小时候便去世,萧家于心不忍,便将他接过来照顾,萧责的爹娘于段千玿而言,也如再生父母般。
段千玿只得跟他进内室,拿到了信,段千玿就打开,正看着,身边贴近了一股淡淡的墨味。
“娘说了什?”萧责抻了抻脖子,脸也靠近了些。
段千玿几乎感觉到萧责呼吸的气息,他当即退开,目光警惕。
“不让我看?”萧责有点委屈。
段千玿快速看完,信中只是普通问候,多是长辈关切的话语,没有提及病痛,不过在最后,萧母蓄地点了点他该顾及成家大事了。
看了一遍段千玿就背了,他把信装回去又还给了萧责,“看吧,告辞。”
不给萧责一点挽留的机会。
不夜行街日定在了雪兆的第五天。
曲谙去给东膳房送食材的路上,都听到所有人嘴里都在说这个,天什时候去,去该怎玩怎买,明早什时候回来,一个个讨论得热火朝天,把曲谙在“我也去吧”和“我不去”之间来回煎熬。
梁庭那边钓回来了好多鱼,一大部分是晚用在不夜行街的,还有一些处理不去,索性送给曲谙了。
他还很热心地帮曲谙提回竹屋,真正的意图是多在孔洛面前刷刷存在感,告诉孔洛他的付。
路上梁庭还和曲谙说
起往年不夜行街多精彩热闹,越说曲谙越丧。
他又去不了。
“不去?”梁庭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在晚不门。
曲谙沮丧点头,“外面太危险了,我不敢去。”
梁庭在心里叹了声比娘还娘,道:“你怕什,不夜行街由偏院负责,没人敢闹事,往年这天最多就死过一个人。”
曲谙听了更怕。
梁庭摆手,“不去就不去,年好玩了,不去后悔死你。”
曲谙想到了什,扭头对空云落道:“洛洛你想去吗?”
空云落捧着本老旧的书,头也不抬,“去什?”
“天是不夜行街,西平镇上热闹了。”曲谙走到他面前,“你也好久没去过了,是不是要闷坏了?”
“不去。”空云落不感兴趣道。
“为什?”曲谙不解,小孩子不该最喜欢这种活动吗?
“你去我就去。”空云落随道,曲谙大病初愈又胆小如鼠,忌惮夜血门的人,肯定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