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客栈的老板叫做青烟。
客栈位于掷金山庄不远处的山脚下,而门前的那条街道正好是过往客商们上山到掷金山庄的必经之地。
所以,孤烟客栈的店面不大,但是,生意还是算过得去。
那些憋足了劲儿,打算上山到掷金山庄里一掷千金,信心满满的赌客们,或者是那些已经输得精光,总算还没有把自己的性命输掉的赌客们,总会在孤烟客栈里要上一壶酒,酌一下的。
那些打算到掷金山庄里豪赌的财神爷,或者是刚刚从掷金山庄输的几乎都没有裤子穿的倒霉鬼,来到孤烟客栈独酌的时候,虽然各自的心情不同,可是,在看到青烟的时候,却都会产生同一个想法。
而在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当然还会很不自觉地想起同一样东西,床。
青烟是孤烟客栈的老板。
青烟长得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很瘦,很轻,很婀娜,身上甚至还散发着一股淡淡地青烟般的氤氲。
还没等你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那股青烟就已经变成了一根无形的绳子,将你牢牢地拴在孤烟客栈里,要酒,要菜,眼光再也不舍得从她的身上移开。
当她向你慢慢走过来的时候,脚步轻轻的,盈盈的,简直就像是被一阵清风托着,慢慢飘过来的。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种迷人的微笑,犹如三月里飘洒在湖面上的阳光,媚得你的骨头几乎都化了,魂儿都散了。
青烟虽然已经芳华不再,可是,身材却仍然保持得很好。
该突得地方依然突得很巧妙,该凹的地方当然也凹得巧夺工,该挺的地方甚至连最挑剔的男人也找不出一点儿瑕疵。
她的全身上下简直就像是一块永不缩水的莲藕。
青烟现在虽然已经四十七岁了,可是,容貌仍然像三十五岁的女人。
这俗话呀,三十岁的女人一朵花,谁见了谁的骨头麻,更何况,青烟还是一朵很不常见的花,所以,谁见了都想采采的。
更何况,还没等你动手呢,这朵花自己就已经把脑袋伸过去让你采了,你你在见到这样一朵花的时候,全身是不是会麻呀。
麻当然会麻那么一会儿的,虽然麻得骨头都已经软了,心肝儿几乎都要碎了,可是,这个时候,那些经常光顾孤烟客栈的人就会点到为止的。
他们顶多也就是过过眼瘾,在嘴巴上随便吃吃豆腐占点儿便宜什么的,当然不会真的去采这朵花。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不仅是一朵带刺的花儿,容易扎道手,而且,她还有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护花使者。
这两个护花使者就是青烟的两个儿子。
如果你没有亲眼见过的话,真的很难想象,像孤烟这样的一个漂亮俊俏的女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两个儿子来的。
如果青烟是能工巧匠们精心烧制出来的精美瓷器的话,那么,她的这两个儿子则是用来烧制瓷器的泥胚,或者根本就是烧坏的瓷器。
而这两个被烧坏了的瓷器儿子,一个叫做黑烟,一个叫做白烟。
这兄弟俩就是青烟的保护神。
那些初次光临孤烟客栈的家伙,在见到青烟向他们献媚,甚至是在勾引他们的时候,就会心猿意马,按耐不住。
等到他们真的按捺不住打算要跟她一起到床上去的时候,那么,他们的世界末日算是已经来临了。
还没等他们进得了青烟的房间,就会在门口一头撞在这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兄弟身上。
而这兄弟俩不仅会将你身上的银子全都榨个精光,还会将你的衣服剥个干净,然后,扔到门前的大街上,从街的这头踢到街的那头。
这是一对冤家,甚至是催命阎罗。
甚至是有的时候,你即使没有调戏青烟,他们也会无缘无故地过来找你的麻烦,然后,榨你两个钱。
你身上如果没有油水可榨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揍你一顿。
只要是来过孤烟客栈喝酒的人,没有一个不挨这兄弟俩揍的。
可是,那些挨过揍的人还是照样会来这里喝酒的,而喝酒的时候,眼睛照样会在青烟的身上瞄来瞄去。
只不过,他们在瞄青烟的时候,稍微多了个心眼罢了,当他们一旦看见苗头不对,就赶紧脚底抹油,哧溜哧溜了。
其实,那些过往的客人之所以会经常光顾孤烟客栈,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吃吃青烟的豆腐占占便宜什么的,他们确实是想尝尝这里的酒。
因为青烟酿出来的酒好像有种很特别的风味,至于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出来,只知道,有的人今挨了揍,明还会照样来喝。
他们仿佛已经上了瘾。
有时候,甚至连青烟自己也觉得奇怪:世间所有的酒都是用大曲,粮食酿出来的,那些人为什么偏偏就爱喝我酿的呢?
难道我酿出来的酒真的跟别人的酒不一样,难道我的酒里面搀着蜂蜜,而别人的酒里则放了狗尿不成?
这样嘀咕着,她就会自己用勺子舀一点儿来尝尝,尝来尝去,还是没有尝出酒里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在这边嘀咕着酒,而旁边却有一个客人在暗暗嘀咕着她的身材。
从她那傲然挺立的胸脯,到她那高高隆起的屁股,然后,再往下一路探究到她那最神秘的凹处。
这个人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她身上的那些最让男人们眼馋的地方,每看一下,就要细细地喝一口酒,再看一下,再喝一口。
他仿佛是已经把青烟身上那撩人之处当成了下酒菜。
春色撩人,香色美景,岂非人世间最好的下酒之物吗?
青烟也发现了这人特殊的趣味,但是,她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甚至还把该挺的地方挺得更高,该突的地方突得更隆。
那是个年轻人,而且长得好像也不错。
青烟已经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能把吸引到这样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的目光,她的确应该骄傲的。
她骄傲,可是,黑烟和白烟却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们的拳头握得嘎吱嘎吱作响,一双牛铃般的眼睛瞪得简直就像是马上喷发的火山口,扑哧扑哧地喷着黑烟和白烟。
然后,这听见“喀嚓”一声沉闷的响声,一张橡木做成的桌子就被硬生生地拍散了架,兄弟俩信步走到那年轻人的面前。
那年轻人依旧在喝酒,依旧在欣赏“美景”,仿佛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出那些从身后逼来的强烈的杀气。
众人暗暗为他捏了把冷汗,因为像他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根本就经不起这兄弟俩巨石般的拳头的。
真是一个色胆包的家伙。
黑烟走到他的面前,将一只脚踩到他左边的凳子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道:这位客官,你的酒是不是已经喝完了?
白烟也走到他的面前,将一只脚踩到他右边的凳子上,然后,拍了拍他另一边的肩膀,声音同样惊人,道:味道怎么样?
黑烟将搭在他肩膀的那只又黑又粗,简直就像是香蕉般的大手在他的面前展开,道:客官身上有没有带银子?
白烟将搭在他肩膀的那只手放下来,猛然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壶酒杯被震地乱跳,道:没银子也敢来喝酒?
黑烟指了指那面正在杆子上飘动的红色酒旗冷笑了一下,道:哼,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白烟用大拇指戳了戳自己那铜墙铁壁一般的胸膛,恶狠狠地道:哈,孤烟客栈的威名难道你没听过?
他们的话声简直将满屋子的酒壶菜碗震得满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