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宜眼眶里蓄满清泪，瞪大杏眼捂着心口。</p>
「当初随先皇死了倒也好，何必活着忍受今日之辱。」</p>
我歪了歪头，静静等着裴瑾的反应。</p>
沈淑宜突然捂着心口，呼吸急促。</p>
裴瑾眼中露出慌乱，手都忘记了往哪儿放，只是紧紧抱着她。</p>
「皇后之位自然是你的！」</p>
「只要你别再离开我。」</p>
沈淑宜倒在他怀里，手指紧紧抓着裴瑾腰间的香囊。</p>
裴瑾一边哄着她，一边解下那个他从不离身，戴了许多年的香囊。</p>
递给沈淑宜。</p>
我心上一痛，他连这个都可以轻易送给别人。</p>
我上前想将它从沈淑宜手上夺回来。</p>
许是动作太大，失了仪态，吓到了沈淑宜。</p>
裴瑾抬手推了我。</p>
我不知道他是下意识，还是失手而为。</p>
我跌坐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疼在心口上一下下扎着。</p>
胃部一阵翻涌，我突然好想吐。</p>
裴瑾反应过来后，想要伸手扶我。</p>
清晰的疼痛，让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p>
「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要了就还给我。」</p>
裴瑾伸过来的手收了回去。</p>
沈淑宜看到裴瑾脸上的犹豫，有些不悦。</p>
「不就是一个破香囊吗，又旧又丑，还给你就是了。」</p>
说罢将香囊轻轻一丢，扔到我面前。</p>
「阿瑾，我早就给你做好了一个新的，可漂亮了。」</p>
「今晚你来看我，我亲手给你戴上，好不好？」</p>
莲心把香囊捡起来，扶我起来，我看都没看裴瑾一眼。</p>
裴瑾看着我，咬牙说好。</p>
起身一掀衣袍，抱着沈淑宜离开。</p>
我看着手中的香囊出了神。</p>
最初跟裴瑾在一起的时候，我拿得了长剑，舞得起刀枪。</p>
但捏起绣花针我却犯了愁。</p>
可我又想亲手为裴瑾做点什么，于是扎得满手针眼，偷偷绣了个香囊。</p>
我觉得丑，就藏着不给裴瑾看，但他还是发现了。</p>
他捧着我的手，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p>
那天裴瑾在我耳边一直磨。</p>
「好阿婉，快给我看看。」</p>
「只要是你做的，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p>
我这才从背后慢慢拿出来，递给他之前，我还装了装样子吓唬他。</p>
「要是有一天让我发现它不在你身上了，我就不要你了。」</p>
他贴身过来，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我的脖颈，声音缱绻无比：</p>
「阿婉，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p>
如今七年过去了，磨损的不只有香囊，还有裴瑾的承诺。</p>
他这是，不想要了？</p>
我的指尖在香囊上细细摩挲。</p>
可裴瑾，只有我不要你的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