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p>
梦里是我跟池妄第一次见面。</p>
那时候我刚穿到这个世界，还没跟方云相认，过得有些清贫，需要在便利店打工赚学费。</p>
池妄走进便利店买烟，浑身上下都是血。</p>
所有客人在瞬间吓得离开了店，只剩下我站在柜台后面，怔怔地看着他。</p>
池妄掀了掀眼皮：「在想怎么报警？」</p>
我说：「你受伤了。」</p>
我帮池妄包扎了伤口。</p>
他像是很可怕，但静静坐着的时候，又很乖。</p>
我笨手笨脚地缠完他的胳膊，跟他说：「好了。」</p>
我起身离开，池妄却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p>
他看着我，说：「你在这一个月打工能赚多少？」</p>
我说了一个数字。</p>
池妄立刻报了一个几乎是一百倍的价格。</p>
我呆住了：「这么多钱……那你需要我干嘛啊？」</p>
池妄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突然笑得痞气：「谈恋爱啊，你愿意吗？」</p>
我看着他灯光下染着血又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心想：「这有什么不愿意的。」</p>
后来的三年，池妄喜怒无常，像只疯狗，只有我知道怎么捋他的毛。</p>
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p>
我不喜欢烟味，他再也没在我面前抽过。</p>
我怕冷，他会在冬天推掉所有安排带我去泡温泉。</p>
我爱慕虚荣，他就在我生日那天放一夜的烟花，让整个江城都知道夏颜女士今天 21 岁了。</p>
那一夜的烟花下，池妄抱住我：「颜颜，你答应我，要永远陪着我。」</p>
我感动得流眼泪：「我答应你！池妄你要不现在求婚吧，我跟着一块儿答应了。」</p>
……</p>
夜空中的烟花消散了。</p>
我醒了过来，空气中湿冷的触感告诉我，这是地下室。</p>
手被绑住，我下意识地挣扎起来。</p>
只挣了一下，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按住。</p>
「颜颜，你跑不掉的。」</p>
池妄解下领带，在我的手上轻车熟路地打了个结。</p>
他穿着黑衬衫，胸口别着一枚银质的玫瑰花。</p>
如此廉价的首饰，有些配不上他的高定成衣。</p>
但我认了出来，这是我送给池妄的最后一样礼物。</p>
池妄调整好绳结，把一旁的药拿过来。</p>
「你受伤了，得涂药。」他说。</p>
我拼命挣扎，然而池妄摁住我。</p>
他把我绑牢，骨节分明的手游走在我的身体上。</p>
三年时间，池妄了解我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p>
我浑身都在颤，额发被汗水打湿，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p>
池妄很温柔地贴住我的额头，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吻掉我的眼泪：</p>
「哭什么？」</p>
我说：「池妄，你能不能先放我走，我要去救方云……」</p>
我不知道方云有没有逃掉，最坏的情况是，她也落入了顾泊川的手里。</p>
池妄静静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p>
我说：「你能不能放我走……」</p>
话音未落，池妄用吻封住了我所有的语言。</p>
我死命地咬他，血腥味瞬间在口腔内蔓延开来。</p>
但池妄就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p>
良久，他才松开我，用指腹揩掉唇角的血。</p>
「颜颜，你变了。</p>
「过去的你很乖的，从来没咬过人。」</p>
他笑了笑，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发，「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你的什么样子我都喜欢。」</p>
……</p>
池妄囚禁了我。</p>
大部分时间他亲自陪着我，如果他有不得不忙的事情，二十多个保镖就会一起守在外面。</p>
地下室里没有钟表，我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p>
我只知道，我开始不吃不喝。</p>
池妄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很虚弱，他掐着我的下巴，把营养剂灌进去。</p>
但他喂进去的几分钟后，我就会再吐出来。</p>
池妄气疯了。</p>
他松开了绑我的绳子，把我抵在墙上。</p>
「你这么恨我吗？」</p>
多天的不吃不喝让我已经没有力气抵抗池妄。</p>
我机械地重复：「放我走，我要去救方云。」</p>
池妄松开我。</p>
「你乖乖吃饭，我带你去见方云。」</p>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中燃起希冀的光：</p>
「你知道方云在哪？」</p>
池妄漫不经心地帮我换衣服：「嗯，快死了。」</p>
方云快死了。</p>
一句话就让我大哭起来，眼泪落在池妄的身上。</p>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直起身子。</p>
池妄扔下哭泣的我，出去了。</p>
半个小时后他回来，把我抱起来。</p>
我拼命挣扎。</p>
他摁住我：「别动。</p>
「我带你去见方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