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原先的犁送一个来,再牵头牛到御花园。”皇帝也不管今天是自己的寿辰了,一声令下,带着在花萼相辉楼内的王子皇孙去了御花园。
前朝等着贺寿的大臣,一部分也被请入了御花园。
温顺的黄牛,经验丰富的牵牛老农,很快便被传唤来,皇帝如同每年春日的“祈年”时候一般,亲自扶犁,在牡丹花海中来回了几趟。
然后他又换上了原本的直辕犁,来回了几趟。
对比之后,皇帝放声大笑,一眼看见了慕天成:“好,好,好!慕爱卿,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慕天成严肃脸:“都是太后教导的好,臣不敢居功。”
“陛下,且让臣试一试。”户部新上任的左侍郎蔡琨亮见猎心喜,主动上前要求一试。
接下来又有几个官员上前试了试,一片名贵的牡丹花田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然而众人心中却都兴奋不已。
齐齐对视一眼之后,众人跪下,轰然大喝:“此乃陛下洪福,大齐洪福。”
慕娉婷看着激动不已的众人,心中也特别激动,功德值啊,我等你很久了。
现在正是小麦收割的时候,收割完正好就要耕地种其他庄稼,时间卡得刚刚好。
夏日炎炎。
在御花园顶着大太阳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穿着朝服的众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
皇帝终于过了瘾,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太极宫接受群臣祝贺,宫中女眷则被皇后领着,回兴庆宫。
“今日.你大出风头,接下来要小心行事。”宁绍璟拉住慕娉婷。
他身材修长英伟,比她高出一截,本是气势逼人的,然他低头与他说话的时候,慕娉婷分明觉得他突然温和了起来。
他还不放手,只低声嘱咐:“皇后和太子妃都不是好相与的,本王安排了人护着你,但是你也要自己当心。”
专注的目光落在慕娉婷被晒得通红的面容上,宁绍璟全不顾周围大臣宫妃等人的目光,只盯着她。
“臣妾省得。”慕娉婷觉得脸上特别烫,太阳真是太大了,晒得她头晕。
待得宁绍璟终于放手,慕娉婷急忙跟在了皇后身后。
皇后很是仔细看了慕娉婷两眼,方才拍了拍慕娉婷的手,端庄说道:“这才对嘛,夫妻本就该和和美美的。”
慕娉婷害羞脸:“母后……”
皇后再次拍了怕慕娉婷的手,放开了她,让太子妃扶着向前。
慕娉婷退后一步,与宣王妃并列。
宣王妃笑容温和,眼中透出一点儿揶揄:“这都成婚两年了,还这般黏糊,让别人情何以堪。”
慕娉婷似嗔似喜看了一眼宣王妃:“二嫂再说浑话,我就不理你了。”
话这般说,慕娉婷却觉得刚刚被宁绍璟握过的地方,比别的地方更烫一些。
“哟,这是害羞了,成,我不说了。”宣王妃吃吃笑了。
慕娉婷装出严肃脸,目不斜视。
然而一向严厉克制的肃王偶然现出温和的一面,真是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对能引动宁绍璟情绪的慕娉婷,就更好奇起来。
何况今天慕娉婷还献出曲辕犁,大大出了一把风头,皇帝都说要厚赏了。
众人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她面上。
慕娉婷继续目不斜视,到了兴庆宫。
“罢了罢了,今日已经这样了,大家便去换上常服吧。”皇后看众人全都大汗淋漓的样子,开了凤口,众人纷纷谢恩。
“宝儿跟我来吧,换身衣服再出去。”太子妃笑得雍容,对着慕娉婷招手。
慕娉婷正要拒绝,宣王妃挽住了她的手臂:“宝儿快来,出了这么一身汗,也实在难受。”
慕娉婷只好跟上,采香茴香捧着慕娉婷的衣物跟在身后。
宫室内阴凉,慕娉婷换下笨重的王妃朝服,换上一袭淡金色宫装,云鬓高挽,凤钗轻摇,高华明艳。
同样换好衣物的太子妃见状,眸中闪过不悦。
她身着宝蓝色大袖宫装,雍容华贵,然在美貌上,却逊了慕娉婷不止一筹。
宣王妃则是一袭粉色掐腰宫装,温婉可亲。
采香心思缜密,跟着慕娉婷,茴香则留下,与宫女一起规整慕娉婷的朝服。
太子妃笑着对两人招招手:“走吧,今儿母后特意招了百戏班子进来,咱们可以好好乐一乐。”
三人一起到了皇后身边,随着皇后登上看台。
许多换过衣物的内外命妇也已经登上看台,三五一群的坐着。
慕娉婷这一小撮自然是最尊贵的圈子,时不时有人上前来说话。
慕娉婷保持着笑脸,漫不经意的应对,这让本来对她看不起的那群人,反而收起了心底的轻视。
皇后与太子妃身边先后有宫女上前来回禀事情。
“娘娘,肃王妃的朝服上,并没有血迹。”皇后的宫女和太子妃的宫女报告的内容都差不多。
皇后和太子妃都只淡淡挥手,让宫女下去。
慕娉婷六识都经过强化,断断续续便有声音传入了她耳中,她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
朝服上没有血迹,真是让你们失望了。
太子也接到了太子妃的消息。
“肃王妃腰上的伤应该已经结痂,自然没有血迹。”赵宏笑着说道:“但是伤疤肯定还在,且受重击的话,伤口应该会裂开。”
太子慢慢点头:“舅父说得极是。”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宫女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舅父。老三这次,野心大的很啊。”沽名钓誉,邀买民心,若不是为了和他夺大位,又是为了什么。
赵宏轻笑:“殿下安心,他如今越是蹦达的厉害,过段日子,就摔得越是惨。”
太子看着赵宏,赵宏对太子说道:“如今,我们也要捧着肃王才是。捧得越高越好……此次,便让宣王爷休息一段时日,放肃王出去领兵……”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赵宏呵呵笑了起来。
太子面色不悦:“好不容易才把兵权收拢,为何……”
赵宏在太子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太子面色难看,却还是点了点头。
兴庆宫内,看台上,惊险刺激又精彩纷呈的杂技,让慕娉婷看得很是高兴。
眼角余光便窥到太子妃起身。随着一个宫女离开。
这个宫女,刚巧就是不久前与太子妃禀告她朝服上没有血迹的那个。
慕娉婷直觉不妙,心中提高了警惕。
很快便是午宴时候。
慕娉婷与宣王妃和几个公主一道,被安排在了一起。
宫中菜肴真算不上美味,慕娉婷随意夹了几口便不再吃,打算呆会儿去太后宫中蹭吃蹭喝。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宣王妃笑问。
“留点肚子,呆会去蹭皇祖母的好吃的。”慕娉婷笑着说了一句,宣王妃也笑了笑:“可要记得带上我,让我也沾沾光。”
慕娉婷笑着没说话,太子妃也凑了过来:“还有我,你们可别想撇开我吃独食。”
午宴后,慕娉婷起身要去荣泰宫,太子妃宣王妃和几个有体面的命妇,也俱都跟了上来,要去给太后请安。
大齐虽然立国才四年,依然处于百废待兴时候,然而皇宫乃是天下最尊贵的所在,自然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假山荷塘美轮美奂。
恰恰走到荷塘边上。树上忽然掉下来一物,刚巧落在了一个命妇的怀里,那命妇惊叫一声:“蛇,有蛇……啊……”
那命妇尖叫着把蛇一扔,落在了另一个人怀里,瞬间,此处便乱套了。
慕娉婷被采香扶着躲避在了旁边,然而哄乱的人群动来动去,慕娉婷忽觉一阵大力推挤,左边腰部被狠狠撞了一下。
又是一阵推挤,右边腰部也被撞到。
她疼得脸色发白,闷哼一声委顿在采香的怀里。
“王妃……”采香惊呼。
“宝儿,你怎么样?没事吧?”宣王妃也发现了慕娉婷的不对劲,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慕娉婷转头观察两眼,把附近的人看清楚,这才咬着牙站好:“有人撞我,可恶。”
宣王妃担心看着她:“可撞得厉害?”
慕娉婷摇摇头:“忽然撞上来时候痛得很,现在缓了一缓,好多了。”
“没事就好。”宣王妃叹气:“这乱糟糟的,还是站远点,免得再被撞到。”
慕娉婷就被宣王妃和采香一起扶着站到远处一点。
侍卫已经赶了过来,从树上把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孩子抱下来,蛇也被他们拿到。
分明便是一条玩具蛇,只是做得极为逼真。
“把本皇子的小绿还给本皇子。”小孩命令侍卫。
“见过九皇子。”花容失色的众命妇惊魂甫定,心中恼恨九皇子的恶作剧,却只能先行礼。
“胆小的女人。”九皇子轻蔑看了一眼众人,不耐烦摆手:“免礼吧。”
九皇子在急急赶来的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
众人收拾一番之后,还是朝着荣泰宫而去。
“宝儿这是怎么了?”太子妃关心询问,目光,落在了慕娉婷身上,上下打量。
慕娉婷恼怒道:“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我两下,痛死我了。”
太子妃闻言一顿,广袖下的手捏紧了帕子。
没有血……难道那天真的不是她?她侧目看了一眼宫女:“快去请御医到荣泰宫,给肃王妃看看。”
慕娉婷没有拒绝。
很快到了荣泰宫,太后听说慕娉婷被撞得厉害,心疼极了。
御医很快到来,为慕娉婷诊治之后,对慕娉婷说道:“肃王妃并无大碍,只是失血后气血不足,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吃食上也要多注意。”
失血?听清御医说辞的众人心头一跳。
太子妃微微兴奋,看了一眼宣王妃。
“失血?”宣王妃大惊,关心说道:“宝儿受伤了么?快让二嫂看看。”
见状,太后眉眼沉了沉,眼底带了淡淡的讥讽和愠怒。
“二嫂放心,我没事的。”慕娉婷握住了宣王妃伸向她腰间的手,眼角余光扫过,只见申御医在看向太子妃,神色略显焦急。然则太子妃并未发现。
“没事就好。”太后出声:“既如此,申御医给肃王妃列个食补的单子吧。”
太子妃不甘心,扬起雍容笑容,关心说道:“宝儿,你若是受了伤,可千万不要瞒着mdash;mdash;”
“回禀太子妃,肃王妃乃是小产之后气血不足,并非因为受伤。”申御医急忙打断了太子妃的话。
“多谢太子妃关心。”宁绍璟沉沉声音也同时从门外传来,“太子妃可是觉得本王保护不好自己王妃?”
“我也只是关心宝儿……”太子妃震惊,咬了咬牙对宁绍璟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一点儿消息没透出来。”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敢劳烦太子妃关心。”宁绍璟硬梆梆呛了一句,对申御医说道:“申御医,本王王妃身体调理的可还好?会不会影响子嗣?”
申御医急忙说道:“肃王妃身体调养得非常好,不出一年定然可以再孕育子嗣。”
太子妃的目光在宁绍璟和慕娉婷身上滚了一圈儿,掩了心底恼恨,只雍容一笑。
宣王妃则全程温和笑着,关心目光落在慕娉婷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出声,询问,严厉目光落在了宁绍璟的身上。
“皇祖母,是宝儿自己不小心的。”慕娉婷目光含泪:“你别问了好不好。”
宁绍璟面色沉痛:“全是是孙儿的错。”
太后看了一眼太子妃和宣王妃,两人就笑笑,随意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绍璟,哀家是不是看错你了?”太后不知道今天这唱得哪一出戏,但是慕娉婷小产,却是她非常在意的。
她看着宁绍璟,目光中充满失望。
“全是孙儿的错。”宁绍璟跪下。
慕娉婷抱住了太后的胳膊,撒娇:“皇祖母。”
“住口。”太后恼怒呵斥慕娉婷:“你知不知道,小产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好,这辈子你再也不能做娘了,你……”
慕娉婷眼中含泪,太后骂不下去了,转而瞪着宁绍璟:“若是你真不满意宝儿,哀家做主让休妻,不耽误你。”
她是真悔了,当初,便不该说服皇帝。
太后全心疼爱,慕娉婷眼中泪水就涌出来,伸手抱紧了太后。手在太后的背后挠啊挠的。
太后被她挠得心慌慌。
“皇祖母,过往都是孙儿的不是,孙儿以后会好好对待慕氏。”宁绍璟面色肃然,眼底一片坚定。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把慕娉婷的手扯出来,狠狠拍了上去:“挠什么挠,挠烂了哀家的衣服你赔得起么?”
“嗷……痛啊。”慕娉婷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嚎叫了一声。
太后冷哼一声:“你们都给哀家滚出去,看到你们就生气。”
“皇祖母莫要生气了,宝儿最喜欢你了。”慕娉婷谄媚伸手又朝着太后身上抱去:“再说。宝儿也没吃亏啊。”
太后斜眼,用力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
慕娉婷疼得嘴角抽了抽,灰溜溜被宁绍璟扶着滚出了荣泰宫。
太后长叹一口气。
“太后莫要担心了,奴婢瞧着,现在肃王爷对宝儿维护的很。”太后身边一个嬷嬷扶着太后坐下,劝慰道:“宝儿虽然受了些苦,可她的一腔情意总算有了回应,以后只会更好的,太后您就等着抱重孙吧。”
“这事情,定然和蒋氏那小妖精脱不了关系。”太后冷笑:“真以为她能为所欲为么。”
嬷嬷没有说话。
荣泰宫外。宁绍璟的面色依然不好看。
慕娉婷抿了抿唇:“放心,皇祖母已经不生气了,只是拉不下面子,才让咱们滚蛋的。”
宁绍璟“嗯”了一声,心中后怕,幸好她没事,只需要将养一年便可。
太子妃和宣王妃就在荣泰宫外赏花,这会儿都围了上来,关心看着慕娉婷。
“子嗣可是大事。”太子妃握了握慕娉婷的手:“你啊,心可真大,以后一定要万般小心,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和你二嫂。”
宣王妃也表示了关心,还低声说道:“宝儿,你是我大齐的亲王妃,身份尊贵,有些人,不必给她留脸。”
慕娉婷谢过两人,走到宁绍璟身边。
“走吧,本王带你去偏殿休息一会儿。”宁绍璟扶着她胳膊,慢慢向前走。
太子妃看着两人背影,面上含笑,眼底一片冰寒。
他们两人和好,对自己并非好事,孩子,能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她侧目看了一眼静静站着的宣王妃,掩下心中对宣王的怀疑,微微一笑:“走吧,据说下午的霓裳羽衣舞好看的很,还是不要错过。”
挥挥手。太子妃身边的一个宫女便离开,悄然与一个小太监说了几句之后,才跟上太子妃。
太子听了太监回禀,面色扭曲了一下,才恢复了笑容,然目光掠过身旁的宣王时候,眼底便落满了怀疑。
慕氏气血不足是因为小产,并非因为身上有伤……
老二,应该不会骗他吧。
兴庆宫。
寻了最近的偏殿进去,宁绍璟扶着慕娉婷躺下,眼底含着担忧:“你可还好?”
慕娉婷摇了摇头:“不好,我一点都不好,痛死我了。”
他心疼不已,握着她的手摩挲,眼底全是歉意:“是本王的错。”
慕娉婷挥挥手:“这些都是假的,王爷赶紧替我报仇才是真的。”
“自然。”宁绍璟应下:“你可知道是谁撞的?”
“一个是太子妃庶妹的丫鬟,一个是穿着秋香色衣裙的妇人,大约五十多岁,中等身高,容长脸、带一个鸦青色绣祥云纹嵌黄玉的抹额,左耳垂边有一颗痣,她挡了我的路,让一个与她面容有五六分相似的妇人撞了我,那妇人大约三十左右,身着蜜合色缠枝花衣裙,白玉莲花耳坠,圆脸,溜肩。”慕娉婷描述了一遍。
宁绍璟沉声说道:“本王记下了。”
定不会放过他们。
沉默了一会儿,宁绍璟询问:“可还能坚持?现在走不了。”
慕娉婷点头。
宁绍璟定定看了她两眼,起身说道:“本王得回去了。你一切小心。”
慕娉婷眨了眨眼:“好。”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宁绍璟顿了一下,还是嘱咐。
慕娉婷微怔,他却极快的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转身大步离开:
慕娉婷脸一下子红了,抹了一把唇,恼恨哼笑一声。
躺了一会儿,皇后遣人来唤她赏花,慕娉婷起身。到了花园。
皇后对她招招手:“小九那个混小子皮得很,害你受苦,本宫真是心疼。”
“是太调皮了一点。”慕娉婷没给皇后面子:“幸而我只是被撞了两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才好。”
皇后心中不愉,招手让九皇子过来:“还不快给你三嫂道歉。”
九皇子嚣张惯了,敷衍的拱拱手:“三嫂,小九错了。”
转身便走了。
皇后又假意训斥了九皇子两句,慕娉婷含笑听了一会儿,问道:“九弟怎么会凑巧到了荷塘边。还一个人都没带?难道他早知道我们要从那边过?”
皇后面上笑容一滞,探究看了一眼慕娉婷:“你九弟被本宫.宠.坏了。”
慕娉婷笑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皇后一会儿借口要更衣离开,回到大殿,气得浑身颤.抖:“查,给本宫查,竟然敢拿本宫皇儿当筏子,该死。”
今日皇帝生辰,若真因小九调皮弄出了事端,皇帝岂不是会厌弃了小九?
朝臣也会觉得小九顽劣,不堪造就。
“娘娘,出事了。”一个姑姑急急进来,行礼之后说道:“娘娘,肃王中毒昏迷。”
“什么?”皇后霍然一惊,声音都不自觉抬高了几度。
“什么?”慕娉婷亦是震惊不已,霍然起身,跟着太监急急朝太极宫而去。
宁绍璟……怎么会……他刚刚还让自己小心,怎么自己却这么不小心……
慕娉婷只觉脑中一片混乱,腿软,脚步都有些踉跄。
采香紧紧扶着她。
慕娉婷急匆匆赶去太极宫。
“父皇,王爷他……”她面色焦急担忧询问,皇帝沉声说道:“莫要慌,御医已经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