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一个人是七级火系异能者的最佳方式,就是让他打败一名六级火系异能者。
身为最大安全基地的领导者,没有亲自验证前,不会轻信于人。
容与随口答应:“好啊,怎么比?”
赤焰狂傲道:“用你的火焰和我的火焰碰撞在一起,看谁的先灭。”
这是火系异能者之间最直观的比拼方式,两团火碰在一起,看谁能吞噬谁。留下来的那个,就是火焰强度更大的那个。
晏昭默默看着,这场比拼结果他心中早已有了结果。
玩火,容与可是祖宗。
脑中忽然闪过容与跪起身亲吻他那一幕,晏昭脸色蓦地一红。
……玩火,容与确实是祖宗。
不然怎能点燃他心火。
容与望着赤焰手上这团橙色火球,轻嗤一声,指尖生出一簇血红火焰。
相比起赤焰身上那团硕大的火球,容与指尖那一簇火苗简直是小得可怜。
这是明晃晃的瞧不起。
赤焰正觉得受到侮辱,却见火苗自容与指尖升起的那一刹那,自己掌心的火球竟然立刻消失。
怎么回事?这还没开始碰撞呢?怎么就灭掉了?
赤焰百思不得其解,正打算再凝聚起火焰,然而无论怎么催动异能,掌心始终毫无动静,连身体内都不再有热流。
仿佛他的火系异能从未存在过。
赤焰茫然:“这是……为什么?我召唤不出火了?”
容与指尖火花一灭:“你现在可以召唤了。”
赤焰再次召唤,这回果然又出现熊熊燃烧的火球。他定下心,说:“刚才出了意外,我们再来。”
容与逗他玩似的,再次燃起一簇火焰。
赤焰的火球立刻又熄灭。
它是被生生吓灭的。
没有火焰敢在红莲业火跟前燃烧。
这一来一回,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有容与的火在,赤焰的火根本无法燃起。
这也太霸道了!
要知道就算是一级火系异能者和六级火系异能者对上,后者能将前者的火一秒吞噬,却也无法把对方压制得连燃烧都不能。
七级异能者竟然恐怖如斯!
一时间,所有人眼神都变了。
他们已经相信了两人的七级异能者身份。证明了其中一个是真的,那另一个就没必要说谎。
赤焰双目呆滞,被打击到自闭。
他刚才还放狠话,想和容与碰一碰,没想到他压根连碰都碰不得!
李首长倒是看得眉眼舒缓,露出微笑:“两位愿意保卫a市基地,我们万分感激。”
赤焰自闭了一小会儿,闻言立刻振作起来:“那挺好!你这么强,我们基地的力量又壮大不少。丧尸再敢来,肯定都能被烧个精光!”
末日里,异能可以用来防身,也可以用来欺凌。对这些基地的守护者而言,异能从来不是逞凶斗狠的工具,而是保卫家园的力量。
他们有新的强大同伴加入,自当热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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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了两人确有真本事,晏昭和容与很快被奉为座上宾,受到最高礼遇。
在征得容与的同意后,首长迫不及待地把a市基地拥有两名七级异能者的喜讯传遍基地,并通知到世界各地。
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先于丧尸到达七级异能,就是对全人类的士气鼓舞。
在外面排着长队等待的人们本以为那两个插队的家伙会被赶出来,没想到等了半天,竟看到他们的越野车成功开进基地,守
卫公然放行。
剩下的人立刻感到不满,大声嚷嚷起来。
“凭什么他们插队就能进去,我们就要被赶出来啊?”
“我们都在这儿等半天了,早知道我也插,就比谁更不要脸呗!”
“都他妈末世了还搞特权,这两人是什么基地领导的亲戚吗?”
人群一度出现骚动,甚至想要效仿那两人强行突破大门,在守卫的鸣枪警告下又骤然偃旗息鼓。
守卫小哥冷笑,心道你们要也是七级异能者,你们也有特权。别说插队,在我们首长头上插花都行。
另一边,晏昭和容与分配到一栋最舒适的公寓。
洛水带路时已经给他们介绍过,a市基地总共分为四个区域——A区住着基地高层和高级异能者,地位最高,享有最优渥的生活条件,也承担着最大的保护责任,基地不允许出现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B区住着科研人员、普通异能者和他们的家属。异能者定期出去收集物资、晶核,可以自给自足,科研人员则有基地供养,专心研究丧尸病毒的疫苗。C区住的是普通人,他们当中的有些人身强力壮,也能靠原始力量猎杀丧尸,或者有一技之长,换取其他物资,足以在基地中安身立命。D区则是毫无生存能力的人,他们奢求的仅仅是不死而已。
阶级难以消失。哪怕是在末日前,也永远有人在顶层,有人在底层。那时人们以财富、地位、权柄划分阶层,而今全部换成实力为尊。
多劳多得,相对公平。基地只能保护所有幸存者不受丧尸伤害,至于温饱、健康、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哪怕是首长也无法将每个人都照顾好。
容与和晏昭住的当然是A区。
基地甚至贴心地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厨子,给两人提供丰富的三餐。
然而厨子刚送上门,就被晏昭拒之门外:“不需要,你们提供新鲜食材就行。”
晏昭:容容的饭菜只能由我来做。
厨子:“……是。”
晏昭心满意足地转过身。
容与倚在沙发上问:“谁啊?”
晏昭紧张道:“卖保险的。”
“噗——”末世里还有这职业吗?撒谎也不走点心。
容与止住笑:“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吃的。”晏昭立刻去厨房。
“你还没问我想吃什么。”容与扬起下巴,“过来。”
晏昭又退回来,在沙发上坐下:“想吃什么?”
容与跪起身,勾了他脖子吻下去:“吃你。”
这一幕何其相似。
初吻之时,容与就是这样吻他。
晏昭也做出了和当初一样的反应。
他呆滞了。
但很快,他就反客为主,揽住青年的后脑深深回吻。
这一回,他不会再叫容与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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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沙发上折腾过一回,而后又转移到卧室,一切结束后已是深夜。容与浑身无力地缩在晏昭怀里,面带红晕,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晏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打扰他。
他垂眸注视怀中的青年,神色无限温柔。
晏昭轻叹一声,揽紧怀里的人,低声道:“还要我睡地板吗?”
容与往他怀里蹭了蹭,含糊道:“不要……”
晏昭低低一笑。
容与轻声道:“不要了……真不要了,楚琢。”
晏昭:“!!!”
一腔热血瞬间被冰水浇得透心凉。
楚琢是谁?
那个野男人是谁!
第98章
救世主15
所有的温情甜蜜,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晏昭哑声问:“楚琢是谁?”
容与却没再发出任何呓语,沉浸于睡梦,窝在他怀中,十分依恋的模样。
晏昭生不出一丝高兴,连容与贴上来的温暖肌肤都觉得冰冷。
他知道,容与真正依恋的是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也曾和容与有过这样的肌肤之亲,能够让容与毫无防备地在他怀里安睡撒娇。
他只是那个名为楚琢的男人的替身。
……怎么会这样?
晏昭心底弥漫出一丝苦,像尖刀割着,寒风裹着,火焰烤着,难受之至。
他早在大千世界追逐魔王时就悄然心动,可惜明白得太晚。追到小世界后,发觉神魂与容与做了那样的事,惊慌失措过后,却也直视自身,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心事无可逃避,他就是爱容与。
却怕贸然坦白身份后容与恨他,从此他们再无可能,因而才想借着此世丧尸的身份,和容与朝夕相处,培养感情。
他和容与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他想知道,若他们不曾为敌,是否也会志趣相投,心意相通。
将来真相大白,容与若还是不肯原谅,晏昭也认了,怎样报复处置都随他。偷来的这段日子,已是晏昭漫长神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容与今夜相邀,晏昭高兴不已,以为他们会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他的神魂曾在懵懂时拥有过容与,但严格意义上说,今晚才是主神的第一次。他带着清晰的主神意识,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下的是魔王。
容与趴在他的肩头,碎发凌乱汗水凝结,受不住时会低声请他慢些。
他以为此刻的他们是相爱的,才会结合得如此温柔又热烈。
第一次过后,爱人却唤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没有任何男人能咽得下这口气。
何况是掌管大千世界,地位至高无上的主神。
然而再生气嫉妒,那些怒火都是冲着野男人去的,一丝一毫也不敢发泄到怀里的青年身上。
看着容与疲惫沉睡的模样,晏昭甚至不忍心喊醒他问个究竟。
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吧。晏昭又一次逃避地想。
万物不敢直视太阳,太阳无情睥睨众生。神明的垂眸一瞥冰冷无波,从未有祂不敢直视之物。
天若有情天亦老,祂若有情便成他。
他一生唯独逃避过三件事。
一不敢承认爱魔王,二不敢直面魔王恨,三不敢魔王爱他人。
爱恨由魔掌控,无畏由魔粉碎,这是神的劫数。
而他渡劫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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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一夜好梦,晏昭一夜无眠。
容与从被窝里钻出来,身上被换上一身丝质睡衣,遮掩住大半痕迹,身边空无一人。
这让他又想起了楚琢。楚琢每日都要上朝,他醒后身边总是没人,但楚琢会贴心地将早膳亲手准备好,等他醒来吃掉。
昨夜他睡了,他装的。
楚琢的名字是他故意唤的。
一是为了试探太阳有没有前几世的记忆,如果没有,就更加印证双方时间线不同的推测。他可以通过喊前几个世界太阳的名字,判断出目前的太阳未经历过多少事。
二是假如太阳尚未经历过那些世界,那喊“野男人”的名字让太阳吃点醋也未尝不可。他白白难受这么久,不给太阳找点不痛快,他自己更不痛快。
三是太阳听过那些名字,等太阳以后到了相应的世界,就会明白他与容与之间的时间线。这是容与的提醒,太阳若是连这都想不到,那智商基本也要告别主神之位了。
至
于为什么不明言?
现在这位高贵的主神大人正心虚地隐瞒身份呢,魔王当然要心照不宣地配合他玩游戏。
从晏昭一整夜紧绷的身体和周身萦绕的低气压来看,他目前显然是没经历过楚琢的世界。
容与知道晏昭心底的纠结难受,可他依然装作一无所知地安睡。
欺骗魔王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晏昭那么想玩扮演游戏,容与就加把火,回赠一个修罗场游戏。
“容容。”晏昭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端着早餐走进卧室,把热腾腾的肉包、煎蛋、牛奶一一摆放到床头柜上,“吃早饭。”
他看起来毫无异样,看来做了一晚上心理建设,已能沉得住气。
容与坐起身,用筷子戳进肉包,放嘴里咬了口。薄薄的皮包着厚厚的肉馅儿,鲜美的汤汁流过喉咙,暖到胃里。
“很好吃。”容与眼睛一亮,口中夸赞道。
晏昭顿时心花怒放。
容与又放轻声音,似喃喃自语:“和楚琢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晏昭:“……”
刚绽放的心花瞬间枯萎。
他已经极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个名字,容与却又提起来,还说他精心做的早餐和那个野男人做的味道一样!
他真的就是一个替身吗!
容与仿佛没察觉到,三两下就将早餐一扫而光,食欲大增的模样。
容与吃得越香,晏昭就越揪心。这说明容与怀念的都是那个楚琢做的味道。
但他仍然没有愤怒到不允许容与吃早餐。容与昨晚消耗了很多体力,不给吃早餐根本就是虐待。
晏昭不想虐待他的身体,只能在一旁看着,虐待自己的心灵。
“楚琢是谁?”等容与吃完早餐,晏昭终究是没忍住,当面问出这个问题。
容与茫然:“啊?”
“你刚才说了这个名字。”昨晚也说了。晏昭在心里闷闷补充。
“哦。”容与半点儿心虚的样子也没有,“是我家以前的厨师,他做的饭很好吃。吃到你做的,一时就想到他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容与昨晚在床上也唤了这个名字,语气那么依恋,那么柔软,晏昭说不定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