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p>
沈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金玉阁里看到了徐砚池的背影。</p>
徐砚池酷爱袖口上绣云纹，他每一件衣服的袖口上都会特地用银线绣上云纹。</p>
他身边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肚子高高隆起，正是陆眠。</p>
沈卿看过去的时候，徐砚池正拿着一支簪子插入陆眠发间，脸上的温柔与爱意是沈卿和盈袖从来没有见过的。</p>
“侯爷......侯爷他怎么能这样！”盈袖几乎气到失语。</p>
夫人可是侯爷明媒正娶的正妻，他迟迟拖着不肯和夫人圆房，却转头养了外室，那外室肚子那么大，一看厮混在一起就不是一天两天了！</p>
盈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质问他们，但是一看沈卿只是脸色有点冷，并没有任何惊讶和愤怒。</p>
“夫人，你早就知道了？”</p>
沈卿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算很早。”</p>
这一世也才没几天而已。</p>
“记住，任何时候，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因为太不值了。”</p>
但是盈袖还是很生气，“可是难道就让他们一直这么嚣张下去吗？”</p>
沈卿摇头，目光移到另一边，“放心，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你看那是谁？”</p>
盈袖顺着沈卿的目光看过去，在一个偏僻的巷子角落看到了一个身影，从她们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是谁，但是她却看不到她们。</p>
盈袖惊呼，“那不是表小姐身边的香云吗？”</p>
沈卿微微一笑，放下了马车帘子，“回去吧。”</p>
翌日一早，沈卿又早早地起来练枪，昨日一套枪法她舞得十分吃力，今日就熟练了不少。</p>
老夫人昨天没能叫来她，于是心里憋了一口气，一大早就把徐砚池给叫了过去，</p>
“池儿，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啊，如今是越发不像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见来请安！”</p>
徐砚池一愣，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要在他还没上值的时候就要说，不过之前，沈卿这个时候的确是早早地就来仁寿堂候着了。</p>
江婵一边服侍着老夫人起床，一边担忧地说道：“姑母这两日胃口不好，想吃表嫂亲手做的羹汤，但是昨日崔嬷嬷去请，却没能把表嫂请来......”</p>
徐砚池脸上多了几分不耐，说道：“这有何难？侍奉婆母本就是她的职责，怎能懈怠，儿子这就去说她。”</p>
徐砚池说完就拱手出去了。</p>
老夫人神色如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沈卿刚嫁过来的时候她就时常让她站规矩，沈卿受不了便想找徐砚池诉说，但是她总会先一步说沈卿懈怠，徐砚池便会像这样去找她，后来沈卿就再也没说过了。</p>
江婵见徐砚池出去了，轻声道：“姑母，婵儿也去看看，别让表哥耽搁了上值的时间。”</p>
老夫人点头，“去吧。”</p>
徐砚池和江婵到濯缨院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卿一身红色劲装，红缨长枪仿佛与她融为一体，在熹微的晨光中熠熠生辉，美得不似在人间。</p>
徐砚池不禁看呆了。</p>
他从来没见过沈卿如此鲜活的一面。</p>
在他的记忆里，她总是严肃，且守规矩的，甚至有些木讷，美则美矣，总觉得失了灵魂，但是今日，她美得惊心动魄，突然狠狠地撞进了自己心间。</p>
江婵看他这神情，焉能不知徐砚池心里想的什么，手掌心都快被掐烂了，盯着沈卿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p>
怪不得沈卿这两日不去伺候老夫人了，原来是搁这勾引男人来了！</p>
江婵出声：“表......”</p>
只是刚出声，就被徐砚池制止了。</p>
沈卿早就注意到了徐砚池的目光，无他，这样的目光让她感到非常不适。</p>
说实话，一大早看到这两个人，心情实在是不太美好。</p>
她眼神一凛，手腕一转，枪尖朝着徐砚池刺了过去。</p>
徐砚池瞳孔骤然放大，后退了一步，江婵更是险些叫出来。</p>
沈卿收了枪站定，轻嗤了一声，这一声落在徐砚池的耳朵里讽刺意味十足，“侯爷一大早不去上值，和表妹来我这里做什么？”</p>
徐砚池忍不住懊恼，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呢，平白让她看轻了。</p>
江婵惊魂未定地道：“表嫂，我们......”</p>
话没说完又被徐砚池打断，“没什么事，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在做什么，不早了，没事我就去上值了。”</p>
沈卿挑了挑眉，目光在江婵身上流连了几秒。</p>
“那我就不送侯爷了。”</p>
“表哥！”江婵气得直跺脚。</p>
徐砚池也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伺候母亲起床，还留在这做什么？”</p>
江婵气得不行，这本来就是沈卿该做的事，怎么变成她的事了？</p>
要不是她做侧夫人还要靠着老夫人帮忙，她才不会起大早伺候老夫人起床！</p>
她一跺脚，跟在徐砚池后面走了。</p>
坐在马车上，徐砚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本来是来叫沈卿去仁寿堂伺候母亲的，但是突然就不想让她去了。</p>
他就是觉得，今天早上的沈卿，比平时的看着鲜活多了。</p>
但是转念又一想，沈卿从前从来没在他面前呈现出如此鲜活的样子，难道自己之前真的忽略她太久了？</p>
徐砚池和江婵对于沈卿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们走后，她索性也不练了，沐浴让盈袖准备早饭。</p>
吃过早饭后，才掐着时间去给老夫人请安。</p>
老夫人的脸色比昨天还臭，沈卿行了礼，她正要开始训诫，让沈卿好好站站规矩，沈卿先一脸担忧地说道：</p>
“母亲，儿媳这几日去查铺子，发现侯府有不少铺子都是亏损的，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p>
二婶三婶一听，那可不行，现在还没分家，侯府的铺子也是有他们的份的，连忙就问道：</p>
“池儿媳妇，怎么回事，这铺子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管吗，怎么会是亏损的？”</p>
“两位婶婶先别急，唉......”沈卿装作为难的样子看了一眼老夫人。</p>
“让你说就说，你看我做什么？”</p>
沈卿道：“那儿媳就直说了，这些铺子其实一直都不太赚钱，大部分都是收支差不多，原本也是够府里开销的，但是侯爷最近一年从铺子里支了不少账，还有外面的花销，总共有一万多两......”</p>
“一万多两！”</p>
这可不是小数目！</p>
葛氏脸色当时就不好了，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侯爷拿这钱去做什么了可一点也没跟咱们说，这可不是几百两，是一万多两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