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值深秋,但今日的阳光却是格外暖和,抚风院里言笑晏晏。
南宫玥戴着手套随手抓了一把鸡肉丝,向半空中一洒,灰发出嘹亮的鸣叫声,张嘴就把几条鸡肉丝全都收入尖喙中,津津有味地吞入腹中。它挑衅地看了地上的猫白和狗石头一眼,仿佛在,尔等不会飞的永远斗不过本王!
“喵呜!”
“汪!”
白和石头抗议地看着南宫玥。
南宫玥看得有趣,故意拿起一根鸡肉丝逗着它们,耳边则有百卉在着近日的趣闻,“……世子妃,奴婢听闻张家前日请了一个得道高僧去府里为张老夫人解梦呢。”
南宫玥随口应了一声,“解梦?”
“是啊,据是这二公主时时托梦。”百卉一脸古怪地道,“奴婢还听,因为二公主去的冤枉,所以才久久不愿去地府投胎转世。……您这张家在捣什么鬼呢?”
“我知道!”百合忙不迭地道,“张家一定是想替二公主讨个封号吧?”
“若只是讨个封号,张家可不会如此劳师动众。”南宫玥唇角微扬地道,“……总之,不管张家是什么打算,这件事必不会拖得长久,咱们就等着瞧吧。”
百合眼睛晶晶亮地道:“世子妃,您是不是已经猜到啦?赶快告诉我嘛!”
“我倒是没有猜到。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喵呜!”
白不满地叫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南宫玥轻笑出声,冲着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白和石头道:“少不了你们俩的。”着便把鸡肉丝撒到了地面上。
石头张嘴就“嗷呜”地接到了两条鸡肉丝,相比下,白可贪心多了,眼疾爪快,嘴里一口叨上一条,前爪抓上两条,然后整个身体向下一趴,把地上掉的几条鸡肉丝捂在了身下。
灰从半空中俯冲而下,却没能抢得一点鸡肉丝,愤愤然在白脑袋上啄了一下。白“喵呜”地惨叫了一声,尾巴都炸毛了,回头就去咬灰,连鸡肉丝也顾不着了。
于是渔翁得利的是石头,它默默地吃光了地上剩下的鸡肉丝,然后蹲坐在南宫玥身旁,仰头看着她,摇着尾巴。
百合看得捧腹大笑。
南宫玥又随意地抛了把手中的鸡肉丝,原来正纠缠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舍的白、灰立刻转而投向食物的怀抱,开始了新一轮的争食大战。
“世子妃……”正在这时,鹊儿快步走了过来,行了礼后喜气洋洋地道,“刚刚皇庄那边派人传来了消息,是培育的‘金背大红’开花了。”
“金背大红”可是菊花中的名品,培育不易,再者,它外观富贵华丽,金色与大红亦是富贵和喜气的象征,拿去赏菊宴斗菊倒是挺合适的。
南宫玥脱下手套,有了些兴趣,道:“金背大红……看来这皇庄中的养花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鹊儿见南宫玥有了兴致,便问道:“那奴婢命皇庄的人赶紧送过来?再过几日就是赏菊宴了,正好拿去斗菊。”
恩国公府的赏菊宴因着之前国公夫人感染了风寒而延期了,为了延期一事,恩国公府派人向各府表达了歉意,同时还奉上了斗菊帖的帖子,重订了赏菊宴的日期为十一月二十八。
南宫玥沉吟一下,道:“还是我亲自过去看一看,也好顺便挑些别的花回来。咱们府里看着还是冷清了些。”
一听到可以出去玩,百合立刻抚掌道:“世子妃,我们干脆今日就去吧。”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南宫玥。
南宫玥笑着点头道:“好啊。反正也无事,那就即刻出发。”
百合应了一声,连忙蹦蹦跳跳地吩咐人去备车了。百卉则招呼着一众丫鬟去做出行准备。
南宫玥吩咐她们尽量轻装简行,所以一炷香后,她就在二门上了朱轮车,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周大成和四个护卫出了镇南王府。
朱轮车这才刚从王府侧门驰出,南宫玥就听到车外传来一阵喧阗声。
“……我家主子要见世子妃,你一个门房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去通报……”女声清亮而尖利,听来有几分耳熟,“你看清楚了,我家主子可是这王府王妃的亲侄女,是世子爷的嫡亲表妹……”
车厢里的百合忙挑帘朝外瞧了一眼,禀告道:“世子妃,是方紫藤和她的丫鬟。”
方紫藤怎么来了?南宫玥心里虽然有些疑惑,却不打算浪费时间,淡淡地道:“不用理她们,直接走就是了。”
百合应了一声,吩咐了下去。
可是南宫玥想走,有人却是不会坐视她离开。
方紫藤一大早就带着丫鬟红樱想要入王府见南宫玥,可是这镇南王府的门房,从前她和姑母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就只听世子一个人的话,现在更是仗着世子的威风愣着不与她通报。最后便吵了起来,吵到现在还是没能入府,却是见到一辆朱轮车从王府里出来了。
如今这府中有资格坐朱轮车的人自然就是南宫玥了。
方紫藤顿时双眼一亮,抓住机会就向朱轮车扑了过去,高喊着:“表嫂,表嫂,我是紫藤啊……表嫂你快出来见见我啊!”瞧她那亲热的语气,好像已经完全失忆,把她们之间曾经的龃龉忘得干干净净。
护卫头子周大成可不是吃素的,一见有人来拦世子妃的车驾,命两个护卫策马上前巧妙地拦住了方紫藤,跟着又叫来了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把方紫藤给抱住了。
方紫藤近不了朱轮车,只好扯开了嗓子又叫又嚷:
“表嫂,表嫂,你不能这样啊,我现在有事相求,你的门房拦着不让进倒也罢了,现在你人都出府了,怎么能见都不见我一眼就走了!”
“表嫂,你不知道我快活不下去了,我在这王都之中,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不帮我啊!”
“表嫂,齐王妃折磨我,若是你再不救我一救,我就要死了……我怎么也是世子的表妹,你不能不管我啊!”
“表嫂,你不知道啊,齐王妃让我吃剩菜剩饭,每晚上只要齐王不在她那里过夜,她就把我叫过去是立规矩守夜……心情一不好,就打骂与我,表嫂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
南宫玥不由皱眉,这个方紫藤话可真是口没遮拦,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连齐王没在齐王妃院子里过夜的事都敢嚷嚷出来!
方紫藤又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帮她?
难道在她的心里,自己就这么老好人,会傻得去帮助一个曾经想要谋她夫君的人?
自己没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南宫玥不禁冷笑,对百合道:“你去把她打发了。”
百合应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挑开帘子,探出上半身对着方紫藤道:“方次妃,你现在身为齐王爱妾,齐王妃乃是你的主母,岂可跑到外面来她的是非?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再者,你既然已经是妾了,就该做好妾的本份,好好伺候主母,有什么事,大可以求齐王爷和齐王妃为你作主。我们世子妃可没有一个做妾的亲戚!”
完,她就又钻回了车厢中,帘子再次落下。
方紫藤张嘴正要再叫,就被一个婆子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咿咿呜呜”的声音,眼睁睁地看着朱轮车从自己的视线中越走越远……
眼看着朱轮车已经看不到了,两个婆子总算放开了方紫藤,她们都是镇南王府的老人,自然还记得方紫藤是王妃的侄女,便歉然道:“方次妃,奴婢也是听令行事而已……”
“哼!”方紫藤不客气地甩袖,和丫鬟红樱走到了马车边。
红樱看着自家主子,迟疑地问道:“次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没想到世子妃这么狠,她们根本连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方紫藤咬了咬一口银牙,她自然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道:“得想办法见到易嬷嬷才行!”前些日子,方紫藤收到了方氏从南疆递来的信,虽然她对方氏这个姑母多有怨言,恨不得将信撕烂,可是如今生米煮成熟饭,她必须仰仗方氏为自己撑腰。
看了信后,方紫藤才知道方氏派了一个教养嬷嬷易嬷嬷来王都管教南宫玥,让方紫藤若是在齐王府受了委屈,可以让南宫玥出面给她撑腰。
若是南宫玥不识相,方紫藤便可联系易嬷嬷——这易嬷嬷代表的是方氏这个婆母,南宫玥身为儿媳自然要听从易嬷嬷的教诲!
算算日子,这易嬷嬷想必是到了王府。只要自己见到易嬷嬷,就可以让易嬷嬷出面逼得南宫玥为自己出头!
红樱声提议道:“次妃,那奴婢去联系那个蕊儿,让她想方设法帮我们把易嬷嬷给叫出来?”
方紫藤犹豫了一下,她收买这个蕊儿已经好一段时间,一直隐而不发,若是经过今日,那蕊儿恐怕是瞒不过南宫玥的眼睛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回,总不能就这样白白的回去?而且,以后有了易嬷嬷,那蕊儿不过一个粗使丫鬟,又有何用!想到这里,方紫藤下了决心,道:“红樱,你去吧。”
这一边,方紫藤正想法设法的联系着易嬷嬷,而另一边,南宫玥则心情甚好的坐着朱轮车去往皇庄。
一路足足行了两个时辰,一下朱轮车,得了消息的庄管事就已经恭敬地候在皇庄前,身旁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媳妇子。
庄管事也不是第一次见南宫玥了,知道这位摇光郡主兼镇南王世子妃并不难相处,恭敬却不拘谨地行了礼,之后便介绍他身旁的两人:“世子妃,这两个是庄子里管着花房的,一个是成婆子,一个叫她叶二福家的,那几盆‘金背大红’就是叶二福家的养的。”
这成婆子倒还算落落大方、行事有度,而那叶二福家的已经拘谨得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福身的同时,用轻若蚊吟的声音给南宫玥请安:“见过世子妃。”
庄管事忙解释道:“世子妃,叶二福家的性子有些腼腆,还望世子妃莫要怪罪!”
南宫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术业有专攻,她既然是养花的,会养花能养花就好。”
着,庄管事在前面引路,带着南宫玥她们去了花房。
这个时节,正值寒菊的花期,一眼看去,各色的菊花五彩缤纷,琳琅满目,而其它品种的花卉不是谢了,就是没到花期,便有些相形失色。
叶二福家的熟门熟路地在花丛与花盆间穿梭,将南宫玥她们领到了几盆“金背大红”前,这“金背大红”花如其名,花瓣是大红色的面,金黄色的背,颜色绚丽,热情奔放,很是夺人眼球。
几个丫鬟看了也很是喜欢,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南宫玥亦是赞道:“这花确实养得好!”
叶二福家的听了不禁喜笑颜开,一看到众人都在看她,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轻声谢恩:“谢世子妃夸奖。”
“世子妃,有了这‘金背大红’,就算我们得不了第一,前三总不是问题吧。”百合自信地道。鹊儿和画眉亦是直点头,兴致勃勃地又去观赏花房中其他的菊花。
南宫玥笑了笑,问道:“叶二福家的,这‘金背大红’可难养?我想今日搬去王府可有问题?”
叶二福家忙回道:“回世子妃,这‘金背大红’倒是不难养。它的适应性还很强,喜欢阳光,比较耐干,但是忌积涝,因此浇水时要尤为注意,最好是用喷水壶缓缓喷洒,不可用猛水冲浇,还必须随着气变化适当地增减浇水的量,现在气渐寒,可以少浇点水……”
这叶二福家平时话少,这起花来就是滔滔不绝,南宫玥听得有趣,而庄管事却有些尴尬,故意循着叶二福家话的间隙,打断了她:“世子妃,奴才还是让叶二福家的到王府住上一段时日,替您养花吧。”
南宫玥沉吟一下,含笑道:“也好,我就找你借上叶二福家的半个月。”她可不想这金背大红一带回去就养死了。
叶二福家的忙谢恩,垂首站在一边。
这时,百合、鹊儿和画眉笑吟吟地过来了,禀告道:“世子妃,这花房里的菊花种的真是好,奴婢几个又挑了几盆,您要看看吗?”
“都带回去吧。”南宫玥爽快地道,随后又向那成婆子问道,“你们可会培育茶花?”
成婆子一看自己的机会来了,忙不迭应道:“回世子妃,老奴养茶花那可是有一手的,即便是您要拿‘十八学士’,老奴也能替您倒腾出来!”
“‘十八学士’倒是不必了,多培育些春夏开的茶花和其它花种吧……”南宫玥嘴角微勾,待到明年春夏,阿奕大概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他们俩可以一起过来这里赏花。
南宫玥不禁想起萧奕的上一封信,信中他提到,他们已经快打到奉江城了,算算时间,有萧奕领兵,奉江城现在一定也已经快要拿下了吧……
南宫玥所料并不差,此时的奉江城,正处在一片震的厮杀声和呐喊声中。
刀光剑影间,一个又一个南蛮士兵倒下,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至死都凝望着空没有闭上,满地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大地。
城墙上,漫的羽箭射向下方的南蛮士兵;城墙下,一支数千人的南疆大军从另一个方向如潮水般夹击,南疆军的士兵们早已杀红了眼,即便是右臂上插着一支箭,那士兵还是拼命地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杀着敌军,面目狰狞。
杀杀杀!
杀光这些屠我百姓的南蛮子!
杀杀杀杀!
杀光这些掠我城池的南蛮子!
……
在南疆军气势如虹的攻势下,南蛮军已经被杀得只剩下数百残兵,又如何应对得了这数千大军,更别还要提防城墙上时不时飞来的冷箭。
左臂已经被人砍了一刀的南蛮副将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此刻的战局。他咬了咬牙,终于下令道:“撤!给我撤!”
他心里不甘极了,本来只差一步,他的大军就可以攻下这奉江城,完成大皇子的计划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更为自己立下赫赫军功,偏偏在这最关键的时刻,镇南王世子萧奕带着数千南疆援军赶到了,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再打下去,不止是全军覆没,甚至连他自己的命也会交代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些南蛮士兵早就是军心尽散、士气尽失,只等着副将这一句命令了,当听到“撤”的一瞬间,他们心头最后的一丝锐气随之散去,如同丧家犬般四下溃散……不到半个时辰,这片高高的城墙下的土地,就只剩下活的南疆人,以及死的南蛮兵——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啊!我们胜利了!”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大叫出声,站立在无数尸体中的南疆士兵都仰大喊起来,紧跟着,连城墙上的站着的那些士兵也齐声高呼了起来。
“我们胜利了!”
“我们打退南蛮子了!”
“奉江城保住了!”
“……”
那连成一片的声音震,直冲云霄,似乎连这片土地和屹立其上的城池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不一会儿,奉江城的城门大开,萧奕身着银色铠甲,骑着一匹乌云踏雪,行在最前方入了城。经过刚才的一番厮杀,他的盔甲上早已染满了刺眼的血迹,让他原本昳丽如玉的脸庞多了一分凶性两分血性。
他的身后跟着数十名亲信,其中当然也包括傅云鹤、钱墨阳、姚砚他们。
“末将宋孝杰见过世子爷!”镇南王麾下的大将军宋孝杰领着一众将士恭身向萧奕行了军礼。
宋孝杰身为镇安王的爱将自然是认识萧奕的,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才更为震惊。
萧奕自就纨绔无能,整日里惹事生非,从没干过一件正事。没想到在王都短短几年再度归来后,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之前,他们虽然困在奉江城中许久,但还是靠着探子得知了南疆的战况:世子爷萧奕连连大捷,已经收回了一半的城池,南蛮大军难挽败势……
直到今日以前,宋孝杰还怀疑之前的几场胜仗是田禾或者姚砚他们借着世子爷萧奕的名头以振大军士气,又或是根本就是萧奕想要争这军功以获军心民心!
可是刚刚他却是在城墙上亲眼看着萧奕带兵杀敌,亲自上战场,振军心,杀南蛮。
这个世子爷的表现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
萧奕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孝杰等人,抬手道:“宋将军免礼,我父王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宋孝杰连忙恭敬地回道:“回世子爷,王爷现在守备府衙,一切安好。”
萧奕点点头:“还请将军带路。”
宋孝杰应诺,上马亲自领着萧奕向前而去,其他人则浩浩荡荡如众星拱月般跟在后方。
这奉江城虽然被南蛮大军围困了好些日子,可是因为有镇南王亲自在此镇守,城内倒没出什么大乱子。只是,眼看着外面南蛮军发动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从城墙头抬下的尸体越来越多,百姓梦也越来越惶恐,唯恐哪一奉江城就会被攻破。
这些来,外面关于战局的各种流言一直不断地传入城中,是南蛮兵如何如何凶残野蛮,所经之处必然是屠村屠镇屠城,烧杀掳掠,这若是女子,下场更惨,不是被凌辱而死,就是被掳走……
奉江城会不会也落入同样的下场呢?
百姓们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惶恐……直到镇南王世子萧奕如神般降临,领兵大败南蛮军,解了奉江城之危时,城中百姓惶惶不安的心才总算安定了。
当城门打开时,无数百姓早已经自发地聚集到了城门两边,夹道欢迎,一眼看去,道路两旁都是数也数不清的人头,交头接耳地谈论着世子萧奕该是如何地与他祖父、父亲一样英武不凡……
一看到有人骑马进城,密密麻麻蜂拥一片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一片深潭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朝城门口的方向看去。
关于镇南王世子萧奕的大名,奉江城的百姓自然是亦有耳闻,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世子爷的庐山真面目。虽然不知道世子的长相,可是能和大将军宋孝杰并行之人自然就是这次带兵来救援的世子了。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挪不动眼了。
这就是镇南王世子吗?
那是一个颀长挺秀的昳丽青年,容貌彷如谪仙下凡,墨似的长发倾泻在银色的盔甲上,不出的优雅清贵……再仔细看看,世子爷虽然长得白了些,也太过漂亮了些,但是看他跨在马上的英姿如巍峨高山一般,盔甲上更是沾满了南蛮子的血,真是气势非凡!
而他身后跟着十来名黑甲卫士,精良坚硬的黑甲上泛着幽幽寒光,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浓浓的肃杀之气,一看就是刚刚在战场上取了南蛮子好几条人命,令人心生敬畏。
果然不愧是镇南王世子啊,代代能都领兵打仗,保卫他们南疆的安全!这可真是他们南疆百姓之福啊!
下一刻,道路两边立刻爆以热烈的欢呼和掌声,齐声大呼着:
“世子爷千岁千千岁!”
“多谢世子爷救我奉江城于危难之中!”
“……”
百姓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呼喊声震,排山倒海般奔涌而来。
萧奕完全不知道经此一战,奉江城的百姓们对他的印象已经大大改感,而且迅速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城都知道镇南王世子如同那传中的兰陵王再生,容貌俊美,却是一员骁勇善战的战神!
不少百姓更是一直目送萧奕进入守备府衙,还久久舍不得离开……
萧奕一进府衙,便在宋孝杰的引领下,去厅堂拜见镇南王,而他带来的十几亲信则让人带去在府衙暂住。
时隔数年,萧奕再与镇南王相见,心情却是平静无波,毫无激动和思念,只是恭敬地行了礼,道:“孩儿给父王请安。”
“奕哥儿,免礼!快坐下。”镇南王难得对萧奕露出些许笑意,这次萧奕及时带兵赶到确实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谢父王。”萧奕直起身体,在一旁的梨木圈椅上坐下。
“奕哥儿,这回幸而你及时带兵赶到。”镇南王欣慰地道,“几年不见,你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可以为父王解忧了!你娘在之灵一定会备感欣慰。”提起大方氏,镇南王目光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这几句话已经是镇南王罕见的夸奖了,他还以为萧奕会像萧栾一样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附和自己,赞扬乃是自己教导有方……却谁知萧奕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谢父王夸奖。我娘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希望我好的。”
没有收到预想中的回应,镇南王原本的慈父面孔僵硬了一瞬。
看出镇南王的尴尬,一旁的宋孝杰忙笑着夸道:“王爷,世子爷年纪轻轻,已经是年轻有为,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镇南王立刻又恢复了正常,干咳一声后,道:“奕哥儿,既然皇上放你回了南疆,你也就别再回王都了。以后就安安分分待在南疆,跟着父王学着如何做一个称职的镇南王世子。”顿了一顿后,又如一个严父般训诫道,“可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整日厮混,做些个荒唐事了。”
镇南王自认为萧奕定是巴不得永远留在南疆,没想到萧奕的回答却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父王,待南疆战事结束后,孩儿就要即刻赶回王都。”
镇南王双目一瞠,几乎怀疑这个长子是不是被皇帝下了什么蛊,竟然出这样荒唐的话。
萧奕无视镇南王震怒的眼神,神色平静地继续道:“父王,孩儿在启程来南疆之前,已经在皇上和皇后娘娘主持下,与摇光郡主完婚。世子妃现在还在王都等着孩儿,孩儿又岂能留在南疆呢。”着,萧奕的眼中闪过一抹璀璨的神采,心里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南蛮子全都赶出南疆境内,然后飞奔回他的臭丫头身边。
都这么久没见到他的臭丫头了,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什么?!你和摇光郡主已经成亲了?”镇南王震惊地道。
皇帝先前给萧奕和南宫玥赐婚的圣旨当然也送到了南疆,可是圣旨上不是待到摇光郡主及笄以后才成亲吗?这时间还有几年,因此镇南王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婚事怎么突然就提前了几年?
萧奕点头答道:“在孩儿大婚前,圣旨就已经发往南疆了,想必是因为父王领兵在外,所以没收到吧。”他嘴上得好听,心里却明白分明就是方氏收到了圣旨,却故意瞒下消息,没让镇南王知道罢了。
这么大的事,方氏居然只手遮瞒住了镇南王这个王府最大的主子,真不知道自己这个父王是精明还是糊涂。
“也是……”镇南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也不是傻子,联系到这次萧奕会突然被放回南疆,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猜到这桩婚事应该是皇帝让萧奕回南疆的条件。
镇南王沉吟一下,又道:“奕哥儿,皇命不可违,这桩婚事既然是皇帝赐婚,也没办法。父王知道这桩婚事委屈了你,你母妃在父王面前没少为你抱屈,那个南宫氏不但年纪,还心胸狭隘,尤为善妒。你放心,父王一定让你母妃帮你物色一个可心的侧妃人选,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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