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后山深处,有一条常年不断的溪。
溪边是一个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村子。
靠着溪边拐弯处,有一个农家院。
院子后面有一块空地,种着一些常见的蔬菜,还有十多只鸡在院子里悠闲的散步觅食。
靠着山脚下,有一颗足足两人合抱的歪脖子槐树,树下有一张石桌,两块石头当凳子。
一个身穿布衣的老农民,正在跟着一个年轻人下棋。
年轻人容貌极为英俊,浑身透着一股淡定从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是李牧霆。
绝对没有人能想到,堂堂北山四大公子之首的李牧霆,会在农村陪着一个老农民下棋。
也绝对没有人能想到,这个老农民。叫李继年。
李继年,李家家主,从三十八岁坐上北山元老会会长的位置,一直到现在,整整四十年。
李继年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棋局,好半才挪动了一颗棋子,然后抬头看着李牧霆,淡淡的道:
“那子给你许了什么条件?”
李牧霆没话,目光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棋局。
李继年轻轻咳嗽了一声,又缓缓道:
“我知道你的心很大,但是没想到,你大到了这种程度,北山大好局面,不够你施展吗?你比我聪明,中京内城三大家,外城四大族,我们李家,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李牧霆终于在棋局上挪动了一颗棋子,然后眉头微微一皱,慢慢道:
“爷爷,这盘棋,可是你输了。”
李继年目光回到棋局上,眉头越皱越深,足足过去了两分钟,他才动了一子。
“他值得你跟他结盟吗?”
李牧霆终于缓缓抬起头,看着李继年问道:
“爷爷,你觉得,北山有谁是我的对手吗?”
李继年一愣,眼神慢慢的多了一丝欣慰和赞赏:
“那是,我李家的继承人,又有谁配做对手?”
李牧霆自嘲的摇了摇头:
“但是,李家不过就是夜郎自大而已。”
李继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平静的道: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李牧霆低着头,平静的道:
“只是结盟而已,我相信他志不在此,他不是一个恋栈金钱和权势的人,值得我冒险。”
李继年眉头微微一皱,盯着李牧霆看了半响,这才有些好奇的道:
“你只见了他十分钟而已。”
李牧霆突然微微一笑:
“有的人,你面对他十分钟,足以看到一辈子。”
李继年终于动容:
“杜风值得你这么评价,看样子,找个时间,我得见一见他。”
李牧霆想了想,放下手上的棋子,然后站了起来:
“见就没必要了,相信我,李家必定会在我的手上,真正的成为顶级豪门,但是,现在的李家,尾大不掉,爷爷,到时候,您别心疼就是了!”
李继年呵呵一笑:
“随便你动手,但是,至少你要给老子一个保证吧?多长时间,多大底线。”
李牧霆只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他是古武者!”
李继年这种枭雄,听到这句话,一瞬间都有浑身一凉的感觉。
古武者,这三个字,有着神奇无比的魔力。
李家就没有古武者。
而京城内城三大家,外城四大族,背后都有一位古武者。
一个古武者,代表了什么?
一个年纪不到三十的古武者,又代表了什么?
李继年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不愧是我李家五代之内,最杰出的继承人。
但是,这个杜风,又所谓何求呢?
在李牧霆从这个农家院离开的时候,秦凯刚好到了秦家的玉石加工厂。
华国北面多玉矿,这些玉矿基本上都被北山元老会十三个家族掌控着,每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矿脉,加工厂,珠宝品牌,全世界百分之七十的玉石珠宝,玉器,高档工艺品,都被北山元老会牢牢掌控在手。
除了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制品之外,每家都有顶级产品。
这些产品,则是完全依靠手工制作,所以每家都养着大量技艺高超的工匠。
而想要制造出来顶级的玉制品,一块好料,就必不可少。
所以每家也都有自己专门的赌石高手,这些高手,专门负责选料。
秦家的鬼眼,就是其中最有名的高手,在秦家这几年,为秦家至少赚了数百亿。
秦凯穿过加工场,来到后面一个幽静的院子。
一进去,里面亭台楼阁,古香古色。
秦凯走进去之后,对着坐在太师椅上正在喝茶的一个老者客客气气的笑道:
“黄大师。”
“二公子来了?”
老者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但是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给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呵呵,黄大师,明的事,就拜托您了。”
黄大师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
“二公子放心好了,明,我一定让那个叫杜风的子,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赌石高手。”
秦凯随声附和,有些轻蔑的笑着道:
“那是,那子不过就是撞大运,遇到两块石头,居然就被人抬得这么高,居然还比黄大师厉害,简直就是找死。就他?给黄大师提鞋都不配。”
秦凯道这里,话锋一转,陪着笑试探着道:
“黄大师您也知道,二爷爷那边对着子评价很高,那两块石头您也见过,万一这子……!”
鬼眼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锋利:
“放心吧,明我一定打得他原形毕露,赌石这一碗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冒出来一个人,就敢称高手,哼,跳梁丑而已。”
“嘿嘿,黄大师,明我不太方便出面,到时候,我会暗中照应的,这一次,您可一定要给我们长脸啊,我在外面设了个赌局,意思,您请笑纳。”
秦凯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张卡,放在了鬼眼的手边。
鬼眼很自然的就把那张卡收了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二公子,最近外面发生了不少事,都跟这个杜风有关吧?”
秦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又是一冷,他有点畏惧的点点头,苦笑着道:
“可不是,您不知道啊,周文寒死得太奇怪了,这家伙莫非真有点什么神奇的本事?”
黄大师却没有再问,目光看着了院子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