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赢下了比赛。</p>
可他还是受了很重的伤。</p>
沈柏在这儿的年限短，压他赢的人不多，所以我的奖金翻了几十倍。</p>
那些输钱的人不爽，想来打我。</p>
谁知本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柏，突然恶狠狠地瞪向了他们，黑红色的血顺着他的额角滑落。</p>
他满身伤痕，脸上和嘴角都被血液浸润。</p>
宛若地狱的罗刹。</p>
他声音沙哑，对着我低吼：</p>
「佳年，滚回你该去的地方！」</p>
见我不动，他嗓音又冷下几分，很是伤人。</p>
「听到没？滚！」</p>
我眼角带了泪。</p>
看着沈柏被几个人半抬着，拖进了乌烟瘴气的后台小屋。</p>
伤成这样，也只是私底下做些简单处理。</p>
然后第二天接着打。</p>
开办拳击比赛的老板不断抽成，赢了比赛，可落在沈柏身上的钱解决日常开销都困难。</p>
沈柏的日常起居都在那不足八平米，却要挤下六个人的宿舍。</p>
而我能住在美好的大学宿舍，享受宽敞的四人寝室。</p>
几双手拦住了我打算继续找沈柏的脚步。</p>
正烦着。</p>
手机响了。</p>
是顾书怀的电话。</p>
他又喝醉了，让我去接他。</p>
「我要去接我男朋友了。」我抵着那些人的手，在屋外喊。</p>
没有回应。</p>
我敛下眸。</p>
再次低头将那些钱通通转进了沈柏的账户，转身离开。</p>
接到顾书怀的时候，他喝得烂醉，我扶了他一会儿他就跑到树边去吐了。</p>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给送上车。</p>
代驾已经来了，我和顾书怀坐在车后座，他靠在我的肩上昏昏欲睡。</p>
我不懂顾书怀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请司机，每次都非要我去接他。</p>
他开始说梦话。</p>
「佳年，你爱不爱我……」</p>
我假装没听到。</p>
反正他醉了酒，明天醒来就会忘记现在发生的一切。</p>
顾书怀安静了一会。</p>
「你怎么那么乖啊……」</p>
「你爱不爱我……」</p>
他忽然睁开了眼，鼻尖顶着我的。</p>
猝不及防的对视。</p>
浅褐色的瞳孔裹了漩涡。</p>
我垂下眼皮，回答的声音像是脱离了灵魂。</p>
「爱。」</p>
顾书怀总算松开了我，身体下滑抱住了我的胳膊，终于不再撒酒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