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亮的地带。
独自行走着。
这种夜是恐怖的,无声无息的夜,远处偶尔有关,却也像鬼火般跳动着,忽明忽暗,夜如同一个黑色的罩子,罩在人的头上,沉重而且狰狞。
不时间,甚至看到一些变异蝙蝠成群地从一些低矮的废墟中窜出,张开黑色的羽翼吱吱地飞着,有时几乎要扑到人的头上。那些早已腐烂干枯的树木被风吹得来回地摇曳,发出咿咿呀呀哭泣声。
这种地方,也有低级生物蝙蝠,让人难以置信。
我低着头快步行走着,好像要尽快逃出这漆黑的坟墓,身后的落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总好像有一只黑手从身后向我的头顶伸来……
没有走出去。
到达了一片形似乱葬岗的区域。
荒芜人烟,杂草丛生,空气中还弥漫着尸体腐烂的味道,横乱的石块,枯萎的杂草,散落的碎骨,在阴风呼号中,一切都显得不寻常。
这里,是有一个神话强者的。
就在乱葬怪石下,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脚下土地,足足布置有数百种法阵,一层层叠加,用以彻底隔绝外界,从而自成一域。
进入当中,看到一块石碑,上边有碑铭……不属,不属地,生于三界之外,不灭六道之中。莲开千叶,传奇万古,神人唯吾,千叶传奇。
绝对的霸气。
单单一段诗号,就让人看后觉得心血澎湃,可以预想,这定然是一位绝对强者。
“石千叶?”
“似乎有些熟悉?”站在原地,我喃喃念道,脑海里在快速回忆着,不多时,想起了“师姐”玲珑仙主曾经过的话。
神话时代,有一个实力及其凶悍的“石盲族”,这一族,族类很少,最多时,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而且每一个,皆是战力超群之辈。
在那神、魔争霸的年代,战火疯乱,也没有人敢肆意招惹石盲族。
只是这一族,似乎受到了什么可怕诅咒,一个个无端陨落了,神话大地上,已有很多年没有他们的踪迹,不曾想,居然在这“祭诏空间”发现了一位。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绝对是一尊可怕到极点的存在。
“人族荒域!”
“拜见石盲族千叶!”
对着死气沉沉的乱葬岗开口,声音回回荡荡,只是没有人回应,连喊三遍,依旧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无法与“魔子”一样善了!
“轰!”
一个时辰后,一掌拍碎大地,无数嶙峋怪石粉碎,乱石穿空中,原本坚固不灭的大地,第一次出现了松动,往下一寸寸在沉降,荡起无尽烟尘。
一个罪恶坑浮现!
幽幽黑光,自深处暴涨冲起,与此同时,一道浩荡重音传出,“扰安眠者,死!”
我咒骂语气道,“你也不过神之始祖圈养的畜生罢了,你的命,在神之始祖前,朝不保夕,就你这种只会钻地的鼠辈,谁给你那种勇气口出恶言?”
这种,算是另类激将法吧!
因为我听玲珑仙主过,石盲族的人性情怪癖,性格也高傲自负,甚至可每一个皆是眼比高的嚣张之辈,从心底,他们从未看得起任何一尊神,任何一尊魔。
对于任何生灵,他们全是蔑视看之。
仿佛他们是众生的主宰者,
既然如此,只好战力争高低,若真打不赢,证明无法服,也没有办法了!
“不属,不属地,生于三界之外,不灭六道之中。”
“莲开千叶,传奇万古,神人唯吾,千叶传奇。”石千叶一字字诵读自己的诗号,高大的身影也浮现眼前,当真形如一尊石雕像,通体黑红色泽,披着一套坚固不灭的甲胄,如刀削的脸庞,带着扭曲,仿佛一具未完成的石胎。
唯一古怪的是,他没有双眸,仿似还未雕刻出来,鼻梁之上平面光滑。
我不屑道,“吹牛罢了,就你这种躲在不见日石窟中的鼠辈,也敢言称传奇万古?如果你能杀了那神之始祖,挣脱自由,倒是可以传颂此诗号,不过现在,你在我面前,与一只跳梁丑无异!”
“杀!”
“一石法,浩世石威号令地”
伟岸的身影,五窍喷吐怒火,呈现一种极端杀戮的疯狂姿态,他手上一方石刃划动,整片乱葬岗都近乎要掀翻,在上下沉浮震动。
一念法则贯冲出,我念道,“被神、魔、人压制的石盲族,你也不过如此!”
“轰隆隆!”
石焰、命火照破山河,似有一颗燃烧的星球崩碎在大地上,燃起无尽光焰,余波未散去,石千叶已再次施展一石八字法则,“人族后代青年……荒域……你很狂……你的激将法对我无用……是九千胜派你来的吧?”
我道,“九千胜找过你?”
石千叶杀伐时,看向那片沙漠方向,“要杀神之始祖……难……难……难!”
他的话显得很僵硬,或许太久没有与人交谈了。
我斩钉截铁道,“他不死,我们就要死!”
刹那间,我径直扫出两道八字法则,崩九重裂十重地,镇千古魔戮万年神,全是斗杀之法,极尽我的己身战力,面对这种古老枭雄,不敢有所保留。
石千叶,“九千胜应当对你过了,没有参悟一法十字法则前,去杀他,只是送死罢了!”
我道,“不去杀,难道能逃得一条生路?”
石千叶,“不能!”
我道,“坐着死,不如站着死,也不辱一世英名,你真要躲在此处,蜗在暗无日的罪恶坑窟窿中,坐以待毙,一点点消逝于世间?”
石千叶,“事情,总有一线转机之日!”
我道,“可笑,现在的神之始祖,处在浑噩的状态,此时不杀,日后更没有半点机会!”
石千叶,“人族,一个无名辈,居然敢教训起古之强者了吗?”
我道,“现在的我,与你站在一个高度!”
一杀伐,我一边在“劝解”,可惜效果不大,这个石千叶与一颗顽石一般,油盐不进,简直就是一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原始石人,不可教化。
三个时后,我离开这片乱葬岗。
徒劳无功的一场杀伐,白白损失庞大珍贵的本源,好在的是,楼凝月离去前,将身上所有的儒门灵丹全给了我,不然的话,真不知道怎样应对下一场“献祭”?
回到春意盎然的山河之地。
九千胜还坐着,见我风尘仆仆走来,开口道,“石千叶,那家伙不好招惹!”
我坐下,叹气道,“他的确是一个可怕强者,要不是他本源枯竭,我可能难以脱身了!”
九千胜道,“错!”
我皱眉道,“哪里错?”
九千胜解释道,“他早已参悟了一法九字法则,属于绝对的禁忌强者,他真心想要杀你,你绝对活不了!”
我道,“他为何不杀我,吞食我的本源?”
九千胜道,“或许……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生机造化了吧?”
呃?
九千胜的“江湖话”,太过“高深”,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我道,“造化生机,在我身上?”
九千胜道,“石盲族,虽无双眸,却能看清更多本质,连我也无法看清的玄妙,或许冥冥中,他推演出什么机,故而放你离开了!”
没有双目的人,无需被表面景象惊扰,有时候,的确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道,“要不,我再去一趟问个清楚?”
九千胜摇头,“再去,他真会杀你的!”
我道,“现在,只有一个魔子愿意出手,面对一个神之始祖,我们还是没有半分胜算啊?”
九千胜道,“我有一办法!”
我道,“你有谋划?”
九千胜道,“也不算什么谋划,就是你一个人,独自去杀神之始祖!”
这位“江湖浪子”,话时,一脸认真表情,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了,让我很是无语。
九千胜又道,“不是胡,早在我们前,不清的一段岁月前,据有两位造化参的半始祖,为了活命,已去杀神始祖,只是一去不归,我曾有一种感应,那两个半始祖似乎未死?只是深陷那片沙漠乱象,故而传达不出消息!”
半始祖。
算是第二代崛起的神、魔!
那种存在,最起码也是一法九字法则的强者,两个联合,居然也杀不死一个浑浑噩噩,灵智未苏醒的始祖,不得不感慨,神之始祖究竟是什么层次的存在?
我道,“前去寻找两位半始祖的踪迹?”
九千胜道,“正是!”
这样的话,岂不是要靠近那尊顶、离地的神始祖?那可不是开玩笑啊?
我道,“九千胜,你为何不去?”
九千胜道,“我无法去!”
我道,“为什么?”
九千胜道,“因为……那两位半始祖……与你一样……是人族……没有人族血液的感应……即便走进去……徒劳无功……有去无回……”
无论怎么看,都感觉九千胜在忽悠我?
我道,“神话元年,已有人族繁衍了?”
九千胜道,“神话元年,是神、魔始祖的时代,地鸿蒙,距离第二代半始祖出现崛起的时期,中间相隔无尽岁月,万般种族出现,地繁衍生息,一个个种族在那时壮大,为何不能有人族出现?”
我道,“等等!”
修整半日后,我在此离开,这一次,走入那片邪异沙漠,神之始祖所在的沙漠。
站在无限远处,追本溯源,感应那种“人族”气息!
一连三个月时间,我都站立不动,期间因为“献祭之力”蔓延,不得不唯独离开了两次,我就一直停驻于此,观望着那尊庞然大物。
虽然没有感应到“人族半始祖”的气息,不过观摩神始祖的法、痕、系、符……我倒是有所感悟,仿佛一念九字法则,仿佛已近在眼前了。
一晃,三年时间很快过去。
此时,我还站在沙漠上,距离那尊庞然大物更近了,我身上的命运之痕,再以一种玄而又玄的轨迹旋转,我借鉴神始祖流动的神痕,开启自己的法。
这期间,九千胜没来找我。
也没有必要,没有意义。
“究竟还差些什么呢?”我喃喃道,移动脚步往前,“哐哐哐”几声重音,似有可怕闪电在我周围交织,那是无形的威压,神始祖无异流淌出的可怕威势,让人难以承受。
距离一千丈方位,我停止下了脚步,再往前,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在这里,又参悟了数年。
然后继续往前,到达八百丈方位,锤炼了十几年后,又多了一些参悟,道行有所晋升,我才敢继续向前,站在五百丈的位置,此时,与神始祖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