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婚礼的地方是建在半山腰的度假酒店。

    想打车都没信号。

    好心的服务员递给我一把伞,看向我的眼神里全是同情。

    我道了声谢后,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厚重的婚纱,艰难的朝山下走去。

    浑身被斜雨打湿,冷到刺骨。

    脚后跟被磨得血肉模糊。

    等到手机终于有了信号,瞬间弹出来十几条信息。

    全是傅时琛发来的。

    字字句句都在质问我,明明已经解释过了,只是把柳茵茵当妹妹,为什么还要处处针对她。

    我没理他,下一秒,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来视频。

    视频里,傅时琛握紧柳茵茵的手陪着她做检查,不时亲吻她的指尖,眼眶通红的求她不要出事。

    想到刚检查出怀孕时,我因为低血糖摔倒在浴室。

    那次我摔断了一条腿,肚子也疼的厉害。

    我吓坏了,本能的打电话给他寻求依靠。

    他却只冷冰冰的斥责我,说他又不是医生,打电话给他有什么用。

    那次我足足住了半个月的院,他却一次也没出现过。

    后来我才知道,我摔倒那天柳茵茵做饭划伤了手,因为医生告诉她,可能会留疤,她哭的的厉害。

    于是傅时琛把所有怒火和心疼发泄在我身上。

    我停下步子自嘲笑笑。

    我到底还是醒悟的太晚了,才让自己陷入现在这么屈辱的境地。

    我正在打车,傅时琛的电话打过来。

    劈头盖脸的怒吼后,他喘着粗重的呼吸,表示柳茵茵被我吓得心脏病都犯了,要我立刻滚过去给她道歉。

    我吃力的固定住手中单薄的雨伞,平静开口:“我还在酒店。”

    随着我的话落下,暗沉的天空一道惊雷劈过,传来轰隆炸响。

    傅时琛语气紧张:“外面在下暴雨,他们没带你回来?那我现在”

    他说到一半,柳茵茵忽然哭起来:“安然姐是不是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或许当初我就该死在国外”

    傅时琛立刻柔声安抚她。

    转而带着怒气冲我道:“这是你自己做的孽,你在委屈什么?五分钟而已,要是你刚才能大度点,我也不会丢下你”

    我心里的那根弦骤然崩断,勾勾唇角打断他的话:“离婚吧,我不会给柳茵茵道歉的,错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们。”

    既然他们彼此放不下。

    傅时琛又为什么来招惹我呢?

    明明当初是他先跟我告白,是他说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我才坚定的选择他的啊。

    十年啊,难道他们的感情和青春珍贵,我的就一文不值了吗?

    挂断电话后,我很快打到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上,傅时琛的短信再次发过来:【顾安然,做错事就要认,十年时间你早就被我玩脏了,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更别说你还处心积虑的怀上了我的孩子。】

    我愣愣看着短信。

    我以为今天遭遇了这些,已经不会再有更让我难过的事了,原来还是有的。

    我将车窗打开,任由冷风吹在脸上,痛到混沌的心,渐渐清明起来。

    我让司机调转车头,直接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