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帝看着站在下方的锦衣卫指挥使陆淮宁,又一次难掩惊讶地确认道:“镇南王世子妃真得在卖嫁妆?”
前日在皇后那里听闻了南宫玥要卖嫁妆的事后,皇帝就命陆淮宁前去查证了,锦衣卫也确实神速,才不过短短两日就有了结果。
“启禀皇上。”陆淮宁恭敬地禀道,“世子妃卖的是一个嫁妆铺子,那铺子在王都里还有名气,名字叫作‘花颜’,其中的秘方都是世子妃一手研制的,所以就做了陪嫁,一起带到了镇南王府。据微臣查访得知,这铺子虽,但每年的收益都有近五千两银子。在王都的夫人姑娘们之间口碑甚好。其中的一款脂膏原本还被内务府定为了贡品,却被世子妃回绝了。但世子妃每年都会送上一些脂膏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听陆淮宁这么一,皇帝倒是有了有些印象,太后不久前还向他夸过南宫玥送进宫来的脂膏,让她去年整个冬双手都没有开裂。
陆淮宁继续道:“微臣特意寻人去与中人谈了,除了价钱开得略高,不卖方子和招牌外,世子妃这铺子卖得非常爽快。昨日傍晚前,铺子就已经过了户。”
“卖了多少价?”
“三千三百两银子。”
“这么少?”皇帝对于一间位于王都的铺子能卖多少价自然是一无所知,但既然这铺子每年能赚五千两,那这个价实在卖得有些低了。
陆淮宁回道:“世子妃不愿意卖招牌和方子,不然开价一万两也大有人要。”其实他心知这个价卖得有些高了,王都类似地段的铺面一两千两就能拿下。
皇帝思索片刻后问道:“可有查到世子妃是为何要卖铺子?”
“世子妃今日一早便命人送了三千两银票去了江南,据探子暗访后回报,似乎年前世子爷在江南的良田出了事。那里的管事一再抬高租子,逼得一家七口跳井而亡。世子妃得悉后,本命人去撤了管事,但好像没有成功。于是,世子爷和世子妃就只能私下里悄悄去把这些产业买回来。已经贴了不少银子进去了,世子妃迫于无奈只能卖了嫁妆铺子。除了这‘花颜’外,世子妃还在卖王都郊外的两个庄子,微臣的人去买‘花颜’的时候,中人就曾问过,要不要庄子。”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皇帝怒不可遏的一拍书案。
最初在得知此事的时候,他还疑惑过这到底是真是假,毕竟尽管萧奕没有分家,但自己历年来的赏赐也不少,怎就到了要卖南宫玥嫁妆的地步了。可是,现在听来,要把老镇南王给的产业一一赎回来,哪怕银子再多也不够花啊……
“看来朕的旨意都不管用了。”皇帝冷笑道,“朕本想给方氏一个面子,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收敛,甚至还变本加利。本就属于阿奕的产业,居然还要阿奕花钱赎回去,这世上竟有如此之事!她这几年来吞下的银子也够多的了,真是贪心不足。”
皇帝本只是在为萧奕不平,但越越是心惊。
他都已经下旨警告过了,方氏若识相的话,就应该顺水推舟的收手了事,没想到竟然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莫非真是应了那句“高皇帝远”?……就连方氏区区一个妇人都是如此,那镇南王呢……恐怕,镇南王早忘了还有自己这个皇帝了吧?
要让南疆稳固,还是得扶起萧奕,可偏偏一个“孝”字压着,就足以让萧奕束手束脚。看来这件事,也只有自己能帮他了!
“怀仁。”皇帝沉声道,“着人拟旨……”
……
次日清晨,一封圣旨由三千里加急送往了南疆,而在一个时辰后,萧奕和南宫玥就得知了消息。
自己的媳妇这么能干,萧奕骄傲极了,一把抱住了南宫玥,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呀。”
正掀开门帘要进来的百合不巧的看到了,她忙退后两步,低眉顺眼地在外面禀报道:“世子爷,世子妃,马已经备好了,可是现在出发?”百合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听表姐的话,世子爷在屋里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进去……又看到不该看的了!这还是白呢!
南宫玥的脸上一片通红,好似涂了胭脂一样,娇艳欲滴。
她推开了近日越发得寸进尺的萧奕,瞪了他一眼,才扬声道:“现在就走。”
萧奕亲到了,满足了,美滋滋地拉着她的走出了屋子。
今日,他们邀了南宫昕、原令柏兄妹以及傅云鹤兄妹一块出门踏青游玩。
大家约好了今日辰时在西城门口碰头。
南宫玥自认自己已经提前了一刻钟,却不想当她和萧奕抵达西城门时,南宫昕、傅云鹤和傅云雁已经等在那里了。
萧奕和南宫玥两人皆是骑马,众人相互见了礼,南宫玥笑着道:“哥哥,六娘,你们来得还真早!”
她言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可是傅云雁却没觉得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别忘了早起的虫子还被鸟吃呢。”傅云鹤故作凶狠地瞪了傅云雁一眼,没好气地对着南宫玥吐槽道,“大嫂,你不知道,六娘这家伙没亮就起了,还逼着我一起早起!”
都约好了辰时碰面,哪里差这么点时间?
他意味深长地在在傅云雁和南宫昕之间看了看,摇着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