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不只是他王汉德。
跟着倒霉的,还有很多人。
周市长一声令下,强大的执法机器面前,别一个王汉德,就算他再强大一百倍,也会吓得尿裤子。
就在同一时间,做贸易的金家,做茶叶生意的周家,还有做房地产的陈家,全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三家,正是金丽,周雨,陈暮家里的产业。
一起跟着李子扬去装逼的一群家伙,只有没出手的杨光和另外两个得以幸免,但是也签订了一张类似于索命绳的契约。
这几家之中,最凄惨的,就莫过于王家和陈家了。
陈暮的父亲叫陈家伟,在北山也是很有名的一个地产商,家族资产比不上李中岳,但是也有好几十亿。
跟王家一样,陈家伟一个上午,就从堂跌落地狱。
所有正在开工的工地被查封,所有银行的贷款被追讨,公司被税务局查账,一切账务资料全部封存。
陈家伟也从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愤怒,再到惊恐,最后是茫然。
他的关系比王汉德深厚多了,背后的靠山,是北山一个分管副市长。
当他找到那个副市长求救的时候,同样的,他也遇到了闭门羹,最后还是老调重弹,反正都家破人亡了,陈家伟也来了一出破罐子破摔,吓得那个副市长不得已松了口。
“周市长亲自下令,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副市长出这句话的时候,声调之中已经带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你知道你儿子得罪了谁吗?”
陈家伟都快疯了,哭丧着道:
“钱市长,看在这么多年,我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就都告诉我吧,我只要不死,必定记得您这一份大恩情。”
钱副市长叹息了一声,道:
“元老会你知道吧?北山第一豪门李家你也不会陌生吧?”
陈家伟顿时心丧若死:
“您是,我家那个畜生,得罪了李家?”
钱副市长嘿了一声,有些害怕的道:
“真得罪了李家,那还好办了呢,至少,我出面去找李家的人,多少人家也会给点面子,你儿子得罪的人,是李家背后的靠山,那个人,叫杜风!”
对于陈家伟来,对于垄断了整个北山玉矿产业的元老会,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而李家,一向都是神秘低调,但是影响力在商界却是无处不在。
听自己儿子得罪的,居然是李家的靠山,他已经震惊到下巴都快掉了。
“李家,背后还有靠山?”
“总之,你也别问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叫杜风的人,不但是李家背后的靠山,整个元老会,都在他掌控之中,连周市长……哼哼,见到他都是言听计从!”
“啊!”
陈家伟就好比从非洲最酷热的地方,一瞬间被人丢到了南极冰川,浑身唰的一下,瞬间结了一层冰。
“钱市长,您得救救我啊,我……我不想死啊!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啊?”
堂堂一个身价几十亿的富豪,居然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起来。
那种泰山压顶的压迫感,完全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差距太大,最容易造成这种奔溃的结局。
如果是两家旗鼓相当的对手,哪怕是最后闹得要杀死对方全家了,陈家伟都不会服软害怕。
因为,那是他可以理解的层面。
而现在,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而人家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他一百个来回,还不带眨眼的。
钱副市长比起王汉德背后的沈区长的确不一样。
他看得更远。
毕竟这么多年,陈家伟跟他的关系不错,万一这家伙真出点事,到时候漏嘴了,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他直接翻车。
“老陈啊,你我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也不瞒着你,我是周市长的人,如果我去求求周市长,看看周市长能不能打一个电话为你求求情,如果不行,你还是准备一下,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吧!”
陈家伟吓得魂飞魄散:
“钱市长,救救我啊,我愿意拿出我的全部身家,只要不坐牢,什么都行啊!”
“唉,我这个人,就是心软,等我电话吧!”
钱副市长挂了电话,然后在办公内抽了一颗烟,这才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在市政府办公大楼七楼西侧,东头第一间,就是周长河的办公室。
来到周长河办公室门口,钱副市长敲了敲门。
周长河正在批阅文件,头都没抬一声进来。
“老钱,是你?找我有事?”
钱副市长转身把门关上,笑眯眯的凑到周长河面前,声道:
“老板,我能不能跟你点事儿?”
周长河顿时一皱眉,看了钱副市长一眼,淡淡道:
“你不会是要为谁求情吧?”
钱副市长嘿嘿一笑:
“老板,您是知道,陈家伟那家伙,人还算不错,做事也有分寸,很多事情,还能起到一个带头作用,我在想,您能不能……帮着求求情,这样一来,这家伙以后肯定会死心塌地跟着您的!”
周长河冷冷一笑:
“他算什么?我需要他?”
钱副市长立刻笑着道:
“老板,有时候,多一个卒子,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您跟杜少的关系,一句话而已!”
周长河不由得沉思了一下。
他觉得钱副市长的话也不无道理。
并且他也有点私心。
周家全是全盘投靠了杜风,甚至是杜风的仆从了。
连周秉炎都成为了杜风的仆人,但是周家却没得到什么好处。
反倒是看看李家,飞黄腾达,将来真就是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周长河也有自己的计划,他这个北山市长,再当下去,也就没多少意思了。
而他比李牧霆都更加的了解杜风的背景。
毕竟,他的父亲周秉炎,当年还是乌衣门的弟子,而且也当了很多年北山市长,之前北山的局面,都是他父亲在一手掌控。
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周秉炎都知道,他当然不会瞒着周长河。
杜少的背景,只能叫深不可测。
哪怕再中京,杜少也是很多人忌惮的存在。
那么,如果杜少一句话,他能不能再进一步,成为省长呢?
他也想试探一下,他在杜少的心中,究竟有多少的分量。
如果这件事他去求个情,杜少答应了,明杜少很看重他。
如果杜少不答应,那么,他也知道他到底几斤几两,将来该如何讨好杜少,那就需要他认真琢磨了。
到了周长河这个地位,思考问题,绝对是滴水不漏。
“好吧,也就是你开口,要不然,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你等着,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