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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青楼

作品:盛宠之嫡女医妃 作者:天泠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皇上,先有淮北大旱,后又有流民暴动,逆党作乱,西戎兵祸,以至有异象,狗食日,此为上震怒,还请皇上下罪已诏,以息怒。”御史台的文御史跪在金銮殿上俯首乞奏,“请皇上下罪已诏抚慰万民。”

    皇帝登基才不过两年,灾,**,兵祸接踵而来,好不容易平息了这些灾祸,这狗食日的异象又来了。

    正因着狗日食,这些日子以来,文武百官多有争执,为的就是皇帝要不要下罪己诏之事。

    “胡八道些什么?”宗正令厉声斥道,“有异象,哪里就能全怪责到皇上的身上了,既然会有狗食日,钦监的那些个人都是吃干饭的,居然没有提早示警以作防范。”

    这些御史真是胆大包,居然要皇帝下罪己诏,开什么玩笑!

    皇帝的罪己诏一下,那些个逆党岂不是更有话了,必定会指责子非意所属,那就成了大的笑话了。弄不好甚至还会动摇民心。

    “臣有罪。”司监跪下请罪,皇帝都被逼得要下罪已诏了,他这个的司监就别想置身事外了。

    “这也不能全怪到司监身上。”又有大臣出列奏言,“这意难测,上有意蒙蔽世人,司监就算有通的本事,亦无可知。”

    司监心中感激,但不敢多言,反而把头低得更低了。

    “既然上有意蒙蔽,那就代表上震怒,以异象示警。”文御史再一次乞奏,“是为失政之故,还请皇上下罪己诏。”

    皇帝面色黑如锅底,这简直是要硬逼着自己认罪了。

    很快,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吵起来:

    “失政百官亦有责,官员不修,并不全在皇上。”

    “官员不修,政令不当,岂非不是皇上旨意不谨?”

    “……”

    皇帝黑着脸,看着底下的臣子们吵作一团。从狗食日到现在整整七,他们就吵了七,也都不嫌烦!

    从朝上吵到朝下,就差没出来一个人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来逼他了!

    这时,宣平伯站出来,义正言辞道:“陛下登基以来,虽经历了灾**,可是现今都已一一平息,西戎战事止戈议和,陛下亦是龙体安康,岂能这异象就是上降罪,就是罚?”

    皇帝听着连连点头,对啊,现在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哪里就是罚了?他赞赏地看了宣平伯一眼,不亏是自己的心腹,深得他心,下次要找机会赶紧让宣平伯复爵才是,也不知道他那个儿子最近怎么样了。

    “陛下,不过这狗食日,万民惶恐,还是要抚慰。”宣平伯弯腰恭敬地提议道,“臣以为可择个吉日,向上祈福……”

    那就是要祭了!皇帝半眯眼眸,心有所动。

    其他的文武大臣面面相觑,这些来,皇帝不愿下罪己诏,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太过逼迫也不大好。这种情况下,各退一步才是最好的,一时间就连最为耿直的文御史也在暗暗考虑祭之事。

    宗正令上前一步,躬身道:“臣附议!”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大臣,纷纷上前,请求祭。

    ……

    “准奏。”皇帝在思忖了片刻后,终于开口了,所有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狗食日之事,能以这样来终结,无疑是最好的。

    通过祭来抚慰民心,虽比不上皇帝亲下罪己诏,但总体还是让人满意的。

    “着钦监在今日内演算出吉时……退朝!”

    伴随着那声“退朝”,司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退朝后,钦监马不停蹄的演算出了吉时,最近的吉时就在三日之后。

    依着本朝的规矩,祭当日,王都内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嫡出子女都需要前往祭坛,于是,诏书也随之发往了各府。

    萧奕接了诏书后,就回到了书房,随手把它丢到了一边,然后拿起匕首在墙壁上重重地刻了一刀,嘴里叹道:“时间过得真慢啊!”

    不过,他可不是单单在府里等消息的。

    萧奕压根儿就没觉得他的臭丫头会拒绝自己,前三日他忙着跑咏阳大长公主府,死皮赖脸的缠着咏阳去向皇帝亲,据咏阳的可靠消息表明,皇帝已经心动,只差最后一把火。

    于是,这后面的三日,他就在府里苦思冥想着这最后一把火该怎么点……

    都好几日没见到臭丫头了,好无趣啊……萧奕的眼睛忽然一亮,他把刚才扔到一边的诏书,拿了过来。

    三日后的祭……臭丫头应该也会去吧?那岂不是代表他可以提前一见到她了?

    萧奕顿时心花怒放,只觉得皇帝太懂他的心意了,简直是想打瞌睡,就立刻送了个枕头过来。

    “世子爷!”这时,门外传来了程昱的声音。

    萧奕心情颇佳地道:“进来吧。”

    程昱温文尔雅地走了进来,向萧奕行了礼,禀报道:“世子爷,从南疆那里传来消息,继王妃几前带着方四姑娘从南疆出发,现在正在赶来王都的路上。”

    一听到“继王妃”三个字,萧奕就不耐烦地道:“我不是过了,把他们丢回南疆就是。这种事不用来烦我。”

    “世子爷,”程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提醒道,“您别忘了,到时候可是需要王妃去下聘的。”

    这门婚事若是真的定了下来,下聘的时候男方若是一个长辈都不在,就显得不够郑重。哪怕是圣旨赐婚,对女方来,也是很没有诚意的。这继王妃这一次没准来的正是时候……

    “下聘?”萧奕的眼眸一瞬间绽放出星辰般的光彩,眉开眼笑地道,“程昱,你的不错。”倘若一切按计划进行、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同臭丫头的亲事谋划成功了,确实还需要用到方氏。想到这里,他扬声大喊起来,“竹子!”

    一直守在门外的竹子立刻跑了进来,还没话,就听萧奕迫不及待地吩咐道:“你找几个人,把继王妃原来住的地方拾掇出来。”

    “还有方四姑娘。”程昱提醒了一声。

    “对,还有那个方四,”萧奕挑了挑眉,嫌弃地道,“就给她随便挑个离王妃近点的院子好了。记得离扶风院远点!”等他成亲后,就要搬到内宅了,这扶风院可是他特意挑好的,以后他和臭丫头住的地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是,世子爷。”竹子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反正王都和南疆千里迢迢,还有些时间可以准备。

    萧奕傻笑的想象着去下聘的情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对了,程昱,我让你查的那件事,你查得如何?”萧奕的是西戎使臣向南宫玥求亲之事。

    程昱拱手道:“回世子爷,还在调查。”他也觉得这样的禀报,自家世子爷是不会满意的,又补充了一句道,“西戎使臣近日来每日都会去觅芳街的藏春楼,但现在还没发现,他们与谁有特别的往来。”

    程昱心中也有些无奈,虽自家的世子爷手中的人脉和势力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急剧增长,可是毕竟开始的有些晚了,很多地方都还没来得及渗透进去。平日里还好,一旦有什么事,就会像现在一样,情报来得不够及时。

    他话音刚落,萧奕的耳朵忽然一动,蓦地朝窗外看了过去,并挥手让程昱退下。

    几乎是下一瞬,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形出现在了窗外,四神色冷峻,淡漠的目光扫视过来,穿过窗户直对上了萧奕的眼睛。

    萧奕微微挑眉,走到窗前,懒洋洋地冲四招了招手。

    四面无表情地走到窗户外,把一封素白信笺递过了窗框,“我家公子给你的。”

    萧奕手指翻飞,干脆地打开了信笺,素白的信笺称得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煞是好看。

    才看了一行,他已经是眸色一沉,全身释放出一种危险的气息,用最快的速度一鼓作气地将信看完。

    官语白在信上的正是萧奕这些最想知道的事——

    唆使西戎使臣求娶南宫玥的是兵部侍郎于乘风,为此,于乘风甚至不惜以大裕军队所使用的百炼钢刀的冶炼技术,作为与西戎使臣的交易条件。

    萧奕目光一凝,这于乘风简直是胆大包,泄露冶炼图,如同泄露军机,若是一个不慎,丢了脑袋甚至连累九族只能是咎由自取,可若是因此害了整个大裕、万千百姓,那便是千古罪人!

    最后,萧奕的眼眸死死地定在了信筏的最后一句上,眼角微微挑起,泛起了冷洌的光芒。

    于乘风正是张妃和三皇子韩凌赋的心腹!

    原来是这两个人在背后搞的鬼!

    萧奕心中杀机顿现,真是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刀就把他们了结了。

    近些日子来,朝堂上有人提议要让二公主和亲的事,萧奕自然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张妃和三皇子为了帮助二公主摆脱和亲之困,竟然把矛头指向了南宫玥,甚至不惜出卖冶炼兵器的绝密技术!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臭丫头呢?也不知道臭丫头到底是哪里碍着了张妃和三皇子!

    眼看着萧奕煞气四射的样子,四却视若无睹,冷声道:“信已带到,我告辞了。”

    可他才转过身,却见萧奕熟练地在窗框上一撑,轻松地跳到了他身旁,道:“我随你去一趟安逸侯府。”

    四的脸色一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萧奕也无所谓他这种根本不想理自己的态度,径直跟了上去。

    这青白日的,两人就是一路的飞檐走壁,肆意驰骋,抄路到了安逸侯府,翻墙而入。

    萧奕一落地,敏锐地朝四周看了一圈,这府中还真是藏着不少高手。若非自己是和四一起来的,恐怕还没这么容易摸进来。

    这么,要不要哪过来挑战一下呢?萧奕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翻过墙便是官语白的书房所在的院子,因而两人一进院,临窗而坐的官语白就看到了他俩,眉眼一挑。他吩咐四去送信,倒是带了一个大活人回来。

    “白!”萧奕笑眯眯地冲官语白挥了挥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书房。

    官语白微挑了一下眉梢,一脸的无奈,看来这个称呼是纠正不过来了。

    萧奕也不用人招呼,自来熟地与官语白隔案而坐,还给自己倒了杯茶,“白,你的信我看了。”着,他的表情变得庄重严肃起来,“这一回,我欠你一次。”他一霎不霎地看着官语白,表面上是感谢官语白出手相助,但实际上却也是在宣誓主权。

    他一双黑眸坦荡荡的,仿佛在——

    臭丫头,是我的!就算是你,我也不会退让!

    聪明如官语白,又怎会不知道萧奕在暗示些什么,他并不意外,又或者有些意外,他早知道萧奕对南宫玥有意,却没想到萧奕能撑到今才与自己表态。

    他的眸色幽深如一汪深潭,也是坦荡地与萧奕直视。

    君子坦荡荡,自己也曾经是这样阳光的少年,汲汲地追求梦想,相信下没有自己得不到的,到如今却是千疮百孔。

    她,如夜空中的皎月般,就该有一个皓日般的男子相配!

    官语白唇角一勾,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淡淡道:“那我就记下阿奕欠我这一次,来日定要讨回来。”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是萧奕欠他这一次,并非南宫玥亏欠他,这个人情就算在萧奕身上了。

    闻言,萧奕的嘴角翘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灿如夏花,脸庞仿佛在发光。

    刚刚的那一瞬间,萧奕心中是有一丝紧张的,他难得与官语白如此投缘,若是不得不站在对立的两面,实在是有几分惋惜。

    如今,他总算是可以释然了。

    心中一块巨石落下,萧奕笑得越发灿烂,但很快又面色一正,问道:“白,对于西戎之事,你有何看法?”

    西境之事如何,萧奕原本其实并不关心,毕竟他以后需要镇守的是南疆而非西境。但是西戎人刚到大裕都打起了他的臭丫头的主意,这让他十分不爽。

    西戎人会如此肆无忌惮,嚣张无度,根本问题就在于大裕过于软弱,一步退步步退,才会被人逼到这种份上。若不是碍着自己质子的身份,皇帝对他多有忌惮,萧奕真想亲自领兵杀往飞霞山,把那些敢觊觎臭丫头的人全都赶回西戎。

    官语白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一战,就算是我大裕不求和,西戎也不一定会继续打下去,西戎的大将拓跋刃不仅是一员猛将,更是一员智将。他早知道这场仗恐怕是打不久,才会一鼓作气突破恒山关,杀入并州,攻占西和郡、上党郡……一路打到飞霞山,其目的不止是为求速战速决,更是为了给朝廷施压,先弱我大裕的气势,造成西戎大军战无不胜、即刻就可以突破中原的假象。”

    哪怕此刻正在一件着实严峻的问题,官语白依然神色温润,他为自己斟了杯茶,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其实拓跋刃心里很清楚,一旦真打到了飞霞山以东,那么整个战线就会拉长,无论是西戎的兵力,还是粮草都会跟不上,一个不慎,他的大军甚至还有可能深陷中原,成为瓮中之鳖。如今朝廷只看到西戎大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却不知这西戎境内未必是万民一心。”

    官语白的身上丝毫看不到长年在战场上厮杀的锐气,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优雅而又从容,“与阿奕所熟悉的南蛮不同,这西戎是由十二支族组成,三十多年前,现在的西戎王打败其他十一个临近的族落,才统一了十二族,自封为西夜王。”

    他吮了一口清茶,淡淡地道:“早年,西夜王年轻气盛,身强力壮,自然是压得住各族,可是如今的西夜王已是廉颇老矣,他的三个儿子正值壮年,一个个都对西夜王之位虎视眈眈,各族也是蠢蠢欲动,这个时候,西戎各种势力胶着,各方都在谨慎观望,谁都怕万一出兵援助拓跋刃,却遇上后方失火,那便是因失大,悔之晚矣!”

    萧奕若有所思,虽然他对西戎并不熟悉,但是从知微见著这一点而论,他确实远不如官语白。

    “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官语白的指轻扣着桌面,沉吟道,“这议和本就是拓跋刃心中所期许最好的结局,而西戎的各方势力也巴不得议和,更何况还是我大裕主动求和,西戎自然是希望能借机谋取最好的利益。其实对西戎而言,到底是谁去和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带给他们利益。”

    所以,张妃和三皇子一提出以兵器的冶炼技术为交换条件,西戎使臣就立刻向皇帝提出了要求娶摇光郡主。

    是公主还是郡主都无所谓,反正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带回去丢进后宫,任她也翻不了。但用一个女人换来冶炼图,就太值得了!

    萧奕微微眯起了眼睛,身上散发出了凛然的杀机。

    现在还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张妃母子会挑中了臭丫头作为替嫁品。

    官语白眉梢微挑,打断了他的思绪道:“阿奕,虽然皇上已经回绝了西戎使臣,但为了得到冶炼图,西戎使臣恐怕不会就此罢休……可无论事情无何发展,你只需记住,稍安勿躁,别乱自己的步调!”他唇角微扬,意味深长地道,“对付只看重利益的人,其实是最容易的,凡事只需要从利益来考虑就行了。”

    萧奕丝毫没有掩饰身上的戾气,但却冷静地点头道:“我知道。白……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正像是你的,对付只看重利益的人,其实是最容易……也许可以让我先出了一口气,再让他们不敢去打她的主意。”

    官语白眸光微闪,片刻间就已经明白了萧奕的意图。

    萧奕站了起来,随意地挥了挥手道:“我先走了,白。下次再来找你喝茶。”

    萧奕很自然地翻窗而出,跟着,书房中的一道暗门自动打开,从里走出一个黑袍男子,他乌黑的长发只是用一根黑色的绸带松松地绑起,看来随性极了。

    他很是不解地盯着官语白,语气却犀利无比:“语白,你既有心,为何不去争取一下?”他看似随意,心里却藏着一抹叹息,自从官家满门被抄后,官语白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失去了曾经的志向与活力。现在的他,似乎只是为了官家那些已逝的灵魂而活着。

    官语白微微一笑,拿起书案上没看完的书,看了起来,头也不抬地道:“你来王都已经快一月了,那件事情可有眉目?”

    黑袍男人无趣地摸了摸鼻子,真是没意思啊!

    现在的官语白,他真是完全无法理解啊!真怀念以前那个有什么什么的少年啊!哪像现在,跟他话,简直就是在玩猜谜游戏……

    ……

    萧奕在离开了安逸侯府后,只做了一件事,命人给三皇子韩凌赋送去了一封密信。

    而接下来,他就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这一晚上,他睡得不错,醒来后第一件事,就用匕首在墙上又划了一刀,然后傻乎乎的看着墙上的七道刀痕,笑了半。

    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又回书房换了件衣裳,便去了五城兵马司。

    狗食日的骚动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但东城在萧奕雷霆手段下,还是要安份许多。

    萧奕带着人随意的巡了一遍街,到了黄昏时分,直接点了几个人往觅芳街而去。

    觅芳街是王都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这才黄昏,整条街道上都已点起了一盏盏大红的灯笼,把整条街道点缀的如同白昼一般。

    进了觅芳街后,萧奕径直到了藏春楼——觅芳街最豪华的一间青楼。

    整条街上充斥着的香粉气息呛得萧奕有些不舒服,站在藏春楼前,他看也不看正向他们殷勤招呼的老鸨,一招手道:“你们进去!”

    东城副指挥使封殊玄是萧奕一手提拔起来,自然最懂自家老大的心意,眼见他这一脸嫌弃的样子,很识趣的主动带人冲进了藏春楼。

    老鸨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阻挡,可那些人哪里会听她的,直接在藏春楼中横冲直冲,姑娘们被吓得大叫出声,而那些客人们更是抱头躲闪,避让不及的直接就被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藏春楼中顿时一片混乱,老鸨着急了起来,连忙喊道:“各位爷……你们可知这藏春楼是谁的产业?”

    能在这王都立足,并艳冠觅芳街,若是背后没人,恐怕早被人给夺了,而这藏春楼的正是齐王的产业。这在王都虽称不上是人尽皆知,也不算是一个秘密。

    但五城兵马司是谁?得难听些,就是王都的一群纨绔子弟,在一起混日子的地方,他们怕过谁?更何况,还有萧奕这位老大撑腰呢,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封殊玄不耐烦地推开了老鸨,径直带人上了二楼。

    “搜!”

    封殊玄一声令下,他身后十来个人分别冲进了不同的包厢。

    “呀——”

    惊吓的叫喊声从一间间包厢里传出来,整个藏春楼乱作了一团。

    老鸨被他们这种毫不讲理的行为弄得焦头烂额,一边忙着安抚客人,一边赶紧让人去齐王府。

    砰!

    就在其中一间包厢门被撞开的同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其中的韩凌赋,而除了韩凌赋以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干瘦,而另一个长满了卷曲的胡子,一看便来自异域。几个打扮艳丽的绝色女子正伴在一旁,斟酒抚琴。

    他们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三皇子?”

    领着命令来搜查藏春楼的一个少年惊呼出声,他刻意地放开声音,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三皇子来了藏春楼。

    皇帝共有五位皇子,至今未立太子,嫡子又体弱多病,因而王都里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得那从龙之功。朝堂之上已隐隐有了几派,尤其是已快成年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最受这些朝臣们的青睐。

    萧奕自打进了五城兵马司,就把他手下的那群人治得服服贴贴,这次带出来人里,其家族没有一个是站在三皇子韩凌赋这边的,反而其中有三个人背后的家族分别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死忠。

    韩凌赋脸色一白,其侍卫赶紧护着他,慌慌张张地往外而去。

    没有人阻挡,由着他们下了楼梯,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门被撞开,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道:“找到了,拿下他们!”

    紧接着便是一阵更大的喧闹。

    韩凌赋顾不上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逃似的出了藏春楼,却迎面撞上了那个身披轻甲,带着慵懒笑容的少年。

    “三皇子?”萧奕一脸意外地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韩凌赋不由一怔,“萧世子?”

    “正好正好。”萧奕笑眯眯地道,“您给我做个见证,届时皇上问起来我也能有个交代。免得有御史弹劾我肆无忌惮,恶意扰民,您出现的实在太及时了!来来来,随我一起见皇上去。”

    韩凌赋脸色一变,忙退后一步,道:“不用了,本宫……本宫……”他该怎么?他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青楼之地?任何解释都不过去啊!他只能正色地道:“萧世子,就当本宫欠你一个人情,这件事情……”

    萧奕故作伤脑筋地道,“这件事恐怕是瞒不住的……”着,他凑到了韩凌赋面前,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三皇子,您在算计南宫玥的时候,可想到会有今日?”

    韩凌赋这一次真的惊住了,脱口而出道:“萧奕,你……”

    “三皇子。”萧奕唇角微扬,以肆意而又张扬的笑容掩饰住了那股戾气,“您还是想想,您该怎么和皇上解释,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与西戎使者私底下见面吧。”

    “萧奕!”韩凌赋气息也有些乱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慌张,忙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

    萧奕笑了,不答反问道:“我做都做了,三皇子,您值不值得呢?”

    “萧指挥使!”这时,封殊玄已经让人押着三个人从藏春楼里走了出来,“人已经抓到了!”

    “带回五城兵司。”萧奕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韩凌赋,张扬地道,“本世子得去宫里请罪了!”着,直接策马而去。

    封殊玄面向他的背影,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韩凌赋怔怔地站在原地,猛地回过了神来,赶紧道:“快,快进宫!”

    镇南王世子,这个王都里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未来的镇南王,对于想要夺嫡的韩凌赋而言,毫无疑问是属于想要交好的对象,一直以来,虽然他与萧奕的关系不上有多好,但也不算太坏,反正他的两个皇兄与萧奕的往来也只是平平,韩凌赋倒也没有过于着急,也因此对于二公主想要嫁给萧奕一事,他也相当的积极,可是没想到……

    南宫玥,原来不止是父皇有意将她配给萧奕,就连萧奕自己也有这个意思!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听着皇姐的话去打让南宫玥和亲的主意,以至于竟然得罪了萧奕。

    韩凌赋纵马奔向皇宫,此时宫门还未关,进了皇城后下马,直接到了长安宫。

    从一个内侍的口中得知,皇帝还没有休息,正在东暖阁里接见镇南王世子萧奕。韩凌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命人替自己去回禀,不多时,皇帝便着人宣他进去。

    进了东暖阁,韩凌赋撩开袍子,恭敬地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没有叫让他平身,韩凌赋只能维持着行礼的姿式,一动也不敢动,冷汗浸透了后背。

    “奕哥儿,你继续。”

    “是。皇帝伯伯。”萧奕正站在一侧,向着皇帝禀报道,“……臣前些日子在整治东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伙前朝余孽,他们借着那狗食日之事,在造谣生事,指责是因着皇上……而引致灾**,这些人极其狡猾,臣逮了他们好几日了,今日才得到消息他们去了藏春楼。现在他们人就在五城兵马司的牢房!只是没想到……”他回头看了一眼韩凌赋,无奈地道,“会在那里见到三皇子。藏春楼里,人来人往,现在恐怕是瞒不住了……”

    萧奕单膝跪下,抱拳道:“是臣行事不够谨慎,请皇上降罪。”

    “奕哥儿,你起来。这件事,你有什么错?难道还让你去青楼抓人之前,特意先去瞧瞧有没有朕的皇子在那里?”到这里,皇帝直接拿起桌案上的砚台向韩凌赋扔了过去,冷笑道,“你是不是啊,朕的三皇子!”

    砚台“砰”的一声落在了他的身侧,墨汁溅了他一身,韩凌赋不敢抬头,只是重复道:“儿臣知错!”

    “知错,知错,你除了知错,还会什么?”皇帝气骂道,“朕的皇子居然跑去了青楼寻花问柳……好啊,真的太好了!”

    “父皇,请息怒,儿臣知错了。”韩凌赋恳切地道,“您可千万保重。”

    皇帝走了过去,踹起一脚往他身上踢了过去,道:“朕当然要保重,免得被你们这些不孝子给气死。”

    韩凌赋没有躲闪,被皇帝重重的一脚踹翻在地上。他吃痛的闷哼一声,又连忙爬了起来,头深深的俯在地上,没有任何的辩解。

    只是,韩凌赋的心里有些奇怪,到现在,父皇都没有问自己与那些西戎使臣见面是为何事,而是一味的因着自己去青楼而气恼,难道、难道……萧奕并没有告诉父皇?

    想到这里,韩凌赋心翼翼地试探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应该因着一时好奇去了那种地方……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

    “好奇?”皇帝冷笑着道,“看来是最近上书房的师傅给你们布置的功课太少了,才有这等好奇!”

    韩凌赋暗松了一口气,萧奕果然没,为什么呢?

    莫非萧奕也不想与自己撕破脸,只是因着自己这次算计到了南宫玥的头上,这才给自己一个警告?

    萧奕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他没有西戎使臣之事,只是没有必要,这件事情早晚会传到皇帝的耳中,相反从自己的口中出,便会有些过于刻意而惹来怀疑。

    正像官语白所的,对付那些注重利益之人,其实是最容易的,只需要明明白白的将利益摆在他们面前即可。自己这镇南王世子的身份,代表着的是未来南疆的兵权,对于夺嫡中的这几个皇子而言,恐怕谁也不会视而不见。

    所以,从此以后,韩凌赋若想再打臭丫头的主意,恐怕得好好惦量惦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