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北城外南水河畔的一座庄园。WwW COM
低调奢华的大门,嘭的一声,将世间的喧嚣纠结关在了外面。
那个鬼鬼祟祟扮成乞丐的家伙在园外徘徊了一盏茶的工夫,居然走上台阶,嘭嘭嘭开始敲门:“老爷太太,行行好,赏两个钱吧。”
园内回答他的只有一个字:“滚!”
那人一边叹气,一边装作饿晕的样子,蜷缩在墙角休息。
又休息了一盏茶的工夫,确认里面却是不会出来好心的老爷太太打赏,这才怏怏地拄着棍子离开。
可是,细心的江丰却现,在他刚刚蜷缩的墙角,多了一处不是很明显的图案——莲花。
这是什么?!
江丰虽然不能确认这个莲花图案是不是花间派采花贼的印记,却能够确信,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丰生一副侠义心肠,有着所有仗剑江湖的少年们爱管闲事的热血精神,他实在很想进去帮助这家庄园的主人对付这个不怀好意的强盗,拯救李家大姐于水火之中,但又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他虽然很想退而求其次,进去通知庄园的主人做好防范采花贼的准备,但又清楚地知道,假如自己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的话,弄不好会被这家主人把自己当成采花贼给抓起来扭送官府里去。
所以,他决定返回城里,召集自己的同伴一起来看看这究竟怎么回事。
——至于要不要继续追踪那位梅大侠请他过来帮忙,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算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这帮强盗的同伙呢。
在城门口,他碰到了把“盗侠马面”跟丢了正不知所措的三人组。
江丰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一,立刻燃起了他们的少年热血。
特别是宁守信,坚信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定是花间派的采花贼,并对着青衣姐的在之灵誓,要将这帮采花贼一网打尽。
当四人组再次马不停蹄赶到北城外李家庄园的时候,已经黑透了。
四人组使用他们三脚猫的功夫跃到院墙上,找了处隐秘的位置一边数着上的星星一边静等采花贼的到来。
很冷,星星很亮,像是烧饼上的芝麻粒儿。
——好饿啊。
在又冷又饿的折磨下,他们一直等到三更,还不见采花贼的身影。
孟浪先存不住气了,在江丰后肋骨上使劲捅了一下,怨声载道:“喂,你到底看清楚没?怎么还没来?”
江丰也着急,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慰他:“再等等,一定会来的。不定他们晚饭吃坏了肚子正在哪个旮旯里方便呢。”
孟浪块头儿大,被冷夜的风折磨得最惨,也是最没性子的一个,揶揄道:“来了又能怎样?就凭我们四兄弟这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抓谁呢。要我呀,应该通知梅大侠来帮忙才是。”
这话立刻激起了其他三个人的同仇敌忾。
特别是宁守信,咬牙切齿地道:“阿浪,别再提那个姓梅的,一提就一肚子气,看他猥琐样儿,谁知道他是不是采花贼的同伙呀。”
江丰立刻点头同意道:“就是就是。即使他不是采花贼的同伙,我们也没有钱去请他了呀,那个老钱迷。”
明辉正用衣服的下摆使劲擦着铁剑——那本是他们在英雄楼外张横李扈那里租来的,但后来觉得用着很顺手,就自作主张掏干净身上的钱买了下来,一直视为自己闯荡江湖的宝兵利器,没事的时候就用衣服擦呀擦的,一丝不苟的,道:“我觉得,我们既然想要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头,就不能事事依赖别人,我们要用自己的剑为自己打出一番地,就从今夜开始。我坚信,我能行。”
——励志少年呀。
被三兄弟一阵围攻,孟浪败下阵来,在脸上轻轻扇了几下,吐着舌头道:“好啦好啦,当我多嘴。”
明辉擦剑的手突然停下来,侧耳听了一阵,冲着其他三人“嘘”了一声:“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五道白影在远处的墙头晃动了几下,犹如被风吹起的荻花,轻飘飘地落入院中。
几个起落,便直奔最中间的一座精致的阁楼而去。
——那是内眷居住的地方。
此刻,阁楼内还亮着灯,窗棂上映着人影。
其中一个像是领模样的白影冲着同伙摆了摆手。
其余人住脚,隐在树后,而他自己则提身向前,一个纵身,跃上二楼外的楼台,借着伸在上面的树枝的掩护,悄悄地靠近窗户,一点一点地……打算在窗户上弄个洞偷看。
可是,还未靠近,却感觉到下面隐在树丛后的同伙正冲着他不停地摆手,似乎在提示着什么。
那靠近窗户的白影很不爽,心你们都什么毛病呀,在这紧张刺激的时刻还有心情唱戏,一定是嫉妒,嫉妒我能够单独跟李家大姐在这夜里与本帅哥相会,嘿,想到这里,他居然还和着同伴挥手的节拍低声唱了起来,吆,吆,切克闹……
结果,还未唱完,就见一个犹如一只被激怒的猫般的身影突然从树影里蹿了出来,挥动着尖锐的猫爪子。
——剑锋。
——明辉的刺出的剑锋。
那白衣人吓坏了,回身就是一刀。
刀剑相撞,出一阵火花。
但用剑的终究手生了点儿,被白衣人一道砍得“嘭”的一下跌了下去。
明辉跌坐在地上,捧着被震得麻出血的虎口,也不知道是惊悸,还是……
如果不是宁守信和孟浪见势不妙拉着他就跑的话,估计明辉早就被隐在树丛中的白衣人给结果了。
而楼上,江丰与那白衣人领也搭上了话。
——是真的搭上了话,俩人在聊。
江丰冲着那也被明辉一剑给震得惊慌失措的白衣人领拱了拱手,陪笑道:“这位大侠,想必你也是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跑这里溜达溜达的吧,嘿,还真巧了,我也是,那你先忙着,我去那边儿溜达溜达。”
可是,那白衣人却抬手一剑,指着他的胸口,挡住了他的去路,看着他,怒道:“又是你个臭子。”
江丰怔道,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怎么?你认识在下?”
那白衣人道:“白你就鬼鬼祟祟地一路跟踪我,现在又来坏我的好事,看老子不宰了你。”
——原来,这白衣人就是那白扮成乞丐的采花贼。
江丰笑道:“哦,原来是老朋友呀,其实,我白不是跟踪你,而是看你老兄穿得很单薄,这寒地冻的,别冻出个一二三来,特意给你送衣服的。你看现在多冷呀,你冷不冷,要不我把衣服脱给你吧。”
着,果真将外面的长衫脱了下来,抖了抖,然后,突然出手,将衣服朝着那白衣人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