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冷笑了一下,然后,齐声道:人只有两只脚,只有猪才有四只脚呢,我们有两只脚,所以,我们是人,不是猪,不过呢,今我们倒是想把你变成四只脚的猪。
话音刚落,他们兄弟俩那四只原本已经停下来的拳头,忽然又动了起来,就像是蛰伏已久蓄势待发的狗熊,忽然从山洞里蹿了出来。
四只拳头,犹如四只饥饿的大狗熊,朝着那年轻人的面门猛然横扫过去,长长的獠牙在半空中划出狂风般的霹雳。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再收住拳头。
他们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拳头上,朝着那年轻人的面门旋风地打了过去,又快,又猛,又狠。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年轻人的脸眼看就要变成一团麻花豆腐,众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不忍再看这种悲惨的场面。
但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只听得“噗噗”两声闷响,然后,就见这兄弟俩仿佛是从快速行驶的马车上摔下来的麻袋,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拳头,来回打着滚。
那年轻人却如一团流云般,轻飘飘地到了他们的身后,然后,一个旋身,在另外一张桌子的旁边坐了下来。
虽然凌空飞起,可是,却连续换了好几次动作,姿势潇洒至极,举手投足之间甚至还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单腿独立,作童子拜观音式,冲着兄弟俩笑道:现在,你们总该信了吧,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有四只脚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一个人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点儿少女的娇羞,可是,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只有一个经历过沧桑巨变的女人才会发出这样的笑声。
笑声还在继续,似乎比刚才还柔,比刚才还媚,道:在这个世界上,四只脚的人还可以勉强地活命,可是,没有脚的人,那就很惨了。
听到这话,那年轻人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看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黑烟白烟兄弟,随即笑了起来。
他从桌子上一跃而下,拉过旁边的椅子飘然而坐,然后,将一双修长匀称的腿伸出来,架在对面的桌子上,交叉叠在一起。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便从腰间拔出一柄箫,一柄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箫,在手里打了个漂亮的旋儿,然后,肘弯突然横出,正好架住转过来玉箫,笑道:哦?那你看,没有脚的人究竟是怎么个惨法?
这个姿势潇洒至极,犹如月下吹箫的韩湘子。
着,将胳膊架在桌面上,侧托着右脸,然后,转过身去,盯着话的人。
他一扭脸,就看见青烟正一脸媚笑地望着他,笑得很妖艳,笑得很浓烈,犹如正在绽放这的玫瑰花瓣。
她只是笑,根本就没有看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两个儿子一眼,仿佛这两个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两只猪。
不过,她的笑实在是很迷人。
蓝玉棠纵横江湖那么多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青烟的确是下少有的美人。
到了这种年纪居然还能有如此妖媚笑容的,底下恐怕没有几个。
蓝玉棠还在笑。
他在笑的时候,嘴巴没有闲着,眼睛当然也不会闲着了。
他的眼睛还在青烟的身上游走。
他之所以要做出这么一个潇洒,这么优雅的姿势来,仿佛就是为了能够欣赏地更仔细,更舒服一些。
青烟从柜台的后面朝着蓝玉棠慢慢地走过来。
她走得很慢,也很轻,犹如一阵轻烟,淡淡的,袅娜的,然后,就从仍在地上呻吟不止的黑烟白烟兄弟身上飘了过去,甚至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然后,靠着蓝玉棠的肩膀依偎在他的身上,伸出食指,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划了几下,慢慢地画着圈儿,笑道:
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们兄弟俩揍别人,可是,能够将他们揍得如此狼狈的,你好像还是第一个,你还真他妈有种呀。
蓝玉棠转身将她的手捉住,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揽在怀里,微微一笑,道:
我好像真他妈的有种,要不然的话,怎么敢这么调戏你呢,如果没有种的话,恐怕此刻像猪一样躺在地上哼哼的人就是我了。
青烟将手从蓝玉棠的手里挣脱出来,反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轻轻地揉了起来,道:
你不是凤凰吗,凤凰怎么会变成猪呢?以前总觉得你这个凤凰有点儿名不副实,像个白脸一样,可是,现在再仔细一看呢,你这个凤凰果然没有叫错,依我看呀,你简直比凤凰还要漂亮呢,我喜欢你。
蓝玉棠却忽然坐了起来,将青烟轻轻地推到一边,然后,用不死玉箫挑着她的下巴,微微一笑,道:只可惜,你的年纪已经可以做我的妈了。
青烟玉唇轻启,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蓝玉棠伸过去的玉箫,样子妖媚而挑逗,让人看了就想入非非,柔声道:
能够做你妈的女人,才更具有女人味儿呀,也只有像我这样能够做你妈的女人,才能更懂得你们这些男人真正需要什么。
看的出来,你应该是个很懂女人的男人,你也是个对女人很有研究的男人,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
蓝玉棠笑了笑,收回玉箫,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将双手背在身后,慨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色很难看?
青烟点了点头,立刻做出一副很心疼的样子,柔声道:哎呀,难看极了,简直比死人脸还要难看,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蓝玉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信步走到窗前,朝着山顶上的掷金山庄的方向望了过去,若有所思地道:因为昨晚上,我一夜都没有合眼。
青烟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像是明白他没有合眼的苦衷似的,然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儿子,眸子里忽然有异样的光在闪烁,冷冷地道:
是不是因为女人呀,像你们这种年纪的男人,除了女人的事情会让你们觉得烦躁不安日夜难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这个时候,空中忽然有两只灰色的鸟飞过,紧紧地挨着,一会儿穿过树梢,一会儿又飞向云端。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无聊了,还是在为秋的来临而悲哀,浑身无精打采的样子,犹如漫的尘埃。