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摇头笨拙地解释，可他不信我。</p>
他把我送给他的那个荷包轻飘飘地扔进了火盆。</p>
跃动的火舌一点点吞噬他在我对面辨别不清的脸。</p>
「你个傻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的荷包？」</p>
他轻嗤了声，眼神像冰刃一样刮过我的脸。</p>
「你们薛家，是真的把我当一个随意摆弄的人偶了。」</p>
他漆黑的眼中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比那火盆里的火焰更为猛烈慑人。</p>
我下意识拉他的袖子求他不要生气，肖珣却厌恶地看我一眼，甩开我的手转身离去。</p>
我被那力道带的摔倒在地上，手磨破了皮。</p>
火盆余烬已熄，那荷包烧得不剩一点星子，旁边还有一块烧得发黑的玉。</p>
荷包我是绣不出来的。</p>
可那玉阙是我娘留给我的。</p>
掌心触碰到玉面上第一块裂痕时眼泪终于掉下来。</p>
我爹都在盛怒之下骂过我笨，奶娘也曾深夜抹泪说小姐痴傻今后该怎么办时。</p>
我以为肖珣永远不会说我傻的。</p>
再后来，我只记得肖珣前朝的事务越来越繁忙，他很少再回来吃饭。</p>
我爹提到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p>
奶娘和我说，肖珣在朝堂上处处和我爹作对，帮着小皇帝一起打压我爹。</p>
我不懂奶娘愤怒而忧愁的神情，只是乖乖地听她诉说。</p>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想起来肖珣酒后埋在我肩头苦涩的笑。</p>
「薛盈娩，你放过我好不好？」</p>
所以后来爹爹拉着我与肖珣对峙，在陛下面前逼他履行婚约时。</p>
肖珣脸色铁青，陛下左右为难。</p>
我拽拽我爹的手，对他摇了摇头，「爹爹，阿娩不喜欢他了。」</p>
宣明殿所有大臣都听了真切。</p>
漫长的宫道上，我爹脸色黑沉，走得好快。</p>
我提着裙摆勉强跟上他，却还是不小心摔了一跤。</p>
我爹着急地看我的伤口，我却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摇，讨好地抬眼瞧他。</p>
「爹爹，别生气了。」</p>
「你个蠢的！」</p>
我爹气得牙痒痒，捏我的脸，仔细检查没事后把我背到背上。</p>
「你说你不抓住这个肖珣，日后爹走了谁来保护你！」</p>
我像小时候一样用手遮他的眼睛，笑道。</p>
「爹爹不会走的。」</p>
他听罢，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微凉的秋风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涩又闷。</p>
「抚养十数年，我又何尝不疼珣儿。」</p>
我抹抹爹的眼泪，「那我们放过肖珣哥哥好不好？」</p>
那天起，肖珣再也没有回府，他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