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学的时候，也交过那么几个朋友。</p>
只是过去了这六年，已经无从找起了。</p>
而且上次校友会，我本以为她们会参加，奔着她们去的。</p>
但她们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谁都没有去。</p>
我不上班，白天在城市里乱晃。</p>
晃了几天，觉得实在不能这样闲，就找了个志愿者的工作。</p>
恰逢周末，在博物馆里做志愿者，拍拍宣传照片、给游客指引路线什么的。</p>
秦默过来的时候，我刚换上汉服，在戴项链。</p>
因为换衣服是在临时搭起来的小屋里，没有镜子，全凭感觉。</p>
我看了一眼落地窗里的影子，觉得衣服还可以，就专心和项链奋斗了。</p>
项链的卡扣很小，我摸索很久也没戴好。</p>
一双手从我身后接过项链尾端，很快地把卡扣扣好了。</p>
我回头，「谢谢」二字还没说出口，就已经看清了眼前人。</p>
秦默。</p>
秦默先是看了看我的衣服，皱着的眉松开了些，说：「很好看。你在这里做志愿者？」「嗯。」</p>
「那你给我带带路？我要去 B 馆。」</p>
我说：「我找个同事带你吧，我要去拍一组宣传照。」秦默颔首：「不急，我等你。」</p>
他这么说了，我也只好急匆匆跑到小广场上，先把他丢在一边。</p>
秦默没有离开，隔得远远的，我还看得到他的身影。</p>
拍宣传照的全程，他一直在看我。</p>
如果是六年前，他这么看着我，我一定同手同脚，只顾着脸红了，哪还能拍什么宣传照。</p>
但现在我只是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p>
既然我们都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为什么就不能当作彼此已经死了呢？</p>
看来我们俩都不是合格的前任。</p>
大二那年，我和秦默正式定下关系。</p>
最早，是他先开的口。</p>
因为我收到了别的同学的告白，被他知道了。</p>
他紧紧张张跑来问我，有没有接受别的同学的告白。</p>
我摊手：「没有，我都不认识那个同学。」</p>
秦默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我讲：「这就对了，那些不认识的同学根本就不靠谱，如果你想谈恋爱，就跟我谈。知道了吗？」「知道了。」</p>
秦默没有立刻就走。</p>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酝酿情绪，随后别别扭扭地问：「那你现在想谈吗？」「现在吗？」</p>
其实那时候我没有想谈，但如果是秦默的话，谈一谈应该也是很好的吧。</p>
我脚尖往前挪了挪，歪着头朝他弯起眼睛：「好啊。」现在想想，很容易定下的关系好像也很容易被打散。</p>
因为不够正式的东西，人往往不会太珍惜。</p>
如果我们的恋爱关系，是从他抱着一束鲜花，在亮着小彩灯的操场上，在众多同学的起哄、鼓气、祝贺中开始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p>
现在想这些都太晚了。</p>
我们之间，已成定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