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地不熟的南陵城,骆驼巷应该是她最为熟悉的地方之一。 WwWCOM
因为前几她被那个看似不是好人的人从焚香听雨楼的婚礼现场救出来之后,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骆驼巷的那个独院里。
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觉得那个独院会给她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虽然她不知道,其实,那个独院就是骗了她家当的王湘北的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凤飞飞走到门前,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凤飞飞突然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家”里静悄悄的,很是安宁祥和。
厨房里甚至还散着一股浓浓的饭香。
她走近厨房,锅里,果然放着一盆米粥和几个馒头。
橱柜里,还有几样家常菜。
凤飞飞也不管这是不是陷阱是不是诱饵,端起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米粥,这馒头,这咸菜,简直就是世间的美味。
她誓,如果能回到富家山庄的话,以后就喝米粥吃馒头就咸菜,吃个够,吃个饱。
吃饱喝足了,疲乏就像是个按时回家的丈夫,将她慢慢包围。
卧房里,有张大床。
她四肢朝,甚至连靴子都没来得及脱,就睡着了。
而暗处,一双猫般的眼睛,则在暗中忽灵灵地看着她做这一切。
而院外,又有另外两双眼睛盯着这个院落。
一个是李洛阳。
一个是闻停远。
李洛阳的人冷傲孤高,可是,并不冷漠。
更何况他还知道,这个是他世伯的女儿。
虽然怕凤飞飞知道了他的身份闹出尴尬,但是,在甩脱了凤飞飞的跟踪之后,他却又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
至于闻停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呃,咱们在后面再交代。
闻停远不仅武功深不可测,而且,隐藏行迹的本事好像也不错。
在月夜林里,他的行藏甚至连慕如净叶、向不负这种高手都瞒过去了。
要想在李洛阳这种初入江湖的毛头子的眼皮底子隐藏行迹不让他现,还不是易如反掌嘛。
他在暗处不仅观察着凤飞飞在院子里所做的一切,甚至也现了躲在暗处同样监视着的李洛阳。
他并不认识李洛阳,但是,他却决定跟他开个玩笑。
他扛着铁剑、背着竹筐从暗处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故意经过那白衣公子的隐藏行迹的墙角,边走边像是个老学究那样,嘟嘟囔囔地道:“唉,年纪轻轻的,做点儿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做伤害理的采花贼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大人造了孽白才生了这么个倒霉孩子。要是我知道自己的儿子净干这种缺德事的话,早就在刚生下来他的时候就丢进马桶里淹死得啦。唉,真是家门不幸,祖宗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唉,正所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李洛阳沉沉地道:“朋友,你的可是在下?”
闻停远停下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哈哈大笑,道:“我的是我自己。”
着,继续前行。
一边走,一边用某种不着调的调子轻轻吟唱着:“噫吁嘘,我本无心入江湖,江湖却把我带入。我本有心退江湖,江湖不让我退出……”
哎呀,唱的那叫一个难听呀。
结果,他的人刚走到巷口,突然眼前突然一阵剑光闪过。
难道是唱得难听,遭谴了……
闻停远吓了一跳。
他的身体像是被压紧突然放开的弹簧似的,噌的一下,猛然矮身弹到了一边,躲过那急刺而来的一剑。
他的身法变,刺来的剑剑势也跟着一变。
出剑的人仿佛早就看出了他的退路,在他躲避的时候,剑尖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了。
在他还未作出第二次反应的时候,剑尖,已经刺到了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闻停远突然伸出食指和中指,将那剑锋夹住,紧紧地,犹如刺在了一块铁板上,再也刺不动半分。
持剑人吃了一惊。
闻停远却放开剑尖,指着持剑人的鼻子大叫道:“喂,姬四绝,你想谋杀呀!真是岂有你的此理!”
来人居然是在月夜林外就已经跟他交过手的姬四绝。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姬四绝,被闻停远那一句“西门吹雪”就给扰乱了心绪。
而这个时候,姬四绝的心绪好像比在月夜林外更乱了。
他冷冷地盯着闻停远,盯着他夹住自己剑锋的那双手指,惊诧中带着迷乱。
闻停远冲着他摇了摇夹住剑锋的那两根手指,嘿然笑道:“这个叫灵犀一指,跟西门吹雪最好的朋友6凤学的。伙子,西门吹雪的形呢,你已经学了个通透,不是穿着一身白衣把脸色弄得苍白然后挥舞着一把剑就是西门吹雪了。最重要的是那种神韵,那种寂寞如雪的神韵,呃,你还稍微差了点儿,不过不要灰心,继续努力。不过,你现在好像有竞争对手了,我觉得对方就学的比你像。”
着,指了指李洛阳。
姬四绝却看也未看李洛阳一眼,只是沉沉地道:“温八找你!”
闻停远见自己祸水东移的诡计居然没有得逞,只好嘿嘿笑着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讪讪地道:“真是岂有你的此理,还以为你是他派来我的呢——就是嘛,即使从那个臭子的身上查不到什么消息也罪不至死吧。”
姬四绝收剑,转身,沉沉地道:“目前,你对温八还有用处,所以,我暂时还不会杀你。走吧。”
可是,那李洛阳却在后面突然叫住了他,道:“姬四绝!”
姬四绝停下。
转身,望着李洛阳。
此刻,李洛阳的手里突然一把剑,望着姬四绝,沉沉地道:“拔你的剑!”
姬四绝:“……”
李洛阳道:“拔剑!”
姬四绝从脚底到头顶将他打量了一番,道:“你是谁?”
李洛阳道:“山阳,李洛阳。”
闻停远看了看李洛阳,又拍了拍姬四绝的肩膀,然后,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嘿然笑了起来,道:“哎……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对年轻人才对嘛。你看你们两个啊,一样的年少轻狂,一样的白衣胜雪,一样的孤高冷酷,一样的仗剑走涯。我那个什么,你们俩不用客气,也不用给我面子留有后手,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打个你死我活……那是不行滴。好啦好啦,不跟你废话了,现在我就去见温八爷,四绝兄,你呢,就留下来招呼这位山阳兄,看看究竟是你的剑快,还是那位山阳兄的剑快。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再给我讲一下你们俩决战的结果。好啦好啦,咱们青山绿水,他日江湖再见!”
着,像是怕他们要追上来似的,一溜烟儿的跑了。
只留下两个年轻人。
在这个偏僻的骆驼巷里,进行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