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绾道,“刚才我已经过,我爹六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再过问江湖中事,而现在他又已经闲赋在家将近十年,我真怕他……我也知道的,这件案子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棘手,所以,我才找你帮忙呀。”
到这里,他看了看剑三十,一脸的哀求,道,“那你到底帮不帮我?”
看到她的哀求,剑三十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你帮吧,这事真的是太过于棘手了,你不帮吧,人家那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求到了自己的身上。
更何况,刚一进来就把人家的白生生脚给看到了,身体虽然也很想看看,可是,却被自己该死的害羞给白生生的拒绝了。
前思后想之下,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见原先帮白如绾洗脚的那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急急地道,“哎呀,不好了姐,老爷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请剑三十来的那白发老仆推着一个年近七旬的老翁走进绾绾筑的院子。
这老翁虽然已经上了年纪,须发皆白,可是,仍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眉宇之间散溢着已经多年不见的笑容。
那样子,仿佛能够一拳打死景阳冈的老虎。
此刻,这老翁的身上裹着一件宽大舒适的黑色长袍,那具日渐衰老的身体湮没其中,仿佛将年轻时的勇气和胆识都已经收敛其中。
他的脸色微微泛着健康的黄色,其中又隐隐透着长时间养尊处优的红润。
大概是由于年轻的时候经受过长时间的腥风血雨的江湖生活的缘故,皮肤又稍显微微的粗糙。现在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却仍然如鹰隼般的尖锐,再配上眉宇之间那只高高挺立的鹰钩鼻子,时时显示着,这是一个精明强干,从不会接受命运安排的强汉。
但不幸的是,尽管骨子里隐忍着坚定顽强的意志,但疾病和痛苦仍然降临到这个硬汉,这个在六扇门之中近似于神话般的人物。
由于时间的流逝以及年轻时忘死的江湖生活,他的双腿已经渐渐地拒绝为他的这具精明强干的身躯提供服务,每到阴下雨的日子里便会疼上数十个时辰,所以,数年来,他只能依靠轮椅来寄托他那仍然充满活力的身体。
而这老翁,就是被人称作六扇门之宝,数十年来无案不破的白狱刀。
看见这白狱刀突然出现绾绾筑,白如绾先是一愣,像是有点儿措手不及的样子,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但随即又故意做出一副冷静的神态,走出房门,迎了上去,然后,撒娇似的依偎在白狱刀的身边,柔声道,“爹,你怎么来了?”
白狱刀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是不是你约了那个叫做什么剑三十的来这里?”
听到这话,白如绾的脸色忽然变了变,神色慌张,然后,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那白发老仆,脸上露出责问的神色,接着,就像是心事被人窥透的学生那样,将头慢慢地垂了下去,低声否认道,“没有呀。”
白狱刀摸了摸颔下的胡须,沉声道,“你不用看阿祥,是我非要逼他的,剑三十呢?”
剑三十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不出来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了,便故作声势的咳嗽了一声,从绾绾筑了走了出来,然后,冲着那老翁笑了笑,大声道,“白捕头,我在这里,大姐,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你根本就瞒不住白捕头的。”
白狱刀看了看剑三十,苦笑了一下,又看了看白如绾,一脸的爱怜,轻声道,“绾绾,你是不是觉得你爹已经老了,已经没有用了?破这件案如果不需要外人帮忙就不行?”
剑三十仿佛已经看出了白狱刀的心事,便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沉声道,“白捕头不用再责备令千金了,其实,她这么做,也是担心你呀。”
到这里,他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日渐衰老的白狱刀,沉声道,“其实,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令千金为什么放下六扇门之宝,无案不破的白狱刀千金的架子要请我这个草根浪子到这刃雪山庄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以前的白捕头大概是用不着坐这张椅子的吧?”
听到这话,白狱刀就像是被人触到了痛楚似的,脸色突然变了变,然后,一脸的倔强,冷冷地道,“破案又不是用脚,是用脑子的。”
到这里,他冲着剑三十拱了拱手,沉声道,“对不起,剑大侠,女一时多事,打搅了阁下的行程安排请你来到敝庄,现在看来,可能是让你白跑一趟了,请你回去吧,阿祥,送客。”
剑三十却一点儿也不生气,仍然呵呵笑着道,“其实,白捕头也用不着对不起的,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令千金帮忙了,我剑三十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决不会食言的。”
白狱刀看了看剑三十,脸色忽然变得很阴沉,用手轻轻稳定地转着车轮,向前走了几步,冷冷地道,“我知道,你剑三十是近几年江湖中的名头最响的人物,这不仅仅因为你打败了号称金枪无敌仇万千万千,更重要的是太喜欢管闲事,富甲山庄一役,七杀墟一役,甚至连六扇门都对你推崇备至,可是,这次的闲事你实在是管不起,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对手是谁?”
听到这话,剑三十懒洋洋地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一脸的无所谓,摇着头道,“不知道,我每次在管闲事之前都不知道对手是谁,每次管完闲事之后,才会觉得后怕的,可正是这种后知后觉的闲事才会更让人觉得刺激。”
白狱刀冷冷的哼了一下,道,“我相信这次你一定不会觉得后怕的,因为当你觉得后怕的时候,人头恐怕早就已经落地了,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对手是人称三少爷的宫羽三。”
听到这话,剑三十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宫羽三的名字,他是早就听过的。
这是一个近乎接近于神话般的人物,可是,他又有些意外,大声道,“可是,我听这位三少爷富甲一方,甚至比江湖首富富甲山庄的凤南凤老爷子还要有钱,他根本就没有作案的理由呀。”
白狱刀摸了摸轮椅上的把手,愤愤地道,“这位传中的三少爷虽然富可敌国,可是,却从来就没有人知道他财富的来源,包括我这个被人称作是六扇门之宝的白狱刀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