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p>
姜瑾瑜坐在自己院中的石桌旁，等着陈石美来，心像桌上的茶水一样冷。</p>
她是一定要跟陈石美和离的，如果实在和离不成，那就休夫！</p>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不会再让陈石美跟姜家有一丝一毫的关系！</p>
如意就是去陈家带回她嫁妆的。</p>
未免打草惊蛇，很多大件实物暂时没法收回。</p>
毕竟现在的陈府的东西，也就一块牌匾不姓姜。</p>
剩下的商契地契还有银票账本都好说。</p>
至于带过去的人手，这几日本就回来帮忙了。</p>
“姜瑾瑜！”</p>
陈石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p>
“你到底在搞什么？满堂的情况究竟如何？”</p>
到了人后，他便连装都不装了。</p>
“我要和离。”姜瑾瑜开门见山。</p>
陈石美一想起白日里丢的面子，就把要问的事情丢到脑后去了，愈发恼怒。</p>
“我没休你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想和离？做梦！”</p>
和离的话，嫁妆全部归还，那陈府岂不是要被搬空了？</p>
他还没娶到李小姐呢！</p>
不行！</p>
“休我？”姜瑾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p>
“嫁你三年，我尽心侍奉婆母，用陪嫁供养你们全家，一步一步把你捧上了举人，你们陈家上下，整个京县，就没有不说我好的！”</p>
“你凭什么休我？”</p>
“还是说，举人老爷想让大家都看一看，你始乱终弃的真面目！”</p>
“你在胡说些什么！”</p>
对于陈石美这种人来说，面子名声大过天。</p>
听得此句，脸上果然浮起几分慌乱，还紧张地左右看看有没有旁人。</p>
“你知道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p>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p>
姜瑾瑜不想再跟他争执些没用的。</p>
“之前是为了爹娘放心，不然，我早就跟你撕破脸了！”</p>
“你若是识趣，就乖乖答应和离，不然，别怪我跟你鱼死网破！”</p>
终于不用忍着装着，姜瑾瑜一舒心中郁气。</p>
陈石美头皮发麻。</p>
姜瑾瑜什么都知道了？怎么可能！</p>
她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女，被自己骗的团团转的蠢物！</p>
“你想做什么？”</p>
“你敢做什么！”</p>
他给自己壮胆。</p>
“实话告诉你吧，李小姐是京中勋贵人家，有权有势，就是十个你也比不了！”</p>
“你最好别太过分了！不然也没好果子吃！”</p>
姜瑾瑜下意识地眯眼。</p>
“什么意思？”</p>
她似乎模模糊糊摸到了些什么。</p>
“意思就是......和离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不想被休，那就......死吧！”</p>
黑夜总是会放大人的恶念。</p>
陈石美忽然面目狰狞地扑上来，死死地掐住姜瑾瑜的脖子，眼神格外狂热。</p>
只要姜瑾瑜一死，没人保护重伤的姜满堂，姜家的一切一样是他的，何必再等呢？</p>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p>
姜瑾瑜一时喘不上气来，惊骇过后很快便剧烈地挣扎起来。</p>
两个人一起重重地跌倒地上。</p>
累了几天的姜瑾瑜摔得眼冒金星，目光急切地搜寻着。</p>
抓过石桌上的茶杯就往陈石美头上砸！</p>
可惜气力不足，那点疼痛反而更刺激了他，手上更使劲了。</p>
“来人啊！快来救小姐！”</p>
尖利的女声划破夜空。</p>
如意手上的小箱子跌落在地上，连忙上前来拉扯陈石美。</p>
有人来了！</p>
姜瑾瑜又来了力气，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陈石美裆部踹去。</p>
总算是让他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脖子。</p>
陈石美几时这般狼狈过，瞪向姜瑾瑜的眼睛简直要喷火！</p>
眼看着又要扑上来，便被匆匆赶来的家丁拉住。</p>
姜瑾瑜也在如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p>
“小姐，你没事吧？”</p>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脖颈上青紫一片，十分懊悔。</p>
她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小姐怎么就糟了这么大的罪？</p>
姜瑾瑜摇了摇头，一时没有说出话来。</p>
“大小姐，姑......这人怎么处理！”</p>
管家小心翼翼地询问。</p>
“送官府！”</p>
姜瑾瑜努力发声。</p>
“这......”</p>
管家有些迟疑。</p>
被控制住的陈石美忽然大笑起来。</p>
“我朝律法，女子告夫要坐两年牢！”</p>
“姜瑾瑜，你敢告我吗？”</p>
其实他心中也有些后怕，自己刚刚怎么就像失了智一样，若他真在姜家杀了姜瑾瑜，该怎么全身而退呢？</p>
都怪这贱妇激怒了自己！</p>
“有什么不敢的！”</p>
姜瑾瑜轻描淡写地对着家丁摆了摆手。</p>
“先把他送过去，我马上就到。”</p>
家丁们拖着陈石美先出了院子，管家留了下来，欲言又止。</p>
还是如意先开了口。</p>
“小姐，奴婢知道您想离开陈家，可这方式，未免也太激烈了！”</p>
“就是就是。”管家在一旁帮腔。</p>
姜家可就只剩下大小姐了，若她去坐了牢，家里可怎么办啊！</p>
姜瑾瑜镇定异常：“我答应了娘，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你们不信我吗？”</p>
如意和管家面面相觑，他们相信小姐，但实在是舍不得她受苦。</p>
“我原本的计划就是去官府告他，借此休夫。”</p>
“他突然发疯，倒是让我又多了些砝码。”</p>
成婚三年，陈石美的把柄她多的是。</p>
“如意，你先去找姜大夫......”</p>
姜瑾瑜附耳过去。</p>
吩咐完如意，又看向姜府二十多年的管家姜海。</p>
“海叔，到时记得来替我‘收尸’。”</p>
“是......收......收尸？”</p>
小老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p>
“对。”姜瑾瑜微微一笑，“海叔，相信我。”</p>
天光微亮。</p>
“现在。”她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去官府吧。”</p>
如意去找人，海叔默默地跟在姜瑾瑜后面，心脏跳的厉害。</p>
“诶，听说了吗？姜家的姑娘要状告亲夫！”</p>
“走！去衙门看看！”</p>
萧十七默默地站在酒楼窗口，眉头紧锁。</p>
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旁。</p>
“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p>
“威......武......”</p>
公堂之上，一声惊堂木，县令一脸严肃地开口询问。</p>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p>
感觉到落到身上探究的目光，姜瑾瑜用上了生平最大的音量。</p>
“大人，民女姜瑾瑜，状告陈石美故意谋杀。”</p>
“姜府侍女管家和家丁均可作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