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滴水成冰。</p>
我拖着木桶在小河边洗衣服。</p>
不远处荷花在和村东头的王二狗玩耍，时不时看我一眼。</p>
「张桂花，你怎么那么慢？衣服还没洗好，我要回去了。」</p>
妹妹变了。</p>
一开始她还会帮着我干活，替我赶跑嘲笑我的小孩。</p>
到后来她不再叫我阿姐，只叫我张桂花，看我的眼神都带有鄙夷。</p>
和同村的小孩玩时，大家总问：</p>
「荷花，不是说你姐姐要克死双亲吗？怎么你家一点事都没有。」</p>
妹妹就会满脸通红，恼怒地大声道：</p>
「她才不是我姐姐，她是贱命，和我不一样。」</p>
她也会跟着同村的小孩捉弄我，带着他们来看我和猪抢饭吃，然后嘲笑我命果真贱。</p>
为了讨爹爹欢心，她会在我做活时特意来监督我，换取阿爹的夸赞。</p>
就像现在一样。</p>
我吃力地从河里捞起刚洗好的衣服，准备拧干。</p>
王二狗走了过来，一脚踢翻木盆。</p>
「果然是贱命，连衣服都洗不好，耽误荷花回家。」</p>
我没有理，捞起木盆，继续干活。</p>
王二狗却不依不饶，拿起木盆掷向河中央。</p>
「张桂花，我和你说话，你聋了吗？」</p>
我目眦欲裂，双脚踏入冰冷的河水准备捞木盆。</p>
不是我懦弱，而是每一次，我只要反击了他们的挑衅，他们就会倒打一耙到我家告状，让我阿爹毒打我一顿。</p>
见我还没有理，王二狗变本加厉，一脚踹在我腰上，将我踹入河中。</p>
隆冬的河水，冰冷刺骨，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像针扎一样疼。</p>
我再也忍不住，扑腾着从河里起来，抓住哈哈大笑的王二狗，对着面部就是一拳。</p>
两拳、三拳、四拳……直到他求饶。</p>
王二狗天天斗鸡走狗，比不得我天天做活力气大，鼻涕眼泪糊一脸。</p>
「桂花，我错了，我错了，桂花。」</p>
我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扯入河中，恶狠狠道：</p>
「还敢不敢捉弄我？」</p>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p>
我放开他，瞪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荷花，拧干衣服端着木盆回了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