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同学蹬着自行车走到学校操场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Ww WCOM
空也蓝了,风也温柔了,看着操场上那几个斑驳6离的篮球架子,都觉得顺眼许多。
要不是操场上正上体育课的班级他没认识的人,真想去和同学们打会篮球泄一下。不过想想还有要紧事儿,他也就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都是怪物了,再和普通的初中生们去抢篮球,那也太欺负人了。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连看大门的两个老师都是笑着和他打招呼。
看来这燕老板的声望确实是不,人家本来正准备关大门的,还特意等他一下让他出去再关上——快放学了,这学校关大门留门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听大城市正流行封闭式教学,市里也有私立学校都是这样。于是镇上的这几个学校也跟着人家学,在外边吃饭的学生都必须办个出入证,否则平时都不让出门。
实际上什么原因大家都明白,现在镇上多了几个饭馆,专门面对学生们卖饭的。不少学生们不堪忍受学校的伙食,就会不时地出去一下改善生活。这么一来,学校食堂里就经常剩饭剩菜,弄得承包食堂的人也是怨声载道。学校就用了这个出入证的办法,防止太多学生出去吃饭。
其实和闹着玩似的,也就是让那些老实学生不出去,捣蛋点的自然有办法出去吃喝。
燕飞就看见同桌杨乾和焦兵两个家伙,在帮别人伪造出门证——太容易伪造了,就是学校里自己印的一个卡片,只要会写仿宋体字,用铅笔写一下就能应付。毕竟那么多学生等着回家,看门的老师也不可能一个一个拿在手里仔细看。
至于食品安全问题,外边的那些饭店谁敢不要脸胡搞?口碑还要不要了?有的自己家学生都是在学校里上学的,单是为了自家学生的面子也不会乱来,所以这饭菜做的比学校食堂都认真。再加上价格也贵不了多少,学校食堂是真的没什么竞争力,也难怪学校采取这样的办法不让学生们出去吃饭。
不过这和燕飞没什么关系,他这样的学生早就‘脱’了,谁能管得了他?连他养牛场方青和龚翰卿这两个中午也是回去吃饭,照样有出入证。
燕飞现在还得去一趟派出所,昨晚上他可是把老潘和林保国都扔下,自己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林保国估计肯定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对自己。
像咱这么善解人意的人,自然是不能让别人有话憋着没处的,这会儿就是去‘自投罗网’了,顺便显摆一下自己马上要成为高中生的事儿——倒不是怕这个保国舅如何如何,而是万一让这个舅舅憋着话没处,找自己父母外公等人去,那不是白白惹得多几个人担心嘛!
一进派出所,碰到几个熟悉的民警都是朝燕飞竖着大拇指,显然他昨晚上的事儿大家伙儿都知道了。燕飞和他们闲扯了几句,知道林保国去乡政府办点事儿,也不客气,自己直接先去办公室等着了。
坐在所长的宝座上,燕飞不禁为这个所长感叹了一句。
太磕碜了,这所谓的所长宝座,也就是一个加了层海绵布垫的椅子。椅子好坏先不,那布都破了,里面的海面都露出来不少——这还没有自己菜园岛山洞里,那几个从黑心造纸厂弄来的椅子好呢!
正想着门开了,燕飞赶紧站起来,结果是党文正推门进来道:“你坐你坐,我是送个报纸过来。怎么样?坐着这所长的座位是不是不一样啊?”
燕飞鄙视他:“看你们所里寒酸的,好歹也弄个沙啊!就这么个破椅子,还没我家的破藤椅舒服呢!这要是坐一不难受啊!”
党文正顿时无语得很:“别看着椅子破,往上一坐,就能管多少人你知道吗?”
燕飞再鄙视他:“就你们所里这几个人,还没我养牛场人多呢!”
“得得得,我和你没话。”党文正郁闷无比。“我走了,免得一会儿给你舅看见我不干活儿,你就坐这里难受吧!”
两句话把人挤兑走了,自己一个人干等着更无聊,干脆伸手拿过那上面的报纸翻了起来,没翻两下,林保国就推门进门了。
燕飞先声夺人:“不是我你啊保国舅,你看你们这所里的这报纸,都是两三前的了今才送过来。这要是报纸上登个什么指示,你这不就不能及时跟上最新形势了吗?这个情况,你可得向上面反应一下……”
“你给我一边去……”林保国过来就把他往旁边椅子上推。“我还没你呢!你废话还不少,先等着,我找点东西。”
一边扒拉着东西一边对着他就开了:“你你都是个大老板了,能不能不干这么不靠谱的事儿了啊?不你身骄肉贵什么的,也不现在多少人等着指靠你致富奔康,就你父母。你以前那个样儿,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出息了,你就不能少让他们担心点?啊?你万一有个好歹……”
“这事儿怎么不靠谱了?大老板怎么了?我还是民兵呢!就算不是民兵,那保护国有财产也是人人有责……”燕飞理直气壮得很。“再我既然敢去,那就是有自信,还怕他们那几个人吗?你不告诉我父母,他们怎么会知道?”
林保国顿时被得气咻咻的,一时都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了。
就在此时此刻,县城政府大院里的某个办公室里,也有个一脸干练的中年人在着和刚才燕飞的类似的话:“这事儿怎么不靠谱了?我看人家是有责任心,一方面带动乡亲们致富,一方面不忘保护国有财产避免流失。虽这有点抓放大,不太顾及个人安危,可是这精神不是更值得称赞的嘛!”
听着这个中年人话,办公室里来汇报情况的那个年轻人讪讪道:“可是我听,他就是想给他那场里弄个免费的交通工具……”
乡派出所办公室里,林保国气了半也想起来了,对着燕飞:“你少拿大帽子来唬人,你不就是想弄个破三轮吗?找那么多高大上的理由有用吗?你都是大老板了,还这么抠门连自己场里置办个交通工具都舍不得,还怪有理了啊你?”
燕飞来的时候早就想好了反驳的词,张口就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这不是创业初期,条件比较艰苦,能节约点就节约点嘛!”
相似的一幕也同样出现在那个县城办公室里,那一脸干练的中年人闻言也是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接着道:“这明咱们这里条件差啊!乡镇企业创业初期,条件都太差了。为了节省点钱,逼得这老板都亲自出马冒险干这事儿,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对这些乡镇致富带头人的扶持力度不够啊!我这县委书记心里惭愧啊!没能给咱们的致富带头人们创造更好的条件……”
林保国这边被燕飞的气闷,恼火道:“可你那是跑到别的乡了,你不想想,那边的派出所出了这样的事儿,能落得了好吗?最后还不是怪到你头上,你这是典型的出力不讨好你知道吗?”
“怎么出力不讨好了?”燕飞振振有词。“我这不是落了个摩托车吗?有好处就行,我还怕他们怪我吗?他们要不是没管好,能让我遇到这事儿吗?”
“你还好意思,要不是你厚着脸皮要,人家能给你吗?这都是被没收的作案工具,法院还没判呢!你就给骑走了……”
“我辛苦那么久,给点奖励怎么了?一大车好几十吨的原油呢!我就只要个摩托车还不行吗?”燕飞得林保国真是无言以对。“再你看你那觉悟,还不如我呢!不是一个乡的才明我觉悟高呀!这不是人人有责的事儿吗?”
可偏偏县城那个办公室,那个自称县委书记的人也在同样的话:“要个摩托车算什么!人家辛苦一整夜,不对,这还不是一夜,肯定不是刚好碰上的,估计得出去巡逻好几才遇到这样的事儿。辛苦这么久给点奖励也是应该的嘛!我看摩托车还不够,回头咱们再研究一下,要多给点支持才对。”
“至于跨乡的事儿,刘啊!不是我你,你现在调到县里来了,眼光也要长远点,这全县一盘棋的道理你可得明白。回头那边乡里你也去交待下,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和那个燕飞同志有了隔阂。以后燕飞同志这合作养牛计划肯定会接着推广的。他们两个乡可是挨着的,本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别因为这事儿,回头把他们乡隔过去了,到时候他们后悔也来不及……”
乡派出所里,林保国还在和燕飞争论。到后来这所长也不像所长,乡镇富致富带头人企业家也没个形象,两个人干脆和孩儿似的斗起嘴来。
最后林保国拿出来杀手锏:“我不管,反正你心里明白得很。这次是遇到带自制火药枪的,下次呢?我的意思就代表了你父母你外公的意思,到底还是不想让你以身犯险,你也别得有理。逼急了我就去告状去,看你妈知道了不得担心的哭上一场……”
“哎对了,你看你把我气的,我这都忘了正事儿了。我现在可是高中生了,可得赶紧给我妈,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去。”
“我把你气的?我气你了?我都被你气得忘了正事儿了……”燕飞这话气死人的,这句话把林保国气得差点跳起来,吼完才反应过来。“你不是才初二吗?怎么就成高中生了?”
燕飞得意洋洋地把在学校里的事儿和林保国了一遍,林保国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就明白了,面无表情地道:“这人们还真没一个傻的,整想这样不上弦的事儿,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提升一下教学质量,提高点升学率呢?”
“怎么了?”燕飞不满道。“人家我这见义勇为值得破格录取有错了还?”
“没错。”林保国点点头。“你的事儿肯定值得表扬,要是你是普通学生,等考完试差几分的话,特招你进去也没什么。可你现在是致富带头人了,他们连考试都不让你考就招你进去。就有点太急功近利了。明显是想着你以后要是出息,起来是他们学校出去的学生,让自己学校多点名头嘛!”
“你你整想那么多累不累啊?反正让我进去上学了就行。回头能给我提供点便利,让我早点考大学还不好吗?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这是都有好处的事儿,对我也挺好的。听你这么一,好像人家干的这事儿多不可告人似的。”燕飞可不乐意他这么。
“唉……我这不是想让你多学习点吗?你他们这样让你去上学,你以后一忙起来,估计一下学校都不去了。这不是等于白给你个毕业证吗?”林保国郁闷道。
“反正都已经定了,你再别的也没用。”燕飞总结道。“对了,你刚才我让你忘了正事儿,是什么正事儿啊?”
“那是事儿,不急。正儿八经的你回头赶紧去找你们学校的那个教导主任,去看望人家一下,好歹人家帮你办事儿了。还有二高的那个校长也去转转,把这事儿再确认一下。我这还有两盒茶叶,你给带过去吧!”林保国着从柜子里摸出来两罐茶叶递过来。“我算是看透了,你这学生,也没救了。还考大学?你要是能考上大学,我就……”
“啊!你就怎么样?”燕飞毫不客气地接过茶叶放自己面前,紧抓林保国的话头,追问道。
“算了,我也不了。哎!我怎么觉得我这就老了呢?这年头变化太快,我都跟不上形势了。不上学的燕三分都能被破格录取进高中,再过几年这大学也未必就不能再破格一次。现在得太早,到时候还得自己打嘴。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赶紧滚吧……”林保国这二十来岁的所长被燕飞折腾的,一时间心境都老了好几十岁。
“别啊,你刚才不是有正事儿吗?和我有关没有?”燕飞丝毫不在意他赶自己走,继续赖着不走。
“没多大事儿,和你……也算有点关系吧!”林保国迟疑了一下道。“乡里计划把牛市迁到镇子外边,就挨着寨口那片地方。这也算对你支持了,以后你买牛卖牛都近点,不定还能多卖点酒出去。咱们乡的情况你也知道,别的支持乡里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嗯嗯嗯,就这点事儿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近点也方便点。”燕飞点点头。
“就咱们这地方,还能有什么大事儿?现在你随便折腾一下,就是咱们乡最大的事儿了,要不你再弄出来点大事儿来?”林保国没好气地道。
“你的目光怎么能只盯着咱们这镇呢?也不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儿!你没看现在现在全国上下喜迎香江回归,那边的爱国商人都组团来我们省考察了吗?这是多大的好事儿啊!不是我你啊,你好歹也是个所长,还是要经常关注一下国家大事儿的嘛!”燕飞一脸语重心长的道。
“你这都是哪儿来的消息啊?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的,这和你有关系吗?”林保国哭笑不得地道。
“报纸上刚看到的!”燕飞老老实实指着桌子上的报纸回答。“和我是没关系,可这不是明了我有很强的集体主义荣誉感吗?为了这事儿我自豪啊!再了,我这不是想找个理由批判批判你嘛!”
“你给我滚……”林保国彻底气急败坏了。“你子存心来气我的是吧?有本事你把你的牛肉卖到香江去,那也叫你的本事儿!没事儿就知道来气我……”
“你让我走我还不走了!”燕飞这会儿心情正好,就是故意和这个保国舅找别扭。“卖到香江怎么了?那算个什么事儿,回头我还卖到全世界呢!”
“你口气还不的是吧?”林保国看他这副故意和自己找不自在的样子就来气。“好好好,你不走我走行了吧!下班了我回家吃饭去,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
着拿着找好的资料,推开门就朝外边走。
燕飞顺手抄起那两罐茶叶跟了出来,在后边喊他道:“别急啊!你还没我要是把牛肉卖到香江,你准备怎么样呢?”
林保国蹬蹬蹬地朝外走,头也不回地喊道:“你要真有本事能把牛肉卖到香江去,我回头去给你铲三牛粪去……”
“你话可得算话,这么多人听着呢!”燕飞还得推自行车,没法跟他直接朝外走,只能在后边再喊一句了。
还真不少人听着,下班了,大家都出来了嘛!
“你放心,话不算话以后我是你外甥……”林保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着话都快走到派出所大门口了。
等所长大人一出门,党文正几个民警就凑上来了,竖着大拇指对燕飞道:“还是燕老板牛,你看你把我们所长都给气成什么样了?”
燕飞嘿嘿直乐:“毛爷爷都了,与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嘛!经常生生气有利于身心健康啊!”
“没听过,只听过生气伤身,还没过有利身心健康的,你这理论都是哪儿来的啊?”一群民警听着他这歪理邪都是哭笑不得。
“没见识了吧!”燕飞鄙视着他们,蹬上自行车边往外走边解释道。“经过看看别人生气,有利于咱自己身心健康啊!”
还有这法?
一群人看着他蹬着自行车出门去,都是怔了半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都是佩服得不行,果然是要办大企业的牛人,怪不得能把所长气得直跑……
这理由,我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