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我耳边，低声如同恶魔呢喃：</p>
「林溪，你的狗都死了，你怎么还不去死呢！」</p>
我看着沈裴之。</p>
心想明明不是这样的。</p>
明明在一开始的时候，沈裴之会跟在我身后乖乖地叫我姐姐的。</p>
明明他说过，等他长大了就会保护我的。</p>
所以我又被骗了。</p>
于是我叫他：「沈裴之。」</p>
「嗯？」沈裴之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想求饶了？」我也跟着他笑了起来。</p>
笑到眼前视线逐渐模糊，又说：</p>
「我后悔了。</p>
「我不应该救你的，我也不应该天真地觉得你从未变过，我更不该觉得我会治好你。</p>
「你的确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我怎么会……觉得你和阿裴是同一个人呢？」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p>
最后只低低重复着「我后悔了」这四个字。</p>
那不仅仅是对着沈裴之。</p>
可沈裴之的身子却猛地僵硬。</p>
他脸色瞬间黑沉，又扯着我起来，用力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p>
语气近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p>
「林溪，你到底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p>
我任由着他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麻木：</p>
「沈裴之，你欠了我一条命。」</p>
不出意外。</p>
沈裴之依旧不信我的话。</p>
他说他会去找证据证明我是个骗子。</p>
可说这些话的时候，沈裴之的嗓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p>
我没理会。</p>
我把肉肉葬在了一条巷子里的大树下。</p>
那里和外婆的家很像，巷口还有一个卖肉骨头的摊子。</p>
肉肉最喜欢他们家的肉骨头了。</p>
最后我回到了林家。</p>
回去后自然免不了一阵责骂。</p>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林溪，你到底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你看，他们到现在都还在骗我。</p>
明明鞋子都没有换，身上还穿着睡衣。</p>
我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一直保持着沉默。</p>
他们反倒先不习惯了。</p>
几天后，林颂带回了一只小狗。</p>
一只大小、颜色都和肉肉无比相像的小狗。</p>
「不就是一条狗么？」</p>
我爸皱着眉，语气不耐：「你要真喜欢，就重新再给你买一条，多大点事！」我妈也问我为什么这么不懂事。</p>
因为林依依一直在和我道歉，语气自责。</p>
「你姐姐身体本来就不好，她这几天因为你这事天天愧疚到睡不着。林溪，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她心疼地抱着林依依。</p>
只有林颂沉默不语。</p>
他把那条狗送到我的房间，又在想放入肉肉的狗窝时被我拦了下来。</p>
「那是肉肉的。」</p>
我面无表情地挡在前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