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张老六这个王八蛋会坑我。</p>
我说，「兄弟，我这儿真没现货，你就别为难我了。」</p>
这男人戴着口罩，只留了一双眼睛，把自己裹得严实，肯定是藏着秘密，这种人不能得罪，把他请走就好。</p>
男人死死地盯着我看，那眼神锋利，像是要扒我的皮。</p>
我可太害怕了。</p>
男人说，「棺材多久能送来？」</p>
我心想把张老六家的货截下来大概需要三天。</p>
我说，「最快五天。」</p>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两万块钱，他把钱扔到桌子上，「三天，三天我要见到棺材，这是定金。」</p>
我本来还想说三天太急了，可对上男人阴狠的目光，我又把话咽回了肚子。</p>
男人说完这话就要走，我上前一步，拦住男人的去路，「兄弟，留个信息，棺材到了，我好联系你。」</p>
男人极其不情愿地留了电话、姓名。</p>
原来他叫刘元，我记得之前市区里有个警察也叫刘元，后来好像升职了，真巧。</p>
刘元走后，我坐在门口嗑瓜子，对门的张老六朝着我嘿嘿一笑，他扯着嗓门喊，「熊三，大买卖接了吗？」</p>
我大名叫熊亮，诨名叫熊三。</p>
我朝着张老六吐了口唾沫，「接你大爷。」</p>
张老六大笑几声，他自言自语道，「关门了，明天再来。」</p>
他说完这话，又看了我一眼，「天天在棺材店里住，你小子八字是真硬啊。」</p>
我心想，我不住棺材店，我也没去处啊。</p>
张老六嘴里哼着小曲，背着手走。</p>
他家距离这里近，也就八九百米。</p>
这条街都是卖棺材、纸钱的，这个点差不多都关门了。</p>
我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早点休息，我刚要关门，刘元又回来了。</p>
他直接进店里，我也跟了进去。</p>
刘元说，「我现在就要看到六口棺材。」</p>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p>
我笑着说，「兄弟，咋这么急？现在真弄不来。」</p>
刘元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万块钱，扔在了桌子上。</p>
我摇了摇头，「你就是再扔四万，我也给你弄不来六口棺材。」</p>
刘元又从口袋里掏出四万块钱，扔在了桌子上。</p>
这钱加在一起可就足足八万了。</p>
我犹豫了几秒说，「我这儿屋里只有三口棺材，还都是人家订了的，我看你也着急，可以先让你拿走，但质量我可不敢说是最好的。」</p>
其实这三口棺材是样品，是摆设。</p>
刘元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万块钱，扔到了桌子上。</p>
这可是十万块钱现金。</p>
我说，「张老六家还有三口棺材，你要是再能给我加点钱，说不定就能弄来。」</p>
刘元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p>
原来他的底线是十万块钱。</p>
我赔着笑说，「不加钱也能弄来，你跟我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