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浅知顿时心花怒放。
他附和道:“确实混蛋,得有多眼瞎才放着这么好的男朋友不知道珍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疼容与被渣之余,傅浅知由衷感谢那位不长眼的前男友给他上位机会。
血玉镯不忍直视地看着主神大人继“我醋我自己”后又上演“我骂我自己”。
血玉镯:风行风评被害。
容与:有什么被害的,我说的又不是他。
误会的只有傅浅知。
神使脱离后,小世界内所有人都会忘记关于神使的记忆。这是容与在原世界就明白的事。
他的话影响不了任何人,顶多让傅浅知吃点干醋,骂骂自己。
傅浅知没有问容与风行到底哪里混蛋,怕触及青年伤心事,他也不愿意提别的男人。
“小莲花就算了,不好听。”别的男人给他取的名字,傅浅知不想喊。
“叫小茉莉怎么样?我看你腿上纹了朵茉莉。”
“那不是纹身,是胎记。”
傅浅知冷哼:“那右腿上那个风字呢?也是胎记?”
容与:“……”
容与:你们做复制体的时候能不能别把这种私人标记也复制过来?
血玉镯:……我们复制体就是一比一完全复制嘛,少了纹身不就有破绽了。
纪清瑜左腿内侧有朵茉莉花,十分精巧美丽,是与生俱来的胎记。
他向来安静乖巧,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为了表达对风行的爱,去纹身店在右腿内侧纹了个风字,正好与茉莉花的位置对称。
当然这事也有伊文的撺掇。纹在大腿内侧就需要打开大腿给纹身师看,像纪清瑜这么腼腆内敛的人是绝对做不出来。伊文告诉他这样能表达对风行的爱,也会让风行更加爱他,还热情推荐了一家纹身店,才说得纪清瑜心动。
伊文的真实想法是风行喜欢纪清瑜的天真乖巧,那么当他得知纪清瑜冲别的男人打开腿时,会不会败坏印象,觉得纪清瑜放荡随便。然后生气地和纪清瑜吵架,最好吵到分手。
纪清瑜后来在床上把纹身给风行看,风行看到后确实吃醋,让他以后不许这样。但更多的是心疼又感动,把爱人抱在怀里好一番温存。
伊文离间计划落空,反而更加促进两人感情升温。
一个无伤大雅的情趣。
坏就坏在血玉镯给容与制造复制体时,把这纹身也复制了过来。
同样的纹身,被不同的人看到,后果就不一样了。
傅浅知嫉妒得差点把那块肉咬下来,疼得容与给他背上挠出一道血痕,险些把人踹下床。
傅浅知浑然不顾痛楚,吃醋地逼问他:“他是不是也亲过你这里?纹在这个位置,是想把身体打开给他看么?”
你那么娇气怕疼,也会为了一个人忍受纹身的痛楚吗?
容与被逼问得不耐烦,使出杀手锏:“可现在占有我的人是你。”
“……”
一句话就让典狱长大人瞬间变乖。
……
不过不管怎么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出去后就把那个纹身洗掉。”傅浅知小气地计较道。
“不要,疼。”
“纹的时候就不觉得疼?现在的技术洗纹身都是无痛,你就是惦记着他。”男人吃起醋来没完没了,“你还让我喊他给你取的小名,你就是念念不忘。”
容与凉凉道:“念念不忘,好过忘得一干二净。”
死太阳,你自己取的名字你都能忘。
傅浅知听到这话更郁闷:“不许想着别的——”
容与打断他:“我想吃苹果。”
“……”傅浅知憋屈地给他削苹果,“你怎么天天吃苹果?”
还都要他来削。
容与说:“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第38章
牢狱之灾12
容与吃完苹果,偏头去抽床头柜上的纸巾,看都不看就随手一扔,果核稳稳落进床对面的垃圾桶里。
傅浅知忽然想起他曾和容与有过一段对话,他还能记起当时青年张狂傲慢又理所当然的语气。
“七个一击致命伤,真是精准失手。”
“我也没想到闭着眼打靶都能正中红心。”
傅浅知不觉勾唇。
他喜欢的人,烈火般气焰嚣张,烧得他爱意燃起,满心炽热。
伊文口中那个如水温柔,需要人保护的青年,却听得他心中平静,毫无波澜。
一个人按理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伊文被他警告过后,不敢再说谎,讲的应当是事实。总不能是青年伪装了那么多年。
那股违和感一直萦绕不散,傅浅知着实想不明白这点。
毕竟他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纪清瑜和容与根本不是一个人。
傅浅知问:“苹果吃完了,可以吃饭了吗?”
饭菜一直放在保温箱里,这会儿取出来也还冒着热气。
干活干了一下午,容与确实饿了,慢腾腾挪到床头。
他一挪,被子又滑下来。
这回不再是雪白无暇。前胸后背上青红交织,像苍白云海间落下红玫瑰花雨,舒展淡青色枝叶,美得诱人犯罪。
傅浅知瞬间道:“衣服穿上。”
容与说:“不穿囚服。”他忍那灰扑扑的粗糙衣服很久了。
傅浅知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大的丝质睡衣:“先穿我的。”
容与任性道:“明天也不穿囚服。”
傅浅知:“我让人给你准备新衣服。”
容与抬头看他。
傅浅知补充:“高级定制。”
容与得寸进尺:“我要红色。”
“好。”男人这时候很好说话,几乎是百依百顺。
容与满意了,懒洋洋举起胳膊。
傅浅知会意,直接从头上套下去,帮他穿好。
容与胳膊放下来,看了眼碗里的饭菜,懒得拿勺子,张开嘴:“啊——”
“……你啊。”傅浅知认命地端起碗,舀了一勺喂他,“你现在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容与有气无力:“累。”
这些气运之子一个比一个身娇体弱,和他体力根本没法比。
傅浅知说:“那吃完就睡觉。”
“刚睡醒,睡什么睡?”容与精神着呢,就是身体疲惫。
他目光落在傅浅知的尾戒上:“你这戒指是哪儿来的?”
上个世界,他以为戒指只是顾明淮的装饰品。既然能带到这个世界,那应当不只是一件普通首饰这么简单。
傅浅知看向自己的尾戒:“忘了,好像一直戴着。”
血玉镯自动解释:那个也是我。
容与:你精神分裂?
血玉镯:我是主神大人的本命神器!他把我分成两半,一半变成手镯压制你,还有一半就是他手上的戒指。本来我在小世界与主神大人是切断联系的,但我和尾戒系出同源,我能感应到它,它也能感应到我。你传送的世界都是随机,主神大人每次都能找到你所在的世界,还精确定位在你附近,应该就是凭着我和尾戒的吸引力。
容与:狱卒说他十年前就来到这座监狱,当时我还没来,他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血玉镯:大千世界流速不同,传送过程中会有时间差。谁先来不重要,只要你们是一起离开,他就能找到你将要去的地方。
神器间互相感应,只要血玉镯传送离开,主神的尾戒也能同时脱离。
血玉镯这么一解释,就将主神每次都能来到容与身边的原理说清了。上个世界顾明淮破天荒去了回菜市场,也是因为尾戒和血玉镯在互相吸引,冥冥之中指引方向。
而不是因为容与和主神灵魂相吸,缘分天定。
容与和主神出身于两个世界,要说缘分,那是完全没有。容与的天定姻缘是天族公主,主神的宿命是永远高高在上地孤独镇守在万神界。他们从来就不是上天注定的一对。
能强行凑到一起,全靠主神大人争取。
大魔王是逆命者,主神大人是命运秩序的守护者。命运之主却为魔王做了逆天而行的事,那是在违背自己一生的使命。
血玉镯觉得,它这么一说,大魔王说不定会感动。
并不是大魔王在追失忆的主神大人,而是主神大人在每个世界追逐他。
这份追逐的代价,很有可能让主神大人失去万神之主的资格。神之法则不会允许掌管大千世界命运秩序的主神拥有私人感情,那代表他必然会有失公允。
事实也果然如此。他屡次三番放过容与,最后也没能将之正法,已是有违神格。更遑论之后还抛下公务,追到小世界来。
血玉镯真心觉得,主神大人的牺牲太大了。主神之位并非从天而降,主神大人为之所做的努力,何止九百七十二个沧海桑田。
到头来为了大魔王,全都不管不顾。
又怎么可能为了别的事情,去抛下大魔王。
感受过大魔王内心深处的难过,也看着主神大人一路走来的小镯子,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它只是个镯子……不,它只是个神器,却为大魔王和主神大人操碎了心。
容与沉默三秒,冷笑一声:跟踪狂,阴魂不散。
血玉镯:……
它再也不操心了。
_
容与又重新住回典狱长的卧室,3号牢房再次空置。
狱卒们见怪不怪,就知道两人只是闹别扭。这不就矛盾解除,又如胶似漆了吗?典狱长大人甚至给纪先生定制了一批新衣服,是蓝星首都最潮流时尚的贵族们都抢不到的新款。
这种时候贵族出身的优势就彰显出来。傅家在联邦贵族里相当显赫,傅家主和现任联邦首领还是好友。虽然那位因为傅浅知想不开去当典狱长,气得要和他断绝关系,可终归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晃十年过去,傅浅知难得回个消息,傅家自然是有求必应,送了一大批昂贵衣服和日常用品,还旁敲侧击地问傅浅知打算什么时候回蓝星。
傅浅知想了想,回了个消息:快了。
原本他来这无尽监狱,也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就无知无觉地在这儿等了十年。但在青年出现后,傅浅知就知道,自己是为他而来。
如今人已经是他的,傅浅知也不打算让青年再跟着自己在无尽监狱受苦。这里的条件再怎么好,都比不上蓝星的繁华。
何况容与还想看太阳。
只是眼下想要害容与的人还没查出来。为了容与的安全着想,傅浅知不急于动身,想等幕后那人露出马脚再行动。
回到首都少不得又要应付许多逢场作戏的人,先在这荒芜之地过几天二人世界也不错。
……
换上华贵的新衣服,容与身上彻底看不出一点儿犯人的影子,活脱脱一个来体验生活的贵族青年,还很难伺候。监狱上下见到他,都得恭敬地喊一声“纪先生”。
坐牢坐到这个地步,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其他犯人们有时候看着路过的青年,眼里都会流露出羡慕。
所谓牢狱之灾,对他们来说,牢狱是他们的灾难。
而容与是牢狱的灾难。
_
最合适的抱枕回到怀里,傅浅知终于又能睡个好觉。
而且这个抱枕不仅可以抱,还能开发不少功能。
两周后,容与果断提出要分房睡。
当时傅浅知正在办公室里喝花茶,容与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一本恐怖,猝不及防就吐出这么一句话:“我今晚回牢房。”
傅浅知闻言抬头,开始反思自己近日的言行举止:“我最近有哪里做错了吗?”
“您没有错,是我身子骨太弱,承受不住典狱长大人的厚爱,决定要去牢房面壁思过。”
“……正常说话。”
“你太猛了我受不住。”
“噗——”一口花茶喷出来。
傅浅知掩唇:“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容与头也不抬:“随便,反正我们分房。”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死。
太阳不愧是太阳。
真他妈能日。
怂起来气人死,狠起来要人命。
容与才不折磨自己,他自己舒服最要紧。
手里的书本忽然被抽走。
“可以。”傅浅知说,“这几天放过你,现在补回来也是一样的。”
容与仰头:“傅浅知,你可以人如其名知识浅薄,不要打扰我探索知识的海洋。把书还给我。”
傅浅知看了眼书封上的《如何杀死枕边人》,眼皮一跳,把书背到身后:“这个知识浅薄的男人想对你深入了解一下。”
容与试图从男人胳膊底下逃走,被人一把堵住去路,按回沙发里:“我们还没有在沙发试过。”
容与:“我会揍你的!”
“柜子里还有副多余的手铐,你再挣扎的话,我就给你戴上。”
容与闻言挣扎得更厉害。
傅浅知:“……亲爱的,你的意图太明显了。”
……
青年最后软在傅浅知怀里。
傅浅知把手铐解了,看着容与被勒出一圈红印的手腕:“勒疼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