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蓝宁鸡皮疙瘩冒了一身,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成何体统?
他扯着曲谙的衣服,防止他情绪激动掉去,“没人在水里呆那久,你……唉,我话早就说在前了。”
“洛洛……”曲谙置若罔闻,依旧竭力喊着,“你还活着,我不许你死,你就不死……洛洛!”
“哗——”
水花溅,月光温柔洒落,光辉映在空云落苍白的容颜上。
他呼吸轻喘,声音略不平稳,却还是冷清清的调子,“叫得好吵。”
曲谙忘了言语,只怔仲看着他,在水与月之中的空云落仿佛只一个幻影。
空云落撑着船帮,轻巧又利落地跳了上来,一些水溅到了曲谙的脸上,他的脸几乎冻僵,这水反而显得温暖。
蓝宁一脸震惊,“你竟还活着。”
空云落瞥他一眼,抬手扬了扬寒玉盒,“拿到了。”
曲谙一言不发,看也不看那盒子,扑过去紧紧抱住空云落。
空云落微睁大了眼,有一丝错愕,手还举着,不知该放何处。
蓝宁忍无忍,啧了一声。
第65章
“好了,我身上湿。”空云落的表情有些怪异,像是杂糅了愉悦和困惑,但最后又回归为面无表情。
曲谙不觉得空云落的身上冷,反而像个人形大暖炉,那温热得恰到好处的体温抱着简直舒服极了。
但他没忘己身处的环境,很快收住了情绪松开了空云落,磕道:“你、你快换衣服……”
空云落随手把寒玉盒给曲谙,到船尾解开衣裳。
曲谙对蓝宁道:“蓝大侠,麻烦你把我送回岸边了。”
蓝宁没多说,执起浆往回划,视线毫不遮掩地停在寒玉盒上,道:“不打开看看?”
曲谙笑笑:“他说拿到了,就一定拿到了。”
蓝宁开门见山道:“我想看一眼也不行?”
“以是以。”曲谙道,“但先离开湖心,这的寒气太重,会助长望悬草溢寒毒,我会受不住的。”
蓝宁也不急于一时,划着浆将他带回了岸上。
上了岸,曲谙信守诺言,将寒玉盒打开
,顷刻间,宛如冰龙吐息,寒意拂面而来,曲谙不觉偏脸避开,接着盒子被空云落接过,他对着蓝宁一亮,露了里面的望悬草。
了望悬湖,幽蓝色的草叶淡成了冰蓝色,泡在湖水中静静舒展,仿佛冰清玉洁的蓝裙美人阖目沉睡。
蓝宁还没发“这就是望悬草”的感慨,空云落就关上了盒子,然后随手扔了个东西过去。蓝宁警惕以剑鞘接住,却是一副轻如鸿毛,洁白胜雪的手套。
虽这是先前就说好的,但拿到手套后蓝宁仍忍不住惊异:“就这给我了?”他只不过当了回船夫,而冰蚕丝手套万金难换,想当与白送他的。
曲谙对他笑道:“多谢蓝大侠相助,后会有期。”
“什?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到底是什人,把话说清楚……”
蓝宁的话忽然中止,因为一粒小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击中了他的睡穴,他倒了去。
“走罢。”空云落淡淡道。
曲谙还有些不放心,“就把他放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会有人发现,再不济一个时辰后他就醒。别回头,磨蹭。”空云落不耐地拉着曲谙的手臂,拖着他走。
树林中,马车早早候在那里,段千玿已换了身行头,连脸也从沧桑老人变成了忠厚的中年男人。
“段先生!”曲谙见到段千玿就欢天喜地起来,手舞足蹈地告诉他此行大获成功。
段千玿见他的模样,不知觉泛起了笑意。说来也奇怪,他对曲谙这人抱有戒心,但又偶尔又觉得曲谙良善天真不似作伪,笑起来时格外有感染力。
但他还没来得及和曲谙多说两句话,旁边一道凉飕飕的视线射了过来,他当即正色:“二位请上车,这便启程。”
段千玿提前等候他归来,这也是一早就商量好的。
他在斜山派面上受的是礼待,但实则被圈禁监视,想必用不了几天,斜山派便查明曲谙的身份,继而他编造的身世就被全然推翻,如此一来他身上便疑点重重,斜山派更不放仍他离开。
所以倒不如趁早走,他的时间不容耽搁。
车上的暖炉烧得很旺,空气和外面是两个世界。曲谙脱笨重的衣服,但身上越轻他的
身子反而越重,脑袋因为松懈而沉重,眼前现了重影。
“诶,我怎……”曲谙身体不受控地一歪,撞到了一个坚而韧的东西。
空云落垂眸,看见曲谙脸色潮红,呼吸炽热,便知道他的热疾又复发了。
“头……晕、痛……”曲谙喃喃道,“好困。”
“睡罢。”空云落低声道,他想把曲谙放在塌上,曲谙却一个劲往他的怀里缩,那地方好像比暖炉更暖。
空云落无言,那颗药丸还在他体内烧着,在望悬湖泡了那久都没全然压去。
“我热。”空云落道。
曲谙听不清了,身体交给了本,紧贴着空云落。
空云落拿他没办法,只好让曲谙靠着,他将曲谙横抱坐在己的腿上,一手环着曲谙,让曲谙靠在他的肩上,一小部分额头压着他的颈侧,像火苗在慢慢地扩大。
空云落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对面,体内的药效不清,他也热得不适,但曲谙需要他,他以忍耐。
渐渐的,空云落感觉曲谙越来越烫。
曲谙也皱着眉,额头渗汗水,轻轻挣扎,“热……”
空云落神情凝重,他将曲谙放在塌上,解开了曲谙的衣服,又找一瓶烈酒,用巾帕沾酒擦拭曲谙的身体。
剥离的重重衣物,曲谙的身躯瘦弱得不堪一折,空云落甚至不敢用上力气,生怕弄坏了曲谙。
巾帕游走在曲谙的颈项、锁骨、胸膛,酒是凉的,贴在曲谙高热的皮肤上更显得冰冷,他无意识把己蜷缩起来,躲避着空云落的手。
空云落只好一手将他撑开,只是手触碰上曲谙的肌肤,像握着一颗去了壳的鸡蛋,烫手又细腻。
空云落不觉做了吞咽的动作,他感觉己变得奇怪起来,明明为男子,却不知如何直视曲谙的身体。
他把脸转过一遍,快刀斩乱麻把曲谙的上身擦了一遍,再为他穿上干净衣服。
曲谙闭着眼任他摆弄,脸色透红,五官温顺,纤长的睫毛垂落,乖得几乎要激起空云落蛰伏已久的暴戾。他有些粗暴地将曲谙搂在怀里,像龙藏着己的逆鳞。
曲谙睡得并不安稳,他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有他小时候最后一次见
父母时,阿公和他争吵的场景;有他住院的时候,阿公陪着他给他讲故事的场景;有他不想吃药躲在床底,阿公耐心哄他的场景……
“……不吃,太苦了……阿公,我不想吃……”曲谙呢喃着,苦涩的药汁进他嘴里,他皱着脸吐来,表情委顿,软声哀求着。
空云落不悦地擦净曲谙的,这人还说他生病难伺候,己不也一样。
“不许吐。”空云落捏住曲谙的,让他滑稽地嘟起嘴,接着一勺药汁进去,“喝去。”
曲谙吞不去,药汁在他喉咙了咕嘟咕嘟就是不去,他要哭来似的摇头,最终还是吐了来。
段千玿不知如何评价空云落粗鲁的手法,道:“庄主,不如让属来罢。”
空云落却像护食一样搂紧了曲谙,“不必。”
段千玿道:“您这样喂他不喝啊。”
空云落眸色一沉,他忽然喝一大药,紧接着捏着曲谙的,唇覆盖了上去。
轻易挑开曲谙柔软的唇瓣,药汁徐徐渡了过去,这曲谙没法吐了,只呜呜吞了去。
段千玿:“……”
如此几轮,一碗汤药喂完了。
空云落抹了一把唇,看着段千玿的眼中带着一丝挑衅,喂进去了。
段千玿轻咳一声,一拱手:“属继续赶路。”
空云落低头看着曲谙,曲谙像受了极大的委屈,闭着眼,但眼泪不断溢来。
“哭什。”空云落咕哝道,他用手指揩去曲谙的眼泪,从脸颊向,最后停在了曲谙的嘴唇上。
这里,好软。
曲谙睁开了迷离的眼睛,像着两汪水似的,目无焦距看着空云落,他张嘴了在唇上作乱的东西,很快吐来,委屈道:“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