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他的车旁边，我看了一眼车标。</p>
是我不吃不喝打工十年才换得上的车子。</p>
倒也不止我，公司王总的车也未必比他的好。</p>
他放着自家公司不进，纡尊降贵来做我们这座小庙的副总，真不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到底在想什么。</p>
我的手刚搭上后车门，就听见他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坐前面，后面没收拾。」</p>
行吧。</p>
但副驾驶的位置已经被占了。</p>
被……一只乌龟玩偶。</p>
乌龟娇嫩，他如今几岁了？</p>
孟斯屿松开玩偶上捆着的安全带，将位置给我挪出来，「本来要送人的。」</p>
我鬼使神差跟了一句：「女朋友？」</p>
他发动车子，看向前方，「曾经是。」</p>
心里突然堵了一下，应该是熬夜后遗症。</p>
怪不得分手了。</p>
谁家好人送女朋友乌龟，怎么着，延年益寿？</p>
还这么绿。</p>
那只本来安安稳稳坐在副驾的乌龟现在被扔在后排，歪歪扭扭的，大圆眼睛瞪着我，像在无声谴责。</p>
怎么说，有种抢了乌龟位子的感觉。</p>
他看我一眼，似乎看出我的坐立不安，淡淡道：「现在单身，放心坐。」</p>
他这么说了，我索性调整了一下位子，舒舒服服瘫下来。</p>
「住哪儿？」</p>
我报了一个地址，扭头看向车窗外。</p>
车里有音乐打底，我们不说话也不会显得气氛太尴尬。</p>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却将音乐关了。</p>
我转头看他，他随着倒计时轻轻叩着方向盘，问我：「过得怎么样？」</p>
我想了想，有一说一：「在你来之前，挺好。」</p>
他看我一眼，把副驾的镜子放下来：「没什么说服力。」</p>
我看向镜子，被里头的人影吓了一跳。</p>
也不能怪我，这半个月都在赶设计稿，黑白连轴转，硬是熬出了一种半截身子入土的美感。</p>
就这，他还给我挑了一堆毛病。</p>
「工作量很大？」</p>
「平时不这样。」我简短回了一句，没有细说下去的欲望。</p>
恰好红绿灯一跳，车子滑入车流，我们顺理成章重新沉默下来。</p>
到了小区门口，我让他停在路边，孟斯屿充耳不闻，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p>
行吧，他的车他说了算。</p>
等他停稳，我道了谢，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才发现车门没解锁。</p>
孟斯屿打开灯，「不急，我们先聊聊。」</p>
我霎时警觉，「聊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