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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下令将我禁足，我知道他怕我再去招惹桑榆。</p>
宫里众说纷纭，说我如今没有背景，能继续坐着后位只是皇上念旧。</p>
还言辞凿凿地说，将来这后位一定会是桑榆的。</p>
我懒得去听也懒得再想，每日都躺在院里的竹椅上发呆。</p>
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天晴出太阳。</p>
小蝶也开始神神叨叨。</p>
她半夜不睡觉，每隔半炷香的时间就要来探探我的鼻息，确定我死了还是活着。</p>
后来我解禁了，她迫不及待把我拉到御花园赏花。</p>
走到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唤了声“绾娘”。</p>
我猛地回头，看见沈淮序的笑脸，立刻就掉下泪来。</p>
以前也总是这样。</p>
每次他惹了我不高兴，就会贱兮兮地凑上来哄我。</p>
无论我理不理他，他都会咧着张笑脸，说着最不要脸的情话。</p>
我以为他真的想清楚了。</p>
可下一刻才后知后觉，是我会错意了。</p>
桑榆从不远处跑来，穿着件鹅黄的罗裙，和曾经的我倒有几分相似。</p>
沈淮序说这颜色最衬我的肤色，在她身上，也一样。</p>
桑榆笑着挽上他的手，一对梨涡把她的娇俏彰显得恰到好处。</p>
“皇上，你不是专程过来跟娘娘说事情吗？”</p>
沈淮序这才回过神，眼神略微躲闪。</p>
桑榆松开手，得意洋洋地往前站了一步：</p>
“皇上不好开口的话，那......”</p>
我冷眼看着她，她有些心虚地撇撇嘴，不再说了。</p>
“皇上想说什么？”</p>
沈淮序深吸了一口气，抚住我的手，刚要开口说什么。</p>
“你想给她妃位，对吗？”</p>
我一错不错地盯着沈淮序。</p>
这一次，他没有再反驳，也没有说我误会了他。</p>
反而像是被我的目光烫到了，垂下眸光。</p>
“母后下旨赐婚，不能推脱。”</p>
母后......又是母后。</p>
我无声又用力地呼吸着，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p>
桑榆突然笑了：“姑母念叨好一阵了，想让我进宫日日夜夜都陪她。”</p>
后面几个字，她咬得极重。</p>
说话时还不忘从侍女手里拿过一张狐裘：</p>
“娘娘怎么眼睛都红了，难道刚才哭过？”</p>
“别难过了，这是皇上猎下的白狐，特意嘱托宫人制成的......”</p>
我看也没看，伸手接过狐裘，扔到地上。</p>
这么脏的东西，我才不要。</p>
桑榆借故往身后一倒，正好倒在沈淮序怀里。</p>
“皇上，娘娘她......”</p>
沈淮序抱着她，眉毛一皱，声音也冷了下来：</p>
“这是朕给你的东西，你也敢这般践踏。”</p>
“你为什么就不能多替朕想想？”</p>
站在我面前这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沈淮序了。</p>
他忘了桑榆曾经恶毒地伤害过我。</p>
为了权势和地位，他都可以选择忘记。</p>
我强迫自己开口：</p>
“桑姑娘舍命救皇上，重情重义，理应以妃位许之。”</p>
“臣妾只盼皇上今后不会后悔。”</p>
三日后的赏菊宴，我和沈淮序坐上座。</p>
他推杯换盏，言笑晏晏，眸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门口飘去。</p>
只有最熟悉的人，才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p>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我也在等。</p>
桑榆自幼擅舞，早就听说她今日会给皇上献上一舞，以示祝贺。</p>
不负众望，只见她一身火红裙摆，踏舞而来。</p>
她像是夏末里最后一朵燃烧的大丽花，旋转着，来到宴席中央。</p>
她倾身上前，俯身含笑抽出了沈淮序的佩剑。</p>
在众人的一阵惊叹中。</p>
我清晰地看见，他与桑榆目光轻碰那瞬间，他的恍惚。</p>
有些怔住。</p>
直到剑光一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