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从上一次圣战中残余下来的长者虽然已经年近二百岁。 Ww W COM
可是,他自信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还骑得了快马,喝得了烈酒。
腹部仍然有八块结实的腹肌。
与那位在五老峰前苟延残喘的朋友童虎相比,将近三百岁的年纪仍然有这些年轻的迹象,他实在太幸运了。
他太得女神的眷顾了。
童虎呀……
他突然有些想念那位老朋友,那位一起在上一次的圣战中并肩作战的老朋友,秤座的童虎。
上次圣战结束之后,他们就各奔东西。
童虎去了东方的五老峰守护女神封印的18颗魔星,而他则留在了圣域。
他好想跟童虎好好地谈一谈,谈谈他们这么多年的别离之情,谈一谈最近圣域里那位年轻人的动静。
可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
史昂有预感,今一定会生些什么。
他要在这种不好的预感生之前,交代些什么。
所以,他挥了挥手,让下任教皇的继任者艾欧罗斯来教皇厅相见。
艾欧罗斯来得很及时,也很匆忙。
甚至连雨披都没有来得及用。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教皇召见自己,一定有什么急事,所以,一得到命令就急急地赶了过来。
雨,打湿了他的披风,也打湿了他的头,无力地耷拉下来,滴滴答答地滴水。
原本干净整洁的教皇大厅,立刻蒙上一层湿气和污浊的……窒息感。
艾欧罗斯突然出的一句话,让史昂猛然察觉,今那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艾欧罗斯道:“撒加,动手了。”
教皇:“……”
艾欧罗斯道:“撒加,冲破了结界,闯进了女神殿,对年幼的女神雅典娜下了毒手。此刻,潜逃到了星楼上,与修罗进行对峙。”
教皇大惊,走出教皇厅,沿着长长的阶梯,朝着星楼走去。
越靠近星楼,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强烈。
撒加,果然还是反了。
到达星楼的时候,他见撒加果然站在星楼内,怀抱雅典娜,欲行毒手。
史昂大惊,向前抢了一步。
撒加后退,在史昂快要蹿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将年幼的雅典娜抛出。
史昂和艾欧罗斯大惊,一起朝着那被抛出的雅典娜飞去。
手,在快要揽住空中飞行的女神襁褓的时候,史昂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从半空跌了下去。
既而,身体开始变得更加寒冷。
他的胸口,湿湿的。
不是来时穿越长长的石阶时,淋湿的雨,而是血。
他自己的血。
一根黄金匕,插在他的胸口,插得很深,只余短柄在外面。
血,慢慢地溢出来,沿着手柄,浸湿衣衫,滴在星楼。
也染红了紧握着这黄金匕的那只手。
而紧握这柄黄金匕的手,则是跟他一起飞出去接女神的艾欧罗斯。
哦,不,他不是艾欧罗斯。
艾欧罗斯的眼睛,有着炽热的金色,忠诚、沉稳。
而这双眼睛里溢出来的,则是更多冷酷的晶蓝。
这是……撒加的眼睛。
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切,只不过是针对他的一场阴谋,一个骗局。
原来,撒加得到教皇意识到危险而传艾欧罗斯进入教皇厅交代继任教皇的事宜,便借助雨势,装扮成了艾欧罗斯的模样。
那有“半神”之称的撒加居然以神力欺骗了史昂的眼睛,判错了形势,以年幼的女神被劫持的假消息诱导着史昂进入这位于神山顶端的星楼,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使杀手。
“撒加,你终于还是没能禁受住**的诱惑,变成了……”
他的话未完,只听得肆虐的笑声传来。
笑声,是那个抛出雅典娜的“撒加”出来的。
笑声中带着仇恨、讥诮和报复后的快感。
那个人,当然不是撒加,而是加隆。
冷酷的加隆,有野心的加隆。
祸害完了外人又将矛头指向自家兄长的加隆。
这个从出生的那一起,就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仇恨而成长起来的加隆。
圣域庄严肃穆的神颂,不仅没有将他身上这种与之俱来的仇恨和**消弭,恰恰相反,圣域强大的力量更激起了他称霸下的野心。
他终于服乃兄,开始对圣域,对女神,对教皇出手了。
加隆装扮成撒加,劫持了雅典娜。
而撒加则装扮成艾欧罗斯,将史昂骗到星楼,借着着茫茫雨夜的掩护,对他进行了一场卑鄙的暗杀。
终于还是……成功了。
尽管史昂心有不甘。
其实,就在数年前,他派人选拔圣斗士领着撒加进入圣域的那一,他就对入选的十二名圣斗士进行了一场占卜。
占星的结果,双子宫,大凶。但他却认为,选中了撒加,是神的旨意。神的旨意,不可逆转。
没想到,这种大凶的星相,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实。
那个清高、冷傲,有着不屈人之下高贵血统的倔强少年,如今,果然举起了屠刀,对准自己和女神。
劫难,或许……这就是劫数。
劫数……可是,他不甘呀。
为什么?!
他伸了伸手,似乎想将抛出落在石板上的女神抓在手里,质问为何由神选出的撒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
女神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年幼的雅典娜哇哇的哭声。
所以,他像是累极了,慢慢地闭上眼睛,带着不甘和遗憾,永远离开了这片他生活了几近三百年的地方,离开了这个他为之奉献了终生的圣域。
外面的雨,更大了。
似乎在为他哭泣。
襁褓中的女神,也在哭泣。
哭泣的女神与加隆的狞笑交织在一起,在空荡荡的星楼里徘徊飘渺,有种不出的哀怨。
撒加突然狂啸一声,一抬手。
一道光线飞出,击在加隆面前的地上,打出一个大坑,大吼道:“好啦,够啦!”
加隆止住笑,朝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用一种讥诮而又得瑟的口气,道:“怎么?你后悔了?!”
他抬脚,将裹在史昂身上的那件教皇的法袍剥下来,披在撒加的身上,沉沉地道:“我早就,撒加,我最亲爱的哥哥,从到大,你就是一个如此虚伪的人。在你的明明心里明明隐藏着极大的**,却又偏偏喜欢装出一副正义凛然、以拯救下为己任的样子,看着就让我觉得恶心。”
撒加并没有拒绝那件象征权势的法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